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你答應我不要打架。

戴柯猛踹了一腳門板, 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正好落在字跡正下方。

門外，金明一臉挫敗, 喃喃：“我就說不能看……”

戴柯走出來, 進了第四個隔間, 門背紅醜字顯然出自同一個人手筆，容大同小異：梁曼秋的是戴柯大的。

前一句戴柯問心無愧，眼前這一句，看著多有點心虛，小桃子的形狀似乎閃過眼前。

戴柯走出隔間，兩手垂在側, 拳頭攥出了青筋。

金明馬上說：“我現在去掉。”

戴柯扭頭, “不。”

金明著破抹布，不知所措，“不、不麽？還留著？”

戴柯：“哪個賤貨寫的？”

金明搖頭, “我也不知道, 之前只是聽說，今天才看到寫門背上。”

男生在學校多用外面的小便池, 很進隔間。

戴柯質問的聲音走了調，“之前就聽說？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金明用另一只手撓頭, “我、我說不出口啊。”

臉上的苦能擰出，“大D, 我怎麽說得出口啊！”

戴柯：“什麽時候開始的, 寒假？開學？”

金明：“我也不清楚，我開學後才聽說。”

估計寒假早有傳言，開學第一周作業稀，個個都在興分寒假新聞。

戴柯思忖片刻, 問到關鍵，“梁曼秋知道麽？”

金明：“可能還不知道吧。”

之前梁曼秋抱怨丁莉莉躲著，那時候就知道，還是開始有察覺？

到底誰才是始作俑者？

大家都知道戴柯和梁曼秋是兄妹關系，同住一個屋檐下，績兩極分化，可謂雲泥之別，格也大相徑庭，一個張揚恣意，一個斂文靜，怎麽也搭不到一塊。

戴柯問：“廁所有沒有？”

金明犯難，“我也沒進過廁所啊。”

戴柯：“去問豬玲。”

金明看看手裏的破抹布，擔憂道：“大D，真的不麽，豈不是、更多人看到？”

“老子快最後一個看到了！”戴柯目兇戾，連金明也嚇一跳，“誰寫的誰，不幹淨老子讓他幹淨。”

教學樓每一層兩端各有一個廁所，男廁廁隔層叉分布，一樓男廁靠近田徑場，上面二樓是廁。

戴柯剛從廁所出來，只見丁莉莉路過，和另一個生手挽手，準備上樓。丁莉莉對他沒了以往熱，學長也不多一句，甚至避若蛇蠍。

“你，過來。”戴柯眼神如箭，命中了丁莉莉。

丁莉莉本想視而不見，奈何旁生太膽小，先怯場停下腳步。

生搖丁莉莉的胳膊，小聲提醒：“他在你。”

“有什麽事？”丁莉莉下微揚，上個學期若有這份傲氣，戴柯還能高看一眼。

“滾過來，別我手。”戴柯徑自拐向教學樓和圍牆間的過道，這一隅不但避風，還能躲避監控，學生時常約著來此單挑。

丁莉莉被同行生搡著往前，焦躁罵道：“你推我幹什麽。”

生磕磕：“你、快去吧，我在這、給你把風，有事我就、老師。”

金明扔下破抹布，站到跟們差不多距離的地方，給戴柯放風。

戴柯一記眼神掃過來，丁莉莉著頭皮走過去，終于相信梁曼秋的話：戴柯脾氣臭，還會打人。

戴柯開門見山：“廁所裏面的字誰寫的？”

丁莉莉角僵了僵，“什麽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是麽，”戴柯下往男廁擺了下，“你自己去看。”

丁莉莉：“那是男廁所，我是生。”

戴柯：“整天往男人堆跑，怎麽沒覺得自己是的。”

丁莉莉哪過這等嘲諷，泫然又憤怒，“你到底要幹什麽。”

戴柯重複：“廁所裏面的字誰寫的？”

丁莉莉撇開眼，“反正不是我寫的。”

戴柯冷笑，“剛剛還說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在我面前裝什麽，現在知道了啊？”

丁莉莉咬咬，只知道戴柯跟自己一樣吊車尾，哪想認真起來，還有邏輯縝的一面。

戴柯雙手抄兜，本來站得好好的，忽地踹了一腳丁莉莉後牆壁，給鞋印淩的牆腳又添一塊髒斑。

呵斥道：“誰寫的？說！”

丁莉莉肩膀一跳，雙手本能到口，虛握雙拳做抵狀，淚水不爭氣震落。

“反正不是我！”

戴柯太青筋跳，“別以為你是的我就不打你。”

丁莉莉開始嗚咽，低頭抹淚，真信了梁曼秋的話：戴柯連他妹妹都打。

同行生上前兩步，又不敢太靠近，絞著手指了一聲丁莉莉。

戴柯額角青筋跳，又踢一腳，“說不說！”

丁莉莉一一的，低頭掉淚，“是、是高子波，是高子波寫的。”

真不意外。

戴柯譏笑，“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起？”

丁莉莉不敢細說。

寒假那天丁莉莉離開碧林鴻庭，路上見高子波，試探幾句，他早知道梁曼秋和戴柯睡同一個房間。的震驚只能跟高子波傾訴，越說越激，猜測離奇又合理，于是八卦便誕生了。

戴柯沒指丁莉莉能吐出真話，繼續問：“廁寫了幾個？”

“廁沒寫……”

丁莉莉頭腦混沌，沒失去最後理智，高子波進不了廁，一旦承認廁也有，嫌犯豈不是指向？

戴柯：“你說的最好是實話。”

丁莉莉連連點頭，“是實話，100%的實話。”

戴柯：“如果廁也有字，不是你寫的，老子都當你寫的。”

丁莉莉忙搖頭，覺不對，又點頭，更不對。暈裏暈乎，只好抱頭。

戴柯又問：“梁曼秋看到了嗎？”

丁莉莉張口即答，“我不知道有沒有看到。”

人撒謊之前，會無意識重複對方的問題。

戴柯剛好逮住話裏的，“姓丁的，剛才你說廁沒有，廁沒字怎麽能看到？！”

嗶——

尖銳的哨聲近。

不知道哪一班的育老師沖著吹哨，作勢走過來，“你們幾個在那裏做什麽？幾班的？”

金明怕戴柯沒注意，出聲提醒：“大D，老師來了，快跑。”

戴柯又罵一句，扭頭轉到教學樓後方小花園。金明就近拐進男廁，假裝上廁所。

丁莉莉明哲保，不敢向老師投訴，擴大事態，低頭抹淚，匆匆跑開。

同行生茫茫然跟上。

戴柯一腔怒火，差點缺席集隊。一解散，馬上跑回教學樓堵金玲，“豬玲，幫個忙。”

金玲一個懶腰，扯扯擺，“平常不打球沒見你來找我，今天幹什麽？”

戴柯草木皆兵，別人多關注一眼，都揣測對方知道八卦，他了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你去廁看一下，有沒有寫奇怪的字。”

廁所隔板和課桌都是學生留言的重災區，除了到此一游，還留下不歷屆和八卦。

金玲一知半解，“會有什麽奇怪的字？”

戴柯：“你去看了告訴我。重點看初一的。”

金玲察覺事態嚴重，“大D，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戴柯來不及解釋，下樓找梁曼秋，剛才育課似乎都沒見到的影，不知道躲哪個旮旯，懶還是哭了。

金明坐在靠走廊的一組，恰好幫忙人。他沒揚聲大喊，到梁曼秋的課桌邊人。

效果跟以往直接吆喝差不多，戴柯一出現，像水落油鍋，炸開一片。

頭接耳裏都是廁所紅字的炸八卦。

梁曼秋低頭從後門出來，眼眶泛紅，一副哭相再悉不過。

戴柯一愣，旋即了然，“你知道了？”

梁曼秋點頭，這份默契來自共苦。

戴柯：“我去搞定。”

那雙大眼睛多了幾許滾的晶瑩，“哥，那是誰幹的？”

“你不用管。”戴柯丟下一句，轉就要走。

戴柯不擅長安，何況任何安都敵不過馬上解決罪魁禍首。

梁曼秋嗅到危機，小跑追上戴柯，小聲問：“哥，你要幹什麽。”

戴柯沒有停下，梁曼秋不得不拉住他的袖，袖口上，出鐵實的拳頭，青筋暴起，腕骨最為鼓突，尤為可怖。

一路拉拉扯扯，好像無形佐證了八卦，梁曼秋和戴柯真的有一。沿路學生頻頻回首，悄悄打量兩位新聞當事人。

天化日，衆目睽睽，梁曼秋不敢大聲哭，大眼噙淚，低聲叮囑：“你不要打架。”

戴柯掙開的手，搡了搡的後背，“回你教室上課，放學自己回家，不要等我。”

梁曼秋：“你答應我不要打架。”

戴柯以前沒聽過梁曼秋的話，現在更不可能聽勸，頭也不回上了樓梯。

上課鈴聲響起，音調高低錯落的噔噔噔噔，悠揚而輕盈。

梁曼秋的腳步被阻斷在樓梯口。

周五最後一節課通常做班會兼勞。

鈴聲響後十來分鐘，各班靜此起彼伏，掃地、窗、整理講臺黑板，還有開學第一周布置學習園地。

戴柯靠著“幫派人脈”，經常免除勞役。

這一天同樣不例外。

金玲空溜來找戴柯，想告訴他廁踩點結果。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一個吞吞吐吐，一個面狠戾，況不言而喻。

金玲難堪道：“大D，你是不是知道了？”

戴柯目越過金玲肩頭，落在了後。

高子波就在隔壁班，經過一個寒假的蓄養，又增加一個噸位，適合參加相撲。

他獨自一人著肚子前往走廊盡頭的男廁。

戴柯側繞過金玲，了兩個班上相的男生，無聲跟上去。自暑假錢風波後，金玲也跟著遠離高子波。跟戴柯走街串巷多年，知他的作風，定然是要找高子波算賬。

若是戴柯想手，十頭牛也拉不回。

完了！

金玲二話不說，先跟上去觀清楚再說。

可他們要去的是男廁。

金玲憑著出衆的外形勉強可以混進去，始終不太道德。

不得不下樓找上金明。

多一個人，多一份助力，哪怕弟是弱。

四樓男廁，兩個同黨門神一樣護在門口，戴柯獨自跟進去。

“波。”

戴柯拍拍高子波厚的肩頭，久違地了一聲。

高子波剛回頭，便被一蠻力拖進最近的隔間。

“，你幹什麽？！”

門板摔上，門背一片塗之中，一句紅醜字尤為醒目：戴柯睡過梁曼秋。

戴柯揪著高子波的領，把他摁在隔板上，反鎖了門，拍了一下門背紅字，整個隔間似乎震。

咬牙切齒，蹦出幾個字：“這幾個字，認識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