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與垂眸輕吻掉長睫上的淚珠,噩夢所帶來的恐懼與不安,已全數被懷中的寶貝溫驅散。
他再度抱著盛歡,與雙雙沉夢鄉。
※
盛歡做了一個夢。
睡夢中,兩人的模樣都回到了今生初識時,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凌容與看上去也只有十七、八歲。
兩人卻手牽著手,和現在一樣,親而愉快地在江南肆意游玩,只是原本跟在旁的如意和周正都不見了。
雖然知道是夢,盛歡依舊很開心,然而剛在夢中與凌容與上街沒多久,就在街上見到了一個人。
那姑娘看起來年紀跟差不多,約莫十五、六歲,可容貌卻和遠在京城的裴嬈極其神似。
而跟在旁的男人,約莫十九,那人姿容雖然與印象中不太一樣,不是一頭白發,盛歡卻也是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的舅舅牧逸春。
一旁的凌容與順著的視線去,跟著微微一愣。
“為何孤在夢里還要遇見牧逸春。”凌容與低嗤一聲。
盛歡聽見他的話,愣了愣,抓著自己夫君的手問道:“你也知道這是夢?我們一起做了同樣的夢?”
凌容與點頭。
盛歡覺得奇妙,當下已經拉著凌容與朝那對男走去。
其實裴嬈也在盛歡注意到他們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對方。
當下亦是極為震驚。
知道自己在作夢,否則也不會如今都和牧逸春婚近二十年,孩子都大了,兩人卻都還是年時的模樣。
裴嬈和牧逸春總共生了三個孩子,兩男一,非常滿足。
所以當自己夢到和年輕的夫君一塊出游時,心里亦是開心得很,一點也不在乎這是不是夢。
直到在街上看見了盛歡和凌容與。
此時他們倆已來到和牧逸春面前。
裴嬈見眼前的小姑娘一副言又止的模樣,索開口試探:“盛歡?”
盛歡眼瞳微,小聲驚呼:“母后?”
一旁的牧逸春聽見這個稱呼,好看的眉眼染上幾抹沉和不悅。
牧逸春冷聲道:“阿嬈是我的妻子,不是你們的母后。”
凌容與從小就不待見牧逸春,雖然這只是夢,但見到牧逸春冷著臉兇他的小姑娘,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不爽。
“你們什麼時候的親?”凌容與拉過盛歡,擋住牧逸春那雙冷瘆人的目。
裴嬈萬萬沒想到這個夢這麼真實,就連兒子見到牧逸春的反應也和平時一模一樣。
凌容與那漂亮干凈的眉眼,看著牧逸春時的敵意完全掩不住。
裴嬈不有些頭疼。
牧逸春道:“阿嬈十五歲時已和我親。”
盛歡有些聽不明白,還想再問,裴嬈卻道:“還是先尋個客棧,有些事不方便在街上說。”
牧逸春對于妻子的話,向來不會有意見。
裴嬈說什麼就是什麼。
“對,找個客棧。”盛歡點頭附和。
凌容與原本是不想再與牧逸春多有來往,可他見盛歡滿臉雀悅的模樣,雖然討厭牧逸春,卻還是順著的話。
四人找了間客棧,在包廂談一番,盛歡才終于明白為何牧逸春會說他與裴嬈早早就親。
“娘是說……”
這聲娘一喊出口,牧逸春微冷的目再次朝盛歡投來。
盛歡頓了下,有些無助的看向凌容與,朝他求救。
這夢好真實啊,舅舅看的眼神也好可怕。
真的不知道除了娘和母后,要如何稱呼裴嬈了。
就算如今裴嬈年歲和相當,但輩份擺在那兒,自己總不能直呼的閨名。
就在凌容與一把握住盛歡的手,不滿地掃了牧逸春一眼,準備開口,卻被裴嬈給打斷。
裴嬈擔心兒子會和牧逸春吵起來,早一步開口道:“喊我阿嬈或姐姐就好。”
凌容與得知母親仙逝之后并沒有死去,而是跟他和盛歡一樣都重活一世,心中猶有幾分開心。
他一直都知道母親心中只有牧逸春一人,如今與牧逸春都重活一世,可謂圓滿。
但親娘變了姐姐,這件事還是讓凌容與到非常的不爽。
盛歡倒是沒想那麼多,直接喊道:“姐姐。”
裴嬈聽得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占了自己兒媳便宜了。
“我可不想喊牧逸春姐夫。”凌容與卻是不買賬。
裴嬈無奈,“容與一樣直喊牧郎其名便是。”
牧郎。
凌容與聽見母親對牧逸春的稱呼,心頭登時掠過千萬般滋味。
當年他撞見兩人顛鸞倒時,母親也是這麼喊牧逸春的。
凌容與原本還想,自己又和盛歡重回年,是個夢,完全沒想到夢里居然會出現牧逸春。
這頭凌容與心里煩悶,那頭的裴嬈與盛歡卻是相談甚歡。
盛歡自己也重活一世,聽見裴嬈死活也重活,還和牧逸春親躲過了景帝,心里也替開心。
聽見裴嬈說自己母親沒再被趙承平騙,嫁得良人生了兩個孩子,卻是有點慨。
“這麼說,我和容與都不在了。”盛歡道。
裴嬈見眉眼失落,笑笑的看著和凌容與:“怎麼會呢,你和容與不是一直都在的嗎?否則如今我們又怎能在夢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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