畢竟陛下患疾，哪怕站在他面前，他想在意也在意不起來吧。

說來也是令人唏噓。

高龍啟見忽然嘆氣，道：「貴妃又是為戲中人傷春悲秋？」

他抬手，曲起兩手指，將手中的書生彈開。

書生落地，摔得七零八落。

他道：「現在他沒了，用不著嘆氣。」

虞楚黛不滿回頭，正對上他的笑眼。

笑得肆意，又有點兒不懷好意。

虞楚黛道：「陛下總做這種事，稚。」

他並未言語，只是看著，依然帶著點笑意，眸越來越暗沉，仿佛意圖將吸進去一般。

虞楚黛看得莫名忐忑，轉過去，倚靠在他懷中，兩隻手拉著小姐皮影，不再理他。

他手握住的手，連帶將小姐皮影握掌中。

他的聲音從後傳來，「貴妃總是死不悔改，答應朕以後拿黃大將軍唱，卻不守信用。」

虞楚黛道：「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上回明明是你我……我唱的……」

越說聲音越小，顯然是不想提起那回的事。

高龍啟悶笑一聲，湊在耳邊，「怎麼不繼續說下去？朕如何你的？」

虞楚黛頭越埋越低，被他握住的手微微沁出汗來。

下一熱，被他以兩指鉗住，迫著仰臉轉頭看他。

高龍啟沒再說話。

他低頭，吻在的上。

虞楚黛沒有躲開，任憑他親吻。

他經常時不時忽然親，早已習慣，也並不討厭這種覺。

只是，他平日裡的親吻往往霸道恣意，今晚卻格外纏綿。

他一一吮過的瓣，輕輕撬開的牙關，一寸一寸，逐漸登堂室，鳩占鵲巢。

讓想起他用膳時的模樣，慢條斯理，細嚼慢咽。

這樣的緩慢，與暴烈侵時帶來的，截然不同。

不上不下的，竟令到難熬，心口仿佛被他的每一步細小作牽扯住，隨著其變而微微發麻。

極其陌生，忐忑，卻又依依不捨。

他握住肩膀，緩緩將在下。

糾纏間，虞楚黛裳落凌，兩人手中的小姐皮影，也早已在手指握挲中不知去向。

呼吸纏，逐漸濃重。

在他膝蓋頂在雙膝之間時，忽覺危險，本能瑟一下。

他停下作，同短暫分開，靜默地看著。

虞楚黛亦是凝著他，今夜的陛下，分外溫。

看過太多男子對的想非非，早在初進宮，還是虞人之時，教養嬤嬤也專門教過侍奉之道。

接下來他想做什麼，自然猜得到。

眉眼中生出來，輕輕啄了下他的，道：「陛下……其實，妾不在意……」

高龍啟被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一頭霧水，問道：「不在意？你不在意什麼？」

這種時候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著實奇怪。

虞楚黛咬咬，不好意思道：「反正……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和陛下親近至此，妾覺得已經足夠了。至於魚水之歡，倒也不必強求。」

高龍啟：「……」為什麼會是強求？誰在強求？

虞楚黛說完這話，給了他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甚至……眼神里出濃濃的憐來。

高龍啟眼中的疑越發濃重。

為什麼一副很善解人意的表？

還有憐……他到底哪裡需要憐？

虞楚黛見高龍啟沉默不語，神迷茫，只覺他還在裝模作樣，企圖以裝傻來維護自己為男子的尊嚴。

其實，他真的不必如此。

大家都這麼了，差點一起亡過國的過命，在此等小事上，就該大大方方，開誠布公。

他總是這樣扭迴避，總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的缺陷，時間久了，很容易變態的。

本來現在就已經變態了。

任其發展，只會越來越糟糕，因此，萬萬不可諱疾忌醫。

虞楚黛擔心等會兒釀更大的尷尬局面，引得高龍啟發瘋，決定先行勸解勸解，沒必要強行尋歡。

笑得越發溫，摟住高龍啟的脖頸，揚起臉，親親他的角和眼眸，安道：「陛下，男歡愉，只是微末，妾當真不在意這事，更不會因此等微末而對陛下另眼相待。夜深了，陛下早些安寢吧。」

高龍啟一滯，總算聽懂了虞楚黛的意思。

他向下今夜分外似水的貴妃，拿出最溫的聲音來，道：「貴妃以為……朕有疾？」

他極力藏住目中的寒意，生怕驚擾到，從而勾不出實話來。

虞楚黛見他溫得不像話，越發覺得是自己的到了他，讓他開始面對自己的缺陷。

便也不再藏著掖著，笑道：「人吃五穀雜糧，有點病，很正常。這事兒就跟陛下嘗不出食味道來一樣，都只是細微的缺陷而已，只要樂觀向上，看開點兒，也沒什麼的。」

高龍啟的溫笑意逐漸變咬牙切齒，他強忍道：「貴妃啊，朕有病這事，誰告訴你的？」

他一定要將此人五馬分，挫骨揚灰。

虞楚黛出個智慧的眼神，道：「這種事哪裡有人敢說，當然是妾心細如塵，自己推斷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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