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寒靜默著,看著墓碑,卻是一步都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清涼,還是忍不住,陸靳寒將上的外套搭在了夏今惜上,一邊手握在肩膀上,微微用力,“夏今惜,一晚上的時間,夠不夠?”
什麼?
夏今惜剛皺眉,陸靳寒卻轉,往車子的方向走。進去前,他還往黑夜里那一團黑影仔細看了看。
“好好的看看你的阿璟,下一次,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我的惜惜……”
只是夜幽茫,他呢喃的聲音極為微弱。
陸靳寒啊,可悲嗎?
做到這個份上,可悲嗎?
他怎麼就突然多了那麼幾分善呢,像以前一樣殘忍,就像夏今惜說的一樣,做個毫無人的畜牲,不好麼?
呵呵,他真的是瘋了。
忍下毀滅的嫉妒,讓夏今惜再來看看所謂的阿璟,是他最后的慈悲心了。
……
冰涼。
夜風冰涼,夏今惜的手也冰涼。上陸靳寒給披上的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了下去,但卻無知覺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不在意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剛剛好,位置正好是陸靳寒剛才過的地方。
只是……今晚的陸靳寒,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再哪里,夏今惜也說不上來,畢竟這個瘋子什麼事兒做不出來。
為了他自己的一腔私,他什麼都做的出來。且現在還越來越極端,越來越變態。
夏今惜皺了皺眉,連呼吸都帶了怨氣,最后只是著墓碑,“對不起,阿璟,又來打擾你的安寧了,我真怕臟了你……不過,放心,我不會讓他繼續這樣下去的,也不會太久了。”
“阿璟,我會聽你的話的,我會的……其實,你不來看我也好,夏今惜,配不上陸司璟那麼長久的惦念,只是我想著,我連夢里都看不到你了,有一點難過。”
“阿璟,下輩子,好好的。”
夏今惜沉默了許久,終究站了起來,不能久久的沉浸在失去了什麼的想法里,而是,接下來還能討回來什麼。
“阿璟,原諒我,暫時把你忘了。”
“我會和你一起去看看海的。”
“我會讓那些壞人,都得到懲罰的。”
不只一次的保證了,似是為了顯出自己到底有幾分堅決。
夏今惜角微微彎了一下,出短暫的弧度,短暫的若不認真看,便仿佛錯覺一般。手還是從墓碑上了回來,轉,緩緩移腳步,到車門前時,眼睛微咪,只是上了車,便恢復了常態。
“你又有什麼打算了?還是有什麼惡毒心思想用在我上了?”一上車,夏今惜便開門見山。相信自己的直覺,還有陸靳寒的確存在的反常,過去,依舊是男人冰冷的側臉,還有那一堆快堆積了小山頭的煙頭,眼眸微閃,“陸靳寒,用不著,我已經被你囚住了,沒有必要再花費心思使別的手段了。”
仿佛心靈應似的,也不知道怎麼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誰知道陸靳寒就在這一句后,突的側過頭來看了夏今惜一眼,那一眼冰涼且鷙,心的暗就在這雙眼睛里昭然若揭,不過他收斂的極快,角忽然冒出一笑意來,“惜惜,想什麼呢?不是你說,想他了嗎?我帶你來看看,不好麼?你看看,你想做什麼,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了。”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出手去,就想往人臉上去,看看見明顯的閃躲,只將手停在了半空中,只是神態明顯的又變了。
不過幾秒,陸靳寒將手放下來,緩緩的放在了自己上,狠狠的抓了幾把,后將車臺上的煙頭一把揮落下去。
夏今惜愣著,瞳孔了一下,便眼見著陸靳寒明明手還抖著,卻又帶上了可怖的笑意,“惜惜,我無限的縱容你,但這樣的你,我很不喜歡,真的很不喜歡。”
夏今惜本嗤之以鼻,但這句話并未回過味兒來,又看到他灼灼的眼神,與冰涼的語氣形鮮明,“夏今惜,跟我道個歉。”
忽的停住,語氣微弱了些,“跟我道個歉,今天晚上的事,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陸靳寒,我不欠你什麼,也從來說不上對不起你什麼,道歉?憑什麼要我道歉?你簡直荒繆至極!”
明知道陸靳寒反常,但夏今惜也不愿服輸。說來,倒是希他“反常”一點兒,萬一到時候,心了可怎麼辦?
這下好了,夏今惜更是看的明白,陸靳寒反正永遠都那麼自私冷,死不足惜。
“荒繆麼?是啊,我荒繆了,我在想什麼呢。”
陸靳寒看了夏今惜一眼。
那一眼,極為怪異。
“惜惜,沒有人生來就是惡魔,惡魔,是推手一步一步的,推那樣的。”
陸靳寒這風馬牛不相關一句話,
也是與夏今惜三觀相悖論的一句話,更是諷刺想笑。
你看看,惡人都會為自己找理由,卻從來不會返還原因到自己上。
惡魔?不,惡魔生來就有,有些人生來就壞,而陸靳寒……即便是被一步步推今天這個樣子,夏今惜能占幾分因由呢?憑什麼他的不幸,要接替到的上呢?
不是圣母,會真的恨。
什麼得饒人且饒人,什麼放過他也放過自己,都是空口白話,是做不到的,只知道,欠的東西就要討回來,債償。從前有多,如今,便有更甚的恨。
“夏今惜……”陸靳寒喊了一聲,也就只喊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反正也不理他,諷笑一聲,目緩緩移到車子上被他打的七八糟的煙頭,手也慢慢的上車子的方向盤,發了引擎。
……
“陸靳寒,我不管你的是什麼心思,又是如何的歹毒算計,我也不想知道你今天晚上的機是什麼,但是,你不要云初。反正我這輩子都被你給毀了,我已經無所謂了,夏家也被你毀了個徹底,只有云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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