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醫院外面停下來。
沈南洲立馬下車,急步進了就診樓。
進電梯,出電梯,他的腦子里都是完全放空的,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了那間病房門外。
穆婉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跟沈南洲相對的方向。
明顯是過來看好戲的,含著笑意拭目以待地看著沈南洲沖過來,連腳步都有些踉蹌了。
一想到三年來都面無表、緒永遠無波的沈南洲,很快會怎樣激、慌,怎樣失控,是想想,都覺期待到有些興。
沈南洲沒看穆婉,快到穆婉面前時,他轉進了旁邊的病房。
里面沒有別的人,唐音一個人正坐在床上,邊啃著一只剛被傅白削了皮的蘋果,邊看電視。
傅白出去給拿藥了。
唐音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以為是傅白進來了,立刻側目看過去,看到的卻是一個有些陌生的男人。
片刻愣怔后,腦子里想了想,有了點印象。
好像是那個,沈總。
唐音正想著應不應該打招呼,想到沈南洲前不久還跟傅白起了沖突,臉跟語氣都冷了不:“先生,你走錯地方了吧?”
唐音琢磨,這人肯定是還想找傅白爭執什麼,才會找到這里來。
自然,不可能是來找的。
以為眼前的人沒看到傅白,會直接出去。
卻沒料到,男人出那樣驚喜而痛苦的矛盾緒,直接大步朝近過來。
他的聲音慌而難以置信:“阿音。”
跟今天在設計室里那個、趾高氣揚和傅白起沖突的男人,一瞬間判若兩人。
他眉目溫和而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打破什麼夢,生怕嚇到眼前這個如泡影一般不真實的人。
唐音一剎那沒反應過來,直到沈南洲到了眼前,突然手用指腹挲的側臉。
“阿音,是真的嗎?”
唐音如遭雷擊,猛地回過了神來。
氣得面紅耳赤,不顧手上還在打點滴,惱怒不已地直接一耳扇到了他臉上去。
“你神經病啊,誰讓你我的!”
沈南洲冷不防挨了打,因為沒有半點防備,有些狼狽地后退了一步。
唐音恨他,他很清楚。
這一掌反倒讓他更加真實地到,眼前的這個人,是真真切切鮮活存在的,是那個恨極了他的唐音。
沈南洲的眼睛剎那紅了,直接手抓住唐音還在發抖的那只手:
“我不疼,你再打我。阿音,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死,你打我吧,只要你真的還活著。”
唐音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人是真的腦子不正常。
這時候也顧不上惱怒了,一只手被他拽住掙不開,手忙腳地立馬用另一只手按了呼鈴。
沈南洲看著,手打了他,可眼神卻似乎并不是恨他。
而是那種完全不明所以的、對他陌生的眼神。
以前從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無論是他的時候,還是恨他的時候。
這眼神,就好像他是一個與完全無關的路人,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唐音強裝鎮定怒斥道:“你出去。你再敢過來,我會報警的,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沈南洲似乎是被的反應刺激到,越是抗拒,他越是再一次近。
唐音慌張從床上下來,正要穿了拖鞋跑出去,沈南洲手將一拉,攬進了自己懷里。
“阿音,你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這三年我真的快要瘋了。”
唐音瘋狂掙扎,扯著嗓子語無倫次大喊:“救命啊,來人啊!小白,傅白,傅白救命!”
穆婉走到了病房門外,像是看到了一場彩絕倫的電影,眼底染著興,打開了手機攝像頭拍下來。
唐音看到病房門口的人,像是抓到了一救命稻草:“小姐,麻煩幫我下醫護人員。我不認識他,他好像腦子有問題!”
沈南洲終于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勁,松開唐音難以置信地低眸看:“阿音,你在說什麼?”
門口穆婉幸災樂禍地“噗嗤”一聲笑了:“沈南洲你還沒看出來啊,唐音把你給忘了,這三年里,把傅白當老公了。”
唐音看出來這兩人大概是一伙的,都是瘋子,說的沒一個字讓人聽得明白。
外面有醫生聽到靜,從外面進來。
唐音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著,忍不住一陣作嘔。
偏偏眼前的人變本加厲,突然直接按住的肩膀,俯咬住了的。
唐音終于手,夠到了床頭柜上的那把水果刀。
沈南洲著唐音上的溫熱,一顆心就那麼落了回去。
“阿音,我才是……”
他的話沒說完,肩膀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唐音瘋狂抖著手,狠狠將刀尖刺了他的肩膀跟手臂上。
外面的醫生趕了進來,將了刀傷神恍惚的沈南洲拉開。
唐音手上還抓著那把沾著的刀,面慘白,通紅著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沈南洲,像是提防他再撲上來咬。
傅白急步從外面進來,看到的就已經是混的場面。
唐音手上的刀子還在滴,看到傅白,眼淚立馬就下來了。
刀子掉到了地上去,帶著哭腔怒聲指責:“這個瘋子占我便宜,我才拿刀捅他的。”
傅白黑著臉,狠狠一拳朝沈南洲砸過去。
這一次,沈南洲沒著,而是手狠狠擋住了他的拳頭。
沈南洲如同深淵般發沉的一雙墨眸,睨著傅白:“誰給你的臉跟底氣,還來打我?”
謝醫生也趕了進來,看到這一幕,臉迅速難看起來。
他試圖調解:“唐音現在不能刺激。有什麼話出去說吧,或者以后再說。”
沈南洲握拳頭,突然幾步上前,要將唐音拉到自己邊來。
傅白立馬攔著,唐音不知所措地抱著傅白的手臂,站在他后。
沈南洲沒再近,隔著兩步遠的距離,看著傅白。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看在我妻子似乎沒有到傷害的況下,你給我滾開,讓我帶走。過去三年的事,我或許可以既往不咎。”
傅白攔在唐音前,沒有也沒有吭聲。
在那樣的沉默里,唐音迅速開始察覺到了什麼。
抓傅白手臂的手劇烈發抖,臉蒼白如紙:“不要,別讓我走。”
沈南洲看著,看躲在傅白后,他看得一雙眼睛泛紅。
“阿音,我們才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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