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將手掌放在善善頭頂。

小邪祟終於卸下心防，趴在父親懷中放肆大哭。

“善善……沒有想屠戮世人，善善沒有想害人，善善沒有想害死大哥……我真的沒有！”

“善善犯下大錯，善善該死，善善認。可善善並沒有想害人……”

容澈紅了眼眶，忍不住彎腰抱了抱兒子。

燦燦回來時，善善正跪在堂前一語不發。

周舒窈抱著靈位發愣。

“娘，刻上我的名字吧。”周舒窈聲音沙啞，祈求一般看著許時蕓。

許時蕓忍住眼淚，冰涼的手握住周舒窈的手：“傻孩子，你還年輕，若刻上你的名字……”

搖了搖頭。

“我不會再嫁了，娘。”

低頭輕著靈位：“刻上我的名字吧。硯書來不及在爹孃膝下盡孝，便由舒窈來。”將臉頰在靈位上，眉眼掩不住的愫。

“舒窈，硯書不願看到你如此……你先去後院歇息歇息吧。”

許時蕓看著的眼神滿是憐和心痛。

這幾日舒窈粒米未進，許時蕓擔憂子撐不住。

周舒窈正待拒絕，便聽得許時蕓開口道：“你去硯書的書房看看，看可有需要之。書房以後，就要封了。”按照規矩，去世之人的要盡數燒燬。

但許時蕓捨不得，便打算將硯書的屋子封，一應品都好好保存起來。

此刻爲了轉移舒窈注意力，便讓去歇息歇息。

周舒窈輕輕頷首，站起時，形一個踉蹌。

差點一頭栽倒下去。

“姑娘！”丫鬟扶了一把，才勉強扶住。

周舒窈擺擺手：“不要……”雙已經麻木，又頭重腳輕，閉了閉眼睛，才覺子恢復幾分。

“我替姑娘引路。”丫鬟低聲道。

周舒窈這纔跟著往後院去。

丫鬟將引到門前，便小聲道：“姑娘，奴婢便在門外等您。”

周舒窈道謝後，猶豫片刻，推門而。

這是第一次來到陸硯書書房。

也是最後一次，來收斂。

與想象中一般無二。

目去，數不盡的書，鼻翼間是淡淡的墨香氣，難怪，他袍上總帶著淡淡的墨香。

靜靜的看著屋中一切，空氣中，都是墨香，就像是他還活著一般。

桌面上整齊擺放著書籍，拿起其中一本翻開。

他在上邊寫過註釋。

瞧見悉的字跡，忍不住出一淺淺的笑意。沒人知道，早些年用糖葫蘆賄賂燦燦，燦燦時常過去借書，再拿給字跡。

而自己，練就一手和陸硯書七八相似的字跡。

陸硯書這些年，竟也從不曾察覺。

他見到時，甚至有幾分驚喜。

每當想起他眼中的錯愕，周舒窈便忍不住竊喜。

又拿起一本，角的笑意突的一愣。猛然間意識到什麼，突然驚慌失措的翻開桌上一遝書……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皮發，眼淚洶湧而下。

這上邊字跡嶄新，儼然才寫上去不久。

這些書，都是所需要的。其中，甚至圈出了始終練不好的那幾個字。

這是，陸硯書……特意爲寫的。

他知道，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在練他的字跡……

彷彿有一雙大手攥住的心臟，讓不過氣。

撐著桌沿，大口大口端著氣。

蜷著子，靠在桌上，眼淚在泛黃的紙上，暈開一朵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