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不明白嗎?你一丁點兒的自知之明都沒有嗎?”夏今惜轉頭便對上陸靳寒,滿眼悲戚,面蒼白而無一意,“陸靳寒,我不敢來看阿璟啊,我更不愿意同你一起!我不配,你也不配!我們都不配!我們哪里來的資格,站在他的墓碑前,他那麼干干凈凈的一個人,我們憑什麼平白無故臟了他的回?陸靳寒,你沒有心!你沒有心!”
“你這麼臟,這麼丑陋的一個人!你怎麼能站在他的面前?你怎麼能?”
夏今惜聲音嘶吼卻弱,說完又微微轉頭,看向面前的墓碑,一只手巍巍,上墓碑上,此刻心里已經慢慢的平靜下來,但總歸漣漪回。陸司璟這條人命,到底該記在誰的頭上呢?人眼神恍惚,微,似乎說著什麼,但又并未層發出聲音來。
“惜惜,你看看你,把他當個神一樣……你還以為他有多好,他也不過如此。”陸靳寒徹底被嫉妒迷失了心智,說話也沒了個度,“他要是真好,當初就不會把你當貨一樣讓給我,他要是真好,那五年里……”說到這里,陸靳寒霎時停住,面忽然出些許悔意,“對不起,惜惜,我……”
那五年,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他怎麼有臉提的?他怎麼能又去揭開這個人的傷疤,陸靳寒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那又怎麼樣呢?”以前的阿璟從來不欠夏今惜,有什麼資格要求他為做什麼,夏今惜滿不在乎,看向陸司璟的墓碑時,依舊目溫溫,但里的話,對陸靳寒而言,依舊殘忍,“不過,陸靳寒,你真是惡心了我,編排一個已逝之人,這就是你陸靳寒陸大總裁的教養?惡心到要靠詆毀別人……哦,不對,詆毀一個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哥哥,來刷新自己的存在,你惡心,你真的太惡心了。”
“又是惡心……惡心麼?那就惡心吧。那惜惜還得好好的忍一段時間了。反正……我現在在你眼里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對不對?”
陸靳寒接話迅速,他輕著聲,其實想來,夏今惜說的還真是沒錯,他居然對一個死去的人……呵。
陸司璟是他的大哥,陸靳寒其實沒有忘記,可是誰知道呢,他已經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被些許莫名的緒迫著神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麼話來,他已經全然忘記,逝者已矣,怎可詆毀?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哪怕并非親生,陸司璟,也是他的大哥。
陸靳寒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只能接著話說,
“夏今惜,不是你我的麼?不都是因為你麼?你盡管用最狠心最惡毒的言語來攻擊我……或許哪天,我真的不住了,我們真的就一塊兒下地獄吧!”
他現在就已經不住了,他已經快不行了,太難了,太窒息了,其實但凡豁達通一點兒,他也不必如此,但偏偏陸靳寒不是這樣的人。
只是陸靳寒啊,你怎麼變得這般病態了?這樣扭曲,而讓人厭惡,窒息!
他不明白,夏今惜也不明白,是哪一步走錯了?還是,哪一步都走錯了。
夏今惜也不想搭話了。
太累了。
和陸靳寒說話太累了。
想著,其實跟陸靳寒說過很多惡語,有些是為了出氣,有些是出自真心的恨,但其實并不想這樣的,以沉默對抗,以無視掙扎,應不聲的將人送進地獄,送去深淵……這樣不好麼?
可不住這麼多事兒,不住。
夏今惜此刻仿佛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雙膝下跪,陸靳寒不說話,兩個人都暫時的保持著沉默,他就想看看夏今惜還會做點什麼,他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人,看著所有的眼神都落在了一塊冰冷的墓碑上。
“惜惜……”終究,還是陸靳寒打破僵局,他似乎有頗多話,但話始終落不出來,他嗤笑了一聲,卻說,“說起來,陸司璟就不自私麼?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還是來靠近你,你看,他功了,讓你記住了他一輩子。”
看似希的芒,在深黑暗絕境多時的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可惜。
如果無法長存,那短暫的擁有有什麼意義呢?
其實陸靳寒明知道這話能夏今惜更厭惡他,可他就是說了……其實他說的并沒有錯,他是不懂,陸司璟就懂麼?他不否認,他當初是使了手段,他當初甚至那麼殘忍的對待夏今惜,他也承認,他的確不是什麼好人。
但他還是不服,他矛盾,掙扎,不甘心,陸司璟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哥哥,但也是在陸家長大的,而陸家的人,沒有一個不是霸道自私的。
陸家……呵,陸家。
只是陸靳寒自己都沒想到,他還能這樣的小肚腸,這樣的惡毒。
“別打擾他了,陸靳寒,別打擾他了。”
對陸靳寒的話,夏今惜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或許本能的排斥,不想聽進去,阿璟那麼一個近乎完的人,怎麼能這麼輕易的被陸靳寒詆毀呢?
“好,我不說了,夏今惜,我不說了,”這一次,陸靳寒妥協的很是輕易,只是從包里拿出了一煙來,巍巍的,只是夜里,怎麼都點不著火,手一抖,煙便掉落。
陸靳寒愣了一瞬,目也移到墓碑上,看著“陸司璟”那三個字,心里突然升騰起一且酸且的涼氣。
“陸靳寒,你不跪麼?”夏今惜驀的出聲,也不看陸靳寒,“你欠他那麼多,你不跪麼?跪下吧,陸靳寒。”
知道,阿璟一定不愿意看到陸靳寒的,也極度不愿意,不愿意阿璟就連死了還煙被這個人惡心到。
但是既然來了,那便跪一跪吧。
為他滿的罪惡,為他欠下的那些孽債,他本就虧欠阿璟良多。
既來,他便該跪。
否則,夏今惜還真怕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些罪,那些惡,一定要,時時刻刻的提醒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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