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nbsp;nbsp;這直球的溫，讓怎麽招架？

第二天一早, 沈背著個大大的雙肩包到了老街茶館門口，見到等在那裏的拖著行李箱的餘念念。

餘念念看到微微紅腫的眼睛，沒有多問什麽, 將茶館大門和自己家房門的鑰匙遞了過去, 笑著道：“幫我照顧好象棋大爺們。”

沈勾了勾角，沖出一個“包在我上”的表。

前一天晚上，就在和餘念念通完電話後, 沈正式向田桓提出分手，又請了一周的假用來調整心，接著, 連夜收拾好東西，今天一早便來投奔餘念念。正好，有幫忙照顧茶館, 餘念念可以安心出去準備一個多禮拜之後的老街年活。

半小時後，沈已經將所有小優手上的活搶了過來, 還不滿足地將已經很幹淨的抹布又仔細洗了一通, 上了發條似的挨個桌子拭。

“小餘？”門口傳來聲呼喊。

沈從第三張桌子上擡起腦袋, 看見白硯扶著白老進了門。

“白爺爺！您來喝茶麽？我去給您倒！”沈迎上去。

“小沈來啦！”白老和早就相, 沖擺擺手，“別忙別忙，我就是路過進來看看, 小餘呢？”

“念念出去準備年那天要用的東西了。”沈餘瞥見白硯也在不著痕跡地張餘念念的影子。

“哦, 這麽早就出門啦，去的哪裏？”白老問。

“哎, 沒告訴我, 白爺爺，最近力大, 我都不敢問太多，問多了跟我急眼！”

白老擔憂的看了眼白硯：“小餘力這麽大，有沒有跟你講過？”

白硯微微蹙著眉，搖搖頭：“最近是不太對勁，不過，沒跟我提過。”

說著，他又看向沈，問道：“是一個人去的麽？什麽時候回來？”

沈點點頭：“是一個人去的，什麽時候回來就不知道了。”

餘念念跟說的是，去洪家村采購一批燈籠，晚上就回來，但不想告訴白硯。要是他真想知道，自* 然會去找餘念念，要是他不主去找餘念念，那說明只是隨口一問，更是沒有必要告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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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村，洪寶來燈籠鋪。

餘念念翻遍了所有燈籠的款式，選定了一方一圓兩種樣式的燈籠，方的掛在商戶門口，寓意四方來財，圓的掛在住戶門口，寓意團團圓圓。

“寶來叔，這批燈籠統統幫我換小燈泡吧，城市裏不方便點明火，燈泡要明黃的，遠遠看上去像小火苗的那種。”餘念念沖坐在桌後拿筆記著的寶來大叔道。

“還有，給我多備一些燈籠下面掛的小牌牌，肯定很多街坊都想自己手寫一些吉祥話上去。”

“還有還有！除了這掛著的一批，還要加二十個可以手提的小圓燈籠，小孩子們肯定喜歡提著燈籠滿街跑！”

寶來叔一一記下，邊記邊笑道：“小餘你放心！只要是跟燈籠有關的，我寶來家有求必應！”

四方桌另一側，洪家村村長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在燈籠邊邊上找個角落，加行小字，打打咱洪家村的廣告！”

餘念念笑著默許了，村長和寶來叔給的價格比市場價低五，且都是和市面上流水線燈籠不同的洪寶來傳統工藝燈籠，加些無傷大雅的廣告，本就是互利互惠的一種策略。

“對了小餘，到時候，別忘了教你們老街街坊互相在燈籠上寫吉祥話的儀式！我之前教過你的！”村長道。

“什麽啊！寶來叔說本沒有那樣的儀式，那都是你編出來騙我和白硯的！”話說出來，餘念念想到上次和白硯在燈籠鋪裏在對方手心寫字的場景，眼睛裏微不可見地暗淡了幾分。

“嗨！你別管是不是真的，讓大家開心一下子，有什麽不好的！”村長覷了一眼，又問：“話說回來，這次小白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餘念念有些刻意地扯起角，手上盤弄著一細長的竹簽：“我和他本來就只是恰好在一個項目裏的臨時工作關系，項目結束了，就可以散了呀。我這次是來談自己的事的，他來幹嘛。”

村長湊近，問：“鬧別扭了？”

“村長！您能不能別這麽八卦！”餘念念大聲道。

村長撇了撇，斜眼看了一眼：“現在讓我別這麽八卦，上次在西流鎮，也不知道是誰拉著我問人家趙主任和文老師的陳年八卦！我要是不八卦，能和你湊到一起聊那麽久麽！”

聽他提到趙主任和文老師，餘念念來了神，問：“趙主任和文老師怎麽樣啦？有沒有冰釋前嫌？上次茶館開張，趙主任讓文老師來給我送書畫，我就覺得他們倆還餘未了！”

“什麽餘未了，你以為跟你們這些年輕人一樣，這麽容易就啊！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都活通了，沒有了不得的原因，就這麽日複一日過下去了，只有你們這些小孩子，才非要追求一個結果。”

餘念念聽了，嘆了口氣，又蔫蔫地垮下了肩膀。

村長看了一眼，又一臉正經地說：“不過啊，我覺得你確實應該去找趙主任聊聊，就算不聊八卦，你也可以跟取取經，怎麽做好一個強人。”

村長話糙理不糙，“強人”這個詞雖然標簽屬過濃，但趙主任在餘念念心裏確實像一棵穩固的大樹，既有強大的系為自己汲取養分，又能用枝繁葉茂給別人提供依靠。

“好，”餘念念點點頭，“今晚，我在村裏住一晚，明天直接去西流鎮找趙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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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村的夜晚還是那樣安靜。

晚上九點，城市裏還燈火通明的時間，整個村落卻宛如一副已經進深度睡眠的軀，只有風吹過農田的沙沙聲像呼吸一樣均勻而靜謐。

老地方，回廊裏，餘念念盤坐著，靜靜盯著銀杏樹發呆。

手機在黑暗裏亮起來，舉起來看，有些意外地坐直了。

白硯問：【你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

呼吸突然有些紊，點開了輸框，打了幾個字：【在洪家村，明天回。】

還沒發送，想了想，又刪掉了，重新打字：【你管我在哪幹嘛？】

打完立馬搖著頭又刪掉，瞪著空空如也的輸框皺眉沉思了半天。

微信顯示又有新消息進來，退出和白硯的聊天窗口，看到沈發來的消息：【念念，白硯他急了！他剛剛來了趟茶館，見你還沒回來，臉很不好看，你要頂住！】

頂住？頂住什麽？我又沒背著他幹壞事！餘念念心想，我也沒義務向他報備我在哪去哪什麽時候回家吧！

越想越氣，給沈回了幾個字：【他憑什麽管我！】

剛發出去，手機鈴聲響起來，嚇得餘念念渾一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剛剛收到白硯信息時還只是呼吸紊，現在，看到屏幕上大大的“天仙”來電，心跳驟然間就了。看向四周，生怕手機鈴聲吵醒別人，但完全多慮，離最近一家村民的房子都還遠著呢。

手機鈴聲孜孜不倦地響著，餘念念深吸一口氣，接了起來，默不作聲聽著。

“喂？”對面，白硯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起來有些陌生。

從認識到現在，他們很互相發消息，零星幾條消息也只是有事說事，說完即止，打電話更是從沒有過了。

餘念念保持著沉默，白硯等了會兒，低聲問：“你在哪裏？”

“洪家村。”餘念念梆梆回了句。

“去那裏幹嘛？”

“買燈籠。”

“剛剛......為什麽編輯半天又不回消息？”

餘念念心虛地咽了口口水，他居然盯著聊天框！

“我......我回了一半接到沈電話了......”艱難地編了個理由。

“嗯，那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可能是明天吧，”餘念念乖乖回答了半句，突然反應過來，語氣又馬上變得邦邦，“你管我什麽時候回去幹嘛？”

“......爺爺擔心你。”

餘念念火氣更盛：“原來是白爺爺擔心我！回去我就給白爺爺買個手機，以後，我單獨跟白爺爺聯系，就不勞煩你在中間中轉了！”

白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餘念念的火氣是沖著自己的了，他沉默片刻，低聲道：“我也擔心你。”

餘念念徹底啞火。

作為一個小白，可以，可以張牙舞爪，卻沒見識過直球的溫。

這讓怎麽招架？

當機立斷，掛了電話，獨自一人對著黑夜中的銀杏樹風中淩。

......

另一頭，茶館門口，白硯聽了半天的“嘟嘟”聲，又將屏幕舉到眼前，才確定自己被掛了電話。

他轉推開茶館的門，走進去。櫃臺後面，沈當天第三次見到他，像見了鬼一樣嚎出來：“你怎麽又來了！”

白硯的臉上見地顯出心慌意，他俯看著沈，連問三個問題：

“餘念念到底怎麽了？”

“在生什麽氣？”

“到底什麽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