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後面幾天蔣蕎沒再見過秦令舟,不過秦登門,說了兩人的婚事。
雖然不清楚秦家怎麽突然看上了蔣蕎,但這樁婚事對沈家來說,明顯是只賺不賠的買賣,沈老爺子一口答應下來。
豪門聯姻,利益至上,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家庭聚餐上,沈爺爺當衆宣布了這件事,“秦老太太選你當孫媳,是你的福氣。以後有空就帶令舟回來吃飯,兩個人好好的,聽到沒有?”
蔣蕎乖乖點頭:“知道了。”
“我們養你這麽多年,送你去留學,如今能有個好歸宿,爺爺為你高興。”畢竟蔣蕎不是沈家親生的,沈爺爺這話是拐著彎提醒,不要忘恩負義。
蔣蕎怎會聽不出來,垂眸,盯著手裏的筷子,“謝謝爺爺。”
“你明白就好。”
胡文婷短暫的意外後,很快接了這個事實。
拍拍蔣蕎肩膀:“以後遇事多和你老公商量,乖乖的,不要惹他生氣。”
“嗯。”
飯後,蔣蕎想去花園散步。
剛走到臺,就聽到二叔在罵沈夢姍:
“你個不爭氣的,要是主點去約秦令舟,還有蔣蕎什麽事。現在人家秦太太了,這麽好的婚事不抓住,以後有你哭的。”
沈夢姍神淡然,又含幾分輕蔑:“我還年輕,想多玩幾年。再說了,你以為蔣蕎嫁過去就有好日子過了嗎?”
“秦令舟是個工作狂,脾氣又冷又,和他結婚相當于守活寡,我可不了。秦家選蔣蕎,不就是覺得好拿嗎?爸爸,咱們就等著看笑話吧。”
父二人說了一大堆,蔣蕎靜靜聽著,一聲不吭。
和秦令舟結婚,是各取所需,日子好不好過無所謂。
守活寡——也是件好事。
*
周一,上午九點,蔣蕎準時出現在金水別墅門口。
秦令舟那輛黑邁赫已經到了,司機下車為拉開車門,蔣蕎坐上去,發現秦令舟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他今天穿的也很正式,白襯衫,西皮鞋,只是沒系領帶,領口扣子松開兩顆,漂亮的鎖骨一覽無。
蔣蕎沒打擾他,上車後又檢查了一遍隨品。
“戶口本帶了嗎?”秦令舟嗓音t微微有點啞。
“帶了。”蔣蕎隨口一問:“你生病了?”
“沒,昨晚沒休息好。”
一路無話,很快到達民政局。今天領證的有點多,兩人在服務大廳排隊等待。
前方一對小很興,嘻嘻哈哈不停地拍照,話也有點多:
“老公,你看我們後面那對,值好高啊。”
“確實,男帥靚,跟電影明星似的。”
“不過他們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吵架了?”
“你別管閑事,說不準人家背地裏恩的很。”
……
蔣蕎看了一圈,發現來領證的人都心打扮,臉上幸福洋溢,只有和秦令舟,好像完全不的樣子。
這麽一對比,怪不得被人誤會吵架了。
秦令舟看完財經新聞,注意到蔣蕎有點心不在焉,他語調雲淡風輕:“小畫家,我這裏沒有逃跑的選項。”
蔣蕎回神:“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反悔也沒用。”
蔣蕎態度堅定:“我不會反悔。”
秦令舟淡笑了下,“走吧,到我們了。”
領證流程并不複雜,填寫材料,審查,登記,從民政局出來,蔣蕎著那本熱乎的紅小本本,仍有幾分不真實。
真的結婚了,和一個完全不悉的人。
相比之下,秦令舟表現極為平靜,好像只是完了一項待辦的工作。他看眼腕表,“去哪?送你。”
“不用,我想去附近轉轉。”
秦令舟嗯了聲,“有事聯系我。”
“好,拜拜。”
黑邁赫駛出停車場,消失在道路盡頭。有新婚夫妻在民政局門口拍照留念,蔣蕎拿出結婚證,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鄭思蕓。
鄭思蕓秒回:【??】
【什麽意思?你結婚了,和誰?】
蔣蕎:【秦令舟。】
鄭思蕓發來一串省略號,以及一行字:【你喝假酒了?】
蔣蕎知道閨不信,因為就連自己,都覺像做夢一樣,蔣蕎回了條60秒的語音,從頭到尾解釋一番。
鄭思蕓大為震撼,【牛!你真搞到秦老板了!】
蔣蕎:【嗯,搞到了。】
鄭思蕓發來語音:“恭喜你,自由了,下一步打算怎麽辦?懷孕生孩子?話說,今晚你是不是要和秦老板房,嘿嘿——秦老板那種人,別看他外表冷,床上肯定花樣百出,我敢打賭,能把你弄得下不來床……”
這人在說什麽?
太可怕了。
蔣蕎耳朵發燙,努力把話題往回拉:【下一步當然是找工作啊,我簡歷都投出去了,還約了面試。】
鄭思蕓找回一點理智:“你不是想畫畫嗎?為什麽不開個畫室?”
蔣蕎仔細想過了,開畫室不現實,名下只有爸爸留下的一套房子,不能賣。沒錢沒經驗,貿然創業肯定賠本,還是先找份工作,既能賺錢養活自己,又能積累經驗和人脈。
說了自己的顧慮,鄭思蕓附和兩聲,話題又歪了,“小蕎,聽我一句勸,你要是不想那麽快生孩子,就準備好小雨傘。”
“不過,你知不知道秦老板的尺寸?”
大白天的,蔣蕎都快面紅耳赤了,咬牙打字:【你別說了。】
夫妻生活這種事,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不過既然結婚了,如果秦令舟有需求,還能拒絕不?
畢竟,當初可是自己說的,沒想和他鬧著玩。
蔣蕎想了想,覺得鄭思蕓說的話有道理,拐進便利店,隨手拿了一盒小雨傘。
回到家,胡文婷春風滿面地迎上來,“給我看看你的結婚證。”
蔣蕎把結婚證遞給,胡文婷看了又看,很高興,“這下好了,你終有依靠,我不用再為你心,對了,你們的婚房秦家準備好了,保姆正在幫你收拾東西,今天就搬過去吧。”
蔣蕎有種被親媽掃地出門的覺。
轉念一想,胡文婷有丈夫,兒子,在這裏本就是外人,沒什麽可留念的。
傍晚,司機驅車駛進了頤和公府。這是帝都房價最高的小區之一,位于CBD區域,包括獨棟和四合院兩種戶型。
秦家給他們置辦的婚房是一座獨棟別墅,時間雖然匆忙,但面面俱到,看起來很華麗,連花園綠化都做好了。
蔣蕎的東西不多,兩只大號行李箱而已。
司機把箱子拎進門,解釋說:“這棟房子兩年前就裝修好了,一直空著沒人住,您對哪裏不滿意和我說。”
蔣蕎微微一笑:“我沒什麽要求,對了,怎麽沒看見保姆?”
“秦先生不喜歡家裏有外人,保姆每天中午過來打掃,六點前離開。這是保姆的電話,需要讓現在過來嗎?”
蔣蕎也不喜歡家裏有外人,總覺被監視一樣,搖頭,“不用了。”
放下行李箱,司機朝鞠一躬就離開了。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蔣蕎一個人,裏裏外外繞了一圈,悉完環境,將小挎包隨手丟進臥室,推著行李箱去帽間。
帽間是U字形,才進去,蔣蕎就吃了一驚。
不同款式,不同的鞋子,包包占了整整一面牆,按照男分區整整齊齊擺放,對面掛滿了當季服裝。
男士的多為手工西服,休閑裝,士服裝類型富,有各種長度的子,子和上。
沒有一件不是大牌。
來的路上,蔣蕎聽司機說,婚房是秦親自布置的。沒想到,秦竟然連的服都準備了。
蔣蕎拿起一件淡黃碎花肩襯衫,對著鏡子比了比,覺很不錯。
畢竟年輕,其實很喜歡一些亮麗,有設計的服。不過以前在沈家,胡文婷要求做名門淑,這樣的服沒機會穿。
聞到自由的氣息,靜靜站了會把服放回去,開始整理行李。
*
晚上九點,秦令舟結束一場線上會議,下班回家。
上車後,他習慣吩咐司機:“去中海天階。”
中海天階是那套位于東三環的公寓,秦令舟回國後一直住在那兒。
司機小心翼翼詢問:“您不去頤和公府嗎?下午夫人已經搬進去了。”
秦令舟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司機口中的夫人是誰。
他有老婆了,再去中海天階獨居不合適。讓老太太知道,沒準又要拿不吃降藥威脅他。況且,既然結婚了,秦令舟就沒想過晾著蔣蕎。
最終還是去了頤和公府,這套房子秦令舟是第一次來。進門,一眼瞥見玄關的鞋架上,放著雙白鞋。
很難說清當下的覺。
他的生活中,沒出現過除秦老太太,秦書瑤以外的第三個人。而從現在開始,蔣蕎,這個自高中開始沒見過幾次的學妹,將進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秦令舟換好鞋子,一邊手解開袖扣,一邊往樓上走。
帽間傳來靜,他走過去,立在門口,看見蔣蕎正蹲在地上整理行李。
的氣質很特別,看著乖,又帶著一種的倔。皮雪白,像發的瓷,垂在地上的長發順,可以去拍洗發水廣告的程度。
秦令舟靜靜看了會,出聲:“還沒整理完?”
蔣蕎太投了,完全沒注意這人什麽時候回來的,嚇一跳,“你回來啦。”
“嗯,用不用幫忙?”
整理工作馬上就收尾了,只剩下些,蔣蕎手裏拿著一件白,反應過來趕忙往後藏,“不用,我很快就好。”
秦令舟自然看見了,垂下目,忽然發現,他的拖鞋和蔣蕎腳上那雙,除了別的地方都一樣。
款。
他默了默,說:“我去洗澡。”
“好。”
主臥有一個浴室,人走了,蔣蕎長舒口氣。兩個不的人呆在一塊,真是怎麽想怎麽尷尬。
收拾好東西,出去的時候秦令舟已經沖完澡了,正在吹頭發。
男人洗澡就是省事,蔣蕎沒敢多看他,找到一套睡,迅速鑽進浴室洗澡,一邊洗一邊瘋狂腦補,今晚……會迎來的第一次生活嗎?
套買好了,他如果要做的話……
鑒于決定權不在,蔣蕎覺得有必要做兩手準備,磨砂膏,沐浴都抹了一遍,洗完澡,又塗了層。
的味道很好聞,白桃香氣淡淡的。蔣蕎思緒神游,在浴室磨磨蹭蹭,不知過了多久,才著頭皮出去。
秦令舟還沒睡,坐在床上看平板,表似笑非笑:“洗好了?”
“嗯。”蔣蕎發尾,心髒提了起來。
“以為你不敢出來了。”
“我……我沒不敢啊。”蔣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今晚我睡哪兒?”
面面相覷,空氣安靜得詭異。
“小畫家——”秦令舟似乎覺得這話有點好笑,眉頭輕輕一擡,“不是你自己說的,要和我領證睡一張床?”
蔣蕎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說過這話。不過他說有,那大概就是有吧。
“所以——”秦令舟拍兩下床,偏沉的聲線接著響起,“過來,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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