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我一定會阻止哥哥早。……

戴柯零花錢不多, 但一直不缺，最近掏空存下的巨款買PSP，手頭有點, 五十塊對他尤為重要。

丟了一百塊戴柯可以自認倒黴, 決不允許有人他一錢。

戴柯把這事告訴了戴四海, 戴四海沉片刻，說等高子波家長來買燒臘時跟他們提一。

梁曼秋略為張：“阿伯，要是他們很久都不來呢？”

戴四海憐地這顆誠實的小腦瓜，“小秋放心，阿伯會想辦法讓他家長知道這件事。”

梁曼秋品咂出不對勁，擔憂問：“阿伯, 萬一他們相信高子波沒有呢。”

戴四海：“那也沒辦法, 做父母的總會下意識相信自己的小孩是個好小孩，我們外人負責傳達消息就行，教育不好出了問題也不幹我們外人的事。”

梁曼秋慢慢消化戴四海話裏的道理, 戴柯只關心他的損失：“老爸, 五十塊沒法要回來了嗎？”

他指的是高子波第一次的五十塊。

戴四海說：“第一次你沒現場抓住他，事後沒人會認。”

戴柯：“我明明看到他在桌球室花了五十塊。”

戴四海抓到重點和疑點, “在哪花？”

戴柯掩飾：“就是親眼看到他花出去了。”

戴四海：“你去桌球室？”

戴柯說謊不打草稿，“沒有。”

戴四海：“你怎麽看見他在桌球室花錢？”

戴柯神堅意定, “我沒說。”

“別讓我在桌球室抓住你，”戴四海警告道, “小秋, 要是大D去那種地方，你一定要告訴阿伯，知道嗎？”

梁曼秋瞥戴柯一眼，他眼裏的威脅不言而喻, 小聲說：“知道了阿伯。”

戴四海切回正題，“大D，上次五十塊就算了，凡事講究證據，下次見到小奇哥可以跟他學學，怎麽固定證據。”

待戴四海進了後廚，梁曼秋悄悄跟戴柯說：“哥哥，以後還是別去桌球室了吧，覺那裏都是混混，有點可怕。”

戴柯白了一眼，“膽小鬼。”

晴天檔口生意相對好一些，明檔前排起長龍，都在等今天第一爐燒鵝火出爐。

沒多久，梁曼秋第一個從隊伍裏發現高子波母親的影，激地跑進明檔裏跟戴柯說悄悄話。

高母姓趙，也是翠田小學的老師，他們人前喊趙老師，人後喊波老母。

戴柯也示意戴四海，趙老師來了。

但是顧客那麽多，該怎麽開口？

梁曼秋便忙著收拾飯桌邊留一只眼在隊伍，生怕趙老師突然離開。

戴四海吩咐戴柯：“一會你們別，我來跟講。”

終于到趙老師，要一夾燒鵝。

戴四海像跟其他街坊聊天，隨意道：“一夾夠嗎？長的男孩子吃得多，我們大D都能自己吃一夾？”

戴柯不由反駁，“我哪有那麽豬，梁曼秋才吃一夾。”

梁曼秋急道：“怎麽可能！”

趙老師笑道：“我們家子波得稍微控制飲食了，一夾兩個人吃剛好合適。”

一家三口只有兩張吃飯？戴四海沒細細打聽，打包一夾斬好的燒鵝遞出去，然後讓下一個顧客稍等，解了圍，“阿蓮，你替我一下。小秋，你收錢。”

阿蓮配合地接過圍系上，往幹淨的巾了手，一手戴上手套，一手持刀，幹淨利落開斬。

街坊開玩笑：“老板娘刀工也不差啊。”

“不是老板娘。”阿蓮笑笑，沒再解釋更多。

梁曼秋和戴柯都長脖子追著戴四海的背影，沒工夫聽街坊玩笑。

戴四海出了檔口追高母，低聲說：“趙老師，等等，耽誤你幾分鐘時間。”

趙老師停步，“哎？找錯錢還是怎麽了？我沒拿錯東西啊。”

“都不是，”戴四海笑了笑，示意高母走到路邊榕樹蔭裏講話，“跟您說一下子波的事。”

戴柯耐不住，了手套跑出明檔，不顧阿蓮在後人，湊到梁曼秋邊，跟盯著同一個方向。

只聽一陣尖銳的聲罵道：“你胡說什麽，我家子波怎麽可能錢。”

戴四海已經盡量避免讓街坊聽見，沒想到高母不領，略顯尷尬道：“事就是這樣子，大D確實從他口袋找到了那五十塊錢。”

高母：“戴柯跟我們子波同班六年，小孩之間是不是鬧著玩還不清楚呢。”

戴四海明明是害者家長，還得賠著笑，“趙老師，你別激，我就跟你說一下這件事，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不是想追究誰的責任。至于況，你可以回去問問小孩。”

高母：“反正我們家子波不會錢，更不會你們戴柯的錢。說戴柯他的還差不多，不然哪裏那麽多零花錢經常請客，請這個請那個收買一群馬仔。”

戴四海好心相告，沒想到被倒打一耙，氣不打一來。但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不遠那麽多街坊盯著，戴四海咽下這口氣，以後小孩若是變壞擔責的又不是他。

“趙老師，戴柯的零花錢都是我給的，我平常教育他對待朋友要大方，不要在小錢上斤斤計較。至于子波的事，我不多說，戴柯是為他好，才托我跟你講一聲。就這樣，慢走。”

戴四海回到檔口，被幾個老客問了幾，統一說沒什麽事，小孩子之間的小，換了阿蓮出來收銀。

一直到了他們的午飯時間，戴柯仍憤憤不平，“波老母就這個反應，覺得兒子不可能錢？”

戴四海怒目：“怎麽人的？”

戴柯悶頭吃飯，愣是不改。

“別讓我聽到你再花名，”戴四海說，“鵝子有好有壞，有些鵝就不適合做燒鵝，當家長也是一個道理。當家長又不用經過考試，隨便誰都可以當。”

梁曼秋默默刨飯，沒人比悟更深，梁立華也不適合做家長。

戴柯：“就這麽放過死波？”

“說了不要喊別人花名，”戴四海不知道第幾次強調，“這種人出到社會自然會有人收拾他。”

這麽虛無縹緲的因果報應，戴柯可不信，只恨當時沒有下狠手揍高子波，把他揍調盤。

戴四海悉戴柯的怒火，輕輕一嘆，“你們兩個，一會一人拿二十塊零花，了就當買這次的教訓。以後這事誰也不要再提了。”

午飯後又是梁曼秋和戴柯的放羊時間，哪怕外頭太再大，他們也不願意在檔口多呆一秒。

梁曼秋聞了下二十塊紙幣的味道，“哥哥，好像真的有一燒鵝香味。”

“癡線，”戴柯睨了一眼，“說你還信。”

梁曼秋想了想，笑著把二十塊遞給他。

戴柯垂眼替看著和零花錢，“不聞，拿開。”

“給你的，”梁曼秋把錢塞到他抄兜的掌緣，“拿著。”

戴柯站定不，低頭掃了眼，紙幣塞在那裏跟長了花似的。

“給我幹什麽。”

“給你就是給你。”

梁曼秋悄悄走快幾步，留給戴柯一個背影。

但戴柯并未追上來，只能訕訕蹦跶回去，“哥哥，你沒了五十塊呢。”

梁曼秋一直不會主問零花錢，潛意識裏覺得戴四海給花的錢夠多了，不能不知足。哪怕戴四海主給，也悄悄攢下來，只花很的一部分。

戴柯接了，和自己的二十塊疊了折一起，“PSP借你玩。”

梁曼秋舒心了。

梁曼秋不太會玩游戲，最後兌換了看畫的時間，讓戴柯往PSP裏下了一些劇場版。

不用上學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暑假眨眼到了尾，梁曼秋迎來了12歲生日。

梁曼秋不像戴柯一樣經常呼朋喚友，走哪都是一群人，幾乎不同學來家裏玩，去年生日托戴柯的福來了金家姐弟，四個人鬧鬧騰騰，除了分食一個小蛋糕，跟平常聚頭沒什麽兩樣。今年也是如此。

戴四海送給一塊手表，方便上學看時間。

阿蓮送了一只新的背包，說上了初中，就不要背小學那麽稚的書包了。

戴柯送梁曼秋一支鋼筆，附了一張賀卡，等沒人時才給梁曼秋拆。

賀卡上書：多幫你哥寫作業。

梁曼秋悄悄將賀卡在日記本裏，開始倒計上初中的日子。

戴四海有一天等阿蓮在後廚，戴柯跑出去玩，拉梁曼秋到一邊問：“你老豆有來找過你嗎？”

梁曼秋茫然搖頭。

過去兩年，梁曼秋過年會去姑姑家拜年，看一次老年癡呆連也認不出的阿嫲，漸漸從姑姑唾罵裏知道梁立華被送去強戒兩年。

掐指一算，也到了回歸社區的日期。

福利院的老師家訪過兩回，例行公事詢問一下在寄養家庭的生活況，有問必答，涉及滿意度的問題統統給出最高分。

不太清楚寄養協議，但聽福利院的三只手提過一回，被寄養的小孩到了14歲還是會回歸福利院。

梁曼秋不敢探問真假。

“沒找你啊？”戴四海的表看不出是懷疑還是失。

“沒找，”梁曼秋遲疑片刻，細細聲說，“阿伯，要是他出來找我，怎麽辦？”

戴四海笑道：“那是你老豆，老豆來找兒，是很正常的事。”

梁曼秋：“我得、回山尾村嗎？”

戴四海愣一下，才知道的擔心，“阿伯以前怎麽跟你說？”

梁曼秋當信仰似的倒背如流，“在翠田好好讀書，跟哥哥一起考大學。”

戴四海：“你考上大學沒有？”

梁曼秋搖頭。

戴四海：“那怎麽辦？”

梁曼秋想了想，“繼續讀書……”

戴四海琢磨片刻，還是開口：“小秋，阿伯跟你商量一個事。我聽說你哥哥在學校多生喜歡的。”

梁曼秋不由自主歪了下頭，出不可思議的表。

戴四海一半淡嘲一般打趣道：“阿伯也不知道那些生為什麽眼那麽差，會看上你哥哥。但不止一個人跟我講這件事。”

梁曼秋旋即又恍然，戴柯在小學就收到過書，單憑出手大方這方面，賽過許多摳門男生。

戴四海嘆氣，“哥哥績差，沒你那麽省心。萬一去了翠田高中，那可不得了，是不是？”

翠田高中是全海城最垃圾的高中，以打胎率連續多年居高不下出名。

梁曼秋饒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聽同學提過許多次，誰家哥哥姐姐不好好讀書，父母就會用以後只能讀翠田高中恐嚇。翠田高中從風評很差，變得令人聞風喪膽，堪稱差生集中營。

戴四海：“阿伯想拜托你，如果看到你哥哥在學校早，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梁曼秋肩挑重任，鄭重點頭，“阿伯，你放心，我一定會阻止哥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