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甘願 “那你現在事後還會臉紅嗎？”……

這個提議來得意外又突然，只是還不等江雨濃思考，站在不遠沉澈的目就掃了過來。

“當然沒問題。”沉澈說，“那就辛苦江小姐了。”

這下一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雨濃上。

當下況不好推拒絕，只能出一個客氣又周到的微笑，上前一步，“沒問題，沉先生您這邊請。”

做了個手勢，引導沉澈往裏走。

進研究室部，最先映眼簾的一面牆上，正上方居中有“華川大學分子與細胞生學研究室”幾個大字，正中往下用小一號字寫了“團隊員”，再往下就是實驗室員的照片和簡介。

江雨濃在那面牆前停下，看著沉澈介紹說：“沉先生，我先對我們團隊做一些簡單的介紹。我們團隊全職的PI有兩人，管理人員一人，技人員兩人，碩博研究生共18人，整個研究室目前有23人，其中……”

江雨濃還在介紹著，只是站在對面的沉澈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他一直在盯著牆上江雨濃那張放大的藍底證件照片看。

整面牆中，江雨濃尤為顯眼，不僅是因為姣好的面容和致五，更因為整面牆二十幾個人中，唯獨沒有笑臉。

清清冷冷佇立在一衆照片的正中間，像一朵世而孤立的蓮花。

他忽然想起高中時學校的榮榜，江雨濃來之前，榮榜前三的照片更換頻次不能說多高，但總是有變化的。

可自從江雨濃來了以後，第一的位置就再也沒有變過。

兩張照片裏的江雨濃都把頭發紮了高馬尾，不同的是，學生時期那面榮榜上的江雨濃，白皙面容上綻放著極其燦爛的笑容。

當年沉澈以為燦爛的那個才是真實的，直到後來才明白，現在牆上的，清冷的這個才是真實的。

……

江雨濃介紹完帶著沉澈往前走，在不遠一面繪制了研究室主要研究領域的思維導圖前停下。

看著沉澈說：“接下來介紹一下我們研究室的研究背景。”

“生命中心法則最初是由Francis Crick在1957年提出的，用來描述生傳信息的流方向和控制機制，將細胞活進程分為傳信息和表觀傳層面，以及蛋白修飾和細胞代謝層面……”

江雨濃大段闡述專業語，語氣雖說還溫，但語速跟前面幾位導師比，實在算不上照顧沉澈。

說想報複沉澈剛剛的小心思有點過，但確實有點跟他對著幹的想法。

王芝見狀連忙上前，不好意思地沖沉澈舉舉手，適時打斷道：“那個，沉先生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扭頭掐了一下江雨濃的胳膊，咬牙小聲嘟囔：“你趕驢呢說那麽快！”

說完立馬換了副表，回歸正常音量囑咐道：“那個，雨濃啊，你說的這些專業太強了，稍微白話一點。”

江雨濃點頭應了句，“好。”然後又轉頭假意跟沉澈道歉，“不好意思沉先生。”

沉澈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看著大家打圓場說：“沒關系王教授，我聽著好的。前面幾位都太照顧我了，現在見識一下咱研究院的專業程度也不錯。”

他雖然這麽說，但大家都知道他在為江雨濃找臺階下，而江雨濃也確實把速度降了下來。

先是對一些專業語做了解釋，然後指著牆上的照片繼續道：“基因據靜止的傳信息和態的表觀傳信息，決定基因表達蛋白，蛋白在進行翻譯後修飾，被賦予了新的功能。但是蛋白修飾如何調控細胞代謝，代謝産又如何調控表觀傳和基因表達，這個就是我們研究室一直研究的容……”

“……代謝酶是所有腫瘤中，目前已知的發生突變頻率最高的代謝基因，我們團隊發現了代謝酶突變發癌變的分子理，首次提出了致癌代謝概念，為突變腫瘤治療帶來了希……”

江雨濃為了讓沉澈更好理解，甚至還做了比喻。

只是沉澈又一次走了神。

這次不再是因為江雨濃，而是因為他聽懂了研究室以及江雨濃的研究領域。

明白的那一刻，他很想知道，江雨濃的本科、研究生、博士，到底為什麽選擇癌癥治愈。

為了做出奉獻，給人類造就福音什麽的，這種理由別人說出來他信，但江雨濃絕不是這樣的人。

某種程度上，江雨濃是一個自私的人。

鋒利冷漠，永遠淡淡的，萬事都以自己為中心和重心。

就算是吃飯，也不會為了別人想吃的而委屈自己。

寧願一個人吃。

所以這樣偉大的研究，到底是什麽讓甘願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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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濃并不知道沉澈此刻的心思，介紹完後，看向沉澈，做了總結，“這就是我們研究室目前研究的方向，接下來您需要換一下服，帶您去實驗室參觀一下我們的日常工作。”

“沉先生，實驗室對環境要求較高，所以還需要您配合我們，換上工作服。”馮院長解釋到。

“沒問題。”沉澈點頭，欣然答應。

王芝讓江雨濃帶著沉澈去拿服，江雨濃雖然不想，但大局當下，那麽多人看著呢。于是立馬點頭應了，帶著沉澈往清潔室方向走。

研究室準備了很多新的實驗工作服，全都放在清潔室。

清潔室面積并不大，只有十幾平米，而且只有一盞最開始裝修時的老舊白熾燈孤零零地待在天花板。

江雨濃拿起剛剛王芝遞給的鑰匙，彎腰|進鎖眼。鑰匙轉兩圈後，把手下，房門順利打開。

房間的格局是狹長型的，兩邊放了兩排架子，中間只夠一個人走。因為研究室人員流并不大，所以多餘的實驗服存放在了最裏面的消毒櫃。

“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拿。”江雨濃轉頭跟沉澈說。

獨自往裏走，走到最裏面後，在右邊架子前停下，準備從消毒櫃裏給沉澈挑選合適尺碼的工作服。

只不過櫃子剛打開，一香氣便從鼻尖縈繞進大腦。

轉頭，發現沉澈進來了，就站在自己旁邊。

“你進來做什麽？”擰著眉問。

沉澈低頭看，回答得理所當然，“拿服啊。”

“我給你拿就行。”江雨濃沖門口昂了昂下，“你去門口等著。”

說完，把視線重新轉移回消毒櫃，擡手拿了最上面一套查看服碼數。

看完兩套後，江雨濃發現沉澈還站在原地，于是又扭頭問他：“還有事？”

沉澈“嘖”了一聲，“還是剛剛介紹項目的你看著更可一點。”

“……出去。”

沉澈不但沒有出去，甚至又往裏走了一步，現在的他距離江雨濃就一拳。

江雨濃毫不慌，因為從前沉澈就算再喜歡玩兒，也不會在外面或者這種場合來。

只是忘了，八年過去，很多人和事都變了。

那個從不在外面來的沉澈轉子，讓自己和江雨濃面對面站立。然後擡起雙手，故意把圈在自己懷裏，眼瞼低垂著看，角帶了一不懷好意的笑。

江雨濃沒，也沒有拒絕。

在沉澈靠過來的那一刻環起雙臂靠在旁邊的架子上，冷眼看著他把手向自己背後的消毒櫃，在裏面翻找。

十幾秒後，沉澈在最深出一套，擡眼看了一眼領口的標簽，然後又重新耷拉下眼皮向江雨濃。

睫在他眼尾下一道狹長深邃的影，白熾燈下，高的鼻梁便了整張面容亮的制高點。

清潔室線灰暗，還伴隨著濃濃的消毒水味。沉澈半邊臉在影中，卻沒有半分冷漠之。

江雨濃擡眼對上他的目，似乎有那麽一刻，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逃出沉澈漩渦一樣的漆黑瞳孔。

“拿完了嗎？”問，“拿完了就趕去隔壁更室還上。”

沉澈揚眉，“這麽著急？”

“外面一屋子人等你呢。”

“江雨濃，你知道我給研究院投資了多錢嗎？”沉澈沒由來地說了這麽一句。

然而江雨濃不想搭理他，只想趕出去。

“關我什麽事？”

不給面子，沉澈也不惱，自顧自地說：“三千萬。”

“那不多，我們研究院很耗費資金的。”江雨濃出一不屑的笑，“怎麽，沉大爺還以為自己是最闊氣的投資商啊？”

江雨濃說完，沉澈默默補了兩個字。

“元。”

江雨濃承認，那一刻是真的愣了，臉上的笑也一點點收斂，表變得十分認真。

“了？”這下到沉澈笑了。

他低頭，一點點靠近江雨濃，“不然，用點行謝謝我？”說完，他眼神也下移，聚焦在江雨濃不點口脂也一樣紅潤的上。

江雨濃沒，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歪頭輕聲問：“你現在接吻不臉紅了？還是說僅針對輕輕一？”

指的是上次在KTV。

果然，這句話後沉澈擡眸，盯著江雨濃的眼睛微瞇，沒說話。

江雨見他不答，微微靠近，故意又問：“那你現在事後還會臉紅嗎？”

沉澈舌尖淺頂了下左腮，揚起眉笑了，眼神中全是頑劣，“你要不要試試呢？”

兩人對視，誰都沒有再說話。

良久後，江雨濃推了他一把，開口催促道：“趕滾出去換服。”

沉澈沒有防備，被推得輕微晃了一下子，站直後又深深看了一眼江雨濃，這才掉頭往外走。

剛走兩步，後的江雨濃突然住了他。

“沉澈。”

他回頭，就見江雨濃特別認真地說：“謝謝你。”

“你知道我不是為了研究院。”沉澈說。

“為了什麽不重要。”江雨濃說，“重要的是你願意拿出這筆錢。”

沉澈看著，重新轉回子面對，難得認真。

“江雨濃，上學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服，青管虬在手背，隨著雙手服，能清楚地看到它們跟手筋間的互。

沉澈低頭思忖了許久，才又說：“況且我想解決的，就算再投資幾個研究院，也無濟于事。”

他擡頭，問江雨濃：“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