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哥哥，你會去很遠的地方……

今年開學晚, 新學期開始，離高考已不足100天。

高中三年眼看一晃而過，戴柯重新進繃期, 目標很簡單, 考上一本線。

清明拜祭媽媽, 往年要戴四海教著問候和祝禱的年，一本正經主許下自己的願，希媽媽在天之靈能保佑他。

跟著戴四海走出主路，戴柯拍拍校口袋，“我東西掉了，回去找一下。”

戴四海：“什麽掉了？”

“火機。”戴柯扔下兩個字, 原路返回。

戴四海在後頭納悶, “你上怎麽有火機？”

戴柯回到媽媽墓前，著褪的照片，裏面的人有著跟他相似的眉眼, 年複一年, 停留在二十幾歲的模樣。再過一些年，戴柯會比還“老”。

戴柯從兜掏出雙手, 垂在側，不正經的樣子稍有收斂。

“老媽, 老爸有新老婆新兒子……”他頓了頓，消化突如其來的失落, “我也有朋友了, 是我妹……”

從戴柯有記憶起，戴四海就教導他跟墓碑上的媽媽說話。

小的時候聽一句，複述一句，聲音脆響認真, 惹得戴四海熱淚盈眶。

長大一點，覺得對著墓碑說話奇怪，從來收不到回複，漸漸抗拒，任由戴四海怎麽催，他一聲不吭，心底一片茫然，只說在心裏面說了。

到後來，戴四海只提醒他重複每年相似的問候和祝禱，沒再勉強。

戴柯還是沒法擺一微妙，也許格不拘小節，煽不了。

“就這樣，我現在好。以後帶來看你。”

戴柯微微躬，雙手抄兜，轉走出去跟戴四海彙合。

戴四海正好完一煙，往地上扔了煙頭踩熄，“學會煙了？”

戴柯：“我年了。”

戴四海笑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第一支煙的時候肯定都沒長齊。”

戴柯：“哪的？”

戴四海忍不住打一下戴柯後肩，腦袋不方便打，太高，費勁。

“阿蓮在家裏花盆見過煙頭，小秋還幫你撒謊說樓上扔的。幸好我沒上樓質問鄰居。我就說怎麽月季都養不活……”

戴柯：“你沒澆水，怪我？”

家裏臺養著幾盆月季，初中時梁曼秋隔三差五澆水，或者催戴柯澆水，花朵比不得鄰居家的潤，好歹沒死。高中他們住校後，幾乎沒人管，月季半死不活。

戴四海：“養孩子就跟養花一樣，多澆水松土施，才能開出花。養自己也一樣。”

戴柯：“現在每天做的卷子，燒了當草木灰都能養活家裏的花。”

“你老豆只有初中文化，學習上幫不了你忙，時間不多，你自己把握。學習以外的事，該放一邊就暫時放一邊，最好不要影響心。”

戴四海打量戴柯一眼，笑容和眼神包含深意。

戴柯：“我早沒打籃球了。”

“呵呵，你知道就好。”

戴四海制造了未知，發戴柯無盡的琢磨。

戴柯聽出戴四海話裏有話，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聲？

豬玲不至于這麽大，四眼明也不是八公。

還有誰？

戴四海也在琢磨別人留下的未知。

前不久章樹奇來檔口買燒鵝，和海中老師的事實早已不是新聞，多跟戴四海提一句，朋友就是梁曼秋班主任，也是他的初中同學。

戴四海嘆一句，世界真小，緣分來了擋不住。

“是有緣分，”章樹奇說，“大D小秋現在怎麽樣？”

戴四海說：“兩個都好，績穩定，上了高中不像小時候打打殺殺，沒有什麽要特別心的地方。”

章樹奇：“我和我朋友都說，等以後結婚，大D小秋能當伴郎伴娘就好了，多虧了他們，我們才走到一起。”

戴四海：“婚期都提上日程了？先恭喜你了，這麽多年，總算有著落了。”

章樹奇：“打算今年領證訂婚，等把這屆學生送上大學，再擺酒。”

戴四海：“可以啊，安排得妥妥當當。到時候小秋也上大學了，你們問問他們，我估計願意，大D熱鬧，小秋跟著哥玩。”

章樹奇頓了下，“我同事巡邏經常看到大D騎機車載著朋友到兜風，戴著頭盔看不清臉。我說那是小秋。他說看型應該沒錯。”

初中就有過類似八卦，把梁曼秋誤以為戴柯朋友。

戴四海沒太當一回事，等章樹奇走後，再一琢磨，上個學期海中家長會，趙靜也提過類似問題。

趙靜說：“我聽班上學生說，小秋男朋友經常騎機車來接，不知道家長您這邊清楚這個事麽？”

戴四海跟趙靜對了機車細節，深藍鈴木，說：“是我兒子，小秋他哥哥。他們年齡相差不大，兩個從小打打鬧鬧過來，比較好，容易讓人誤解。”

趙靜：“家長心裏有底，我們老師就能放一半心。海中不像其他高中嚴早，但學生大部分是未年人，我們做老師和家長的，還是需要及時監督和適當引導一下。”

戴四海當時還想反駁幾句，其他家長也想多跟趙靜聊幾句，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大D跟小秋？

兩個格截然相反，一個如兔，一個靜若子，一個家裏不催不知道要按時回家，一個可以整天呆在家裏不出門，能磨合在一起？

高考前夕分外敏，戴四海不太相信，點到即止。

戴柯線條，不會琢磨太久。

戴四海也沒琢磨太深，日常瑣事足夠忙活，既要照顧兩個檔口，還要給小兒子泡換紙尿。

時間在嬰兒上呈現強烈的可視，小帶魚一天比一天朗，到了五一已滿百天，可以獨自翻擡頭，不用再小心翼翼托著的脖頸。

梁曼秋從搞不清嬰兒量，泡用熱水還是溫水，到可以單手抱著十來斤的小帶魚，晃悠著在手腕試溫，忍耐嬰兒的哼哼唧唧，淡定地給他塞。

如果完作業，戴柯還沒回家，梁曼秋總會給阿蓮搭把手，勤快一如當年剛來檔口。

等戴柯回到家，梁曼秋有了依靠和同伴，才會相對“懶”一些。

戴柯彎腰低頭，在梁曼秋肩窩嗅了嗅，蹙眉道：“一味。”

梁曼秋雙耳泛紅，擡起胳膊嗅了下，沒有明顯異味，難道自己習慣了？

“哪有……”

阿蓮笑道：“小秋，不要信你哥說，弟弟沒往你上吐。”

“就是有。”說罷，戴柯轉走向房間。

梁曼秋習慣跟在後頭，只要戴柯到家，兩個人絕不會在客廳多呆一秒，說不到兩句話就躲回他們房間。而且除了睡覺，兩個人一定在同一間房，戴四海當初特地分房好像白費勁。

梁曼秋關上門，不服道：“哥哥，你逗我還是真的？不要騙我。”

戴柯按開空調，往書桌丟下遙控，雙臂一張，將梁曼秋抱上書桌。

木桌帶著旁邊電腦桌跟著震了震。

戴柯抱著梁曼秋，埋進的口，高度剛巧合適。

梁曼秋倒一口氣，來不及掙紮，便給他扣住後背，彈不得。

念步步升級，戴柯不滿足單純的，隔著短袖輕薄的布料，和稍帶一點厚度的墊，張口咬住。

梁曼秋出一皮疙瘩，氣力不知從哪個口子走，渾綿綿。推他肩頭，推不，越推戴柯越用勁。比他矮了快28cm，力量不在一個層級。

心深也不想抗拒，知道總會有這一天。

年人的探索用不上傳統語言，沒有一板一眼的開口請示，一切僅靠肢語言，加速的心跳，走調的呼吸，失控的戰栗，都是“我願意”。

梁曼秋覺到自己變了形，跟他用手時不一樣。戴柯人高手大，差不多能包握。有棉墊擋著，他無法從尖端口，滾圓的部分只能咬住一小塊。

戴柯用上了牙齒，沒穿布料，沒有攻擊，僅讓覺到他的存在。

像狼狗叼著主人的腳撒。

梁曼秋口多了幾道痕，斑駁皺，戴柯再幾下，然錯位，差點出來。

“哥——！”

不得不推開他，下地板，背對他，隔著短袖正了正。

“味。”戴柯說。

那個敏的字已經從，變了固。

梁曼秋轉看戴柯紅的耳廓和臉頰，像在看鏡子，臉皮快燒薄了。

小聲嘀咕：“哥哥，你好像很喜歡我多的地方。”

的臉頰，的屁，的，戴柯還喜歡沒事的上臂，可能還有他暫時不方便的地方。

戴柯：“是你說我喜歡大妹。”

“哥！”梁曼秋哪能想到回旋鏢打到自己上。

鬧了一會，他們一個看書，一個玩電腦。梁曼秋偶爾靠上戴柯的左肩，多數在他不用鍵盤時，他閑了也會勾肩膀，玩的耳垂。

離高考還剩一個月，績幾乎定型，已經不會再討論績，他們有一搭沒一搭閑聊。

梁曼秋學會了戴柯的坐姿，膝蓋頂著桌沿。短，不敢搖凳子。

“哥哥，你喜歡哪個季節？”

“幹什麽？”

戴柯剛在同學錄裏寫了一遍，回家又來一回。

梁曼秋：“說呀。”

戴柯：“夏天和冬天。”

梁曼秋：“冰火兩重天，不怕熱不怕冷？”

戴柯：“夏天和冬天關門吹空調，不會被老戴質問，關著門怎麽通風。”

簡而言之，方便關門幹壞事。

梁曼秋懷疑戴柯糊弄，“夏天你可以打籃球喝冰可樂，冬天可以收歲錢。”

戴柯輕咬下，咬不住笑意，掐了掐的臉頰。

“梁曼秋，你有時可以笨一點。”

梁曼秋放下雙，趴到書桌，側頭看著戴柯，15歲之前的哥哥，15歲之後的初。

在檔口第一次見到他，穿著球，攬著一只籃球，一汗津津。在還不懂“驚豔”一詞時，戴柯給予強烈的沖擊。他跟山尾村那些男孩如此不同，不土氣，不怯場，不會遠離。

戴柯無形幫完了“英俊”的初定義，建立了青的審觀。

這麽多年，這張面孔逐漸長開，越發，梁曼秋總看不膩。

戴柯不全然是一個滿分哥哥，會護著，也會欺負，會犯錯，也會自我懲罰。梁曼秋也不是一個滿分妹妹，討好又倔強，卑怯也堅定。

他們湊一起，也拼不出一對滿分，有時肢比心靈流更深，有時不解風，有時不太浪漫。

偏偏這樣難舍難分。

戴柯偏頭，撞進認真的眼神裏，頓了頓，“看什麽？”

梁曼秋笑，“看帥哥哥。”

戴柯：“多看幾眼，下學期就沒得看了。”

“討厭！”

梁曼秋轉過另一邊，看櫃鏡中他們的側影。

很想問：哥哥，你會去很遠的地方上大學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