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闊別八年 “沉大爺那玩意兒還好用嗎……

江雨濃原本是周天的飛機, 但出了這樣的事，飛機沒有趕上，現在買最晚的一趟航班也來不及, 只能明天一早回華川。

好在周一研究室沒有特別要忙的事，江雨濃給王芝打了電話, 說要明天下午才能到。沒說發生了什麽，王芝也沒過問，只說注意安全。

沉澈不跟一起回去, 他還有事要留在北安。

鼎堯一直不放棄合作, 徐曄確實氣不過，但人品好歹尚在，沒有做出什麽下賤或者出格的事。

雖說公司確實是簽訂合同後有的行政罰, 但與合同履行并沒有直接關系, 而且合同中并沒有明確規定，所以不構違約。

沉澈很清楚況, 他也不想讓這件事變得曠日持久, 所以提前就說了按創世違約理。

但徐曄死咬著不放，就是不同意，一直讓代理律師想辦法繼續促合作，或者拖延時間。

沉澈倒是無所謂, 違約金賠償金晚拿一天就掙一天。他主要是不想跟徐曄再有任何糾纏瓜葛, 所以打算親自去解決。

當然，解決方案他一早就想好了。

畢竟游戲, 還是要繼續的。

本來想著跟江雨濃只能待一天的, 這下好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又多了些，雖然只有一個晚上。

江雨濃打完電話, 兩個人起往外走，離開老院子，上車往市裏趕。

車上，沉澈牽著江雨濃的手不放，就連江雨濃要喝水他也是松開給擰好，然後繼續牽住。

江雨濃看著自己的右手，有些無語，于是轉頭問：“沉澈，你是覺得我能跑還是能在眼前憑空消失？”

沉澈側頭，靠近，一本正經地輕聲說：“都有可能。”

“……”

算了，牽著就牽著吧。

權當把這八年沒有牽過的手全部補上。

上午的酒店沉澈退了，重新定了一家。

他原本想回國泰住的，但是吧，很多事在悉的酒店不方便做，所以沒定。

“想吃什麽？”他問江雨濃。

“都行。”

“都行哪裏行，”沉澈對于這個答案明顯不滿意，“說一家。”

江雨濃想了想，說：“去吃那家火鍋吧。”

“圖書館附近那家？”沉澈問。

“嗯。”

沉澈點點頭，明顯有點開心，“行，那就去那家。”

江雨濃說得這家火鍋，是北安很地道的一家涮。

店鋪開在胡同裏，相較于那幾家特別有名的店，這個位置可以說十分不好，而且胡同裏的餐廳，店面不算大。

但縱然所有不好的因素疊滿了，這家店的人氣依舊特別高。

除了味道純正、食材新鮮以外，關鍵是很幹淨。

高中的時候，江雨濃和沉澈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沉澈經常帶江雨濃去吃，甚至沒在一起前，沉澈也纏著江雨濃去過一次。

去之前，江雨濃心想趕吃，吃完趕走。結果到了地方，看到這家店，塞進裏第一筷子的瞬間，江雨濃決定了。

來都來了，要吃好。

汽車行駛到胡同口，沉澈讓司機停下了，他轉頭征求江雨濃的意見，“走進去？”

江雨濃點頭，“行。”

兩人下車，手牽著手往火鍋店的方向走。

幽深的巷子裏，昏黃的路燈把他們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長，隨著步伐輕輕搖曳。

遠偶爾傳來幾聲狗吠和小孩子的笑聲，而且越往裏走，空氣中就開始漸漸彌漫煤煙味和飯菜香。

由淡至濃，并不刺鼻。

不是知道算是默契還是巧合，江雨濃和沉澈今天都穿了卡其的風，只不過款式不同。

走了幾步後，江雨濃垂眸看了一眼跟沉澈牽在一起的手。定格幾秒，隨著織的手臂往上看，最後停留在沉澈的臉上。

沉澈察覺到在看自己，角扯起愉悅的弧度，也不轉頭，就那樣盯著前方，語氣極拽地問：“看我幹嗎？被迷住了？”

“怎麽，你不能看啊？”江雨濃問。

“能啊，”沉澈偏頭，“哪敢不能。”

江雨濃輕笑，收回目，看著煙火氣十足的胡同，說：“沉澈，為什麽你跟高中時幾乎一樣呢？”

“一樣？”沉澈不敢置信，懶懶地說，“不對吧，都說我更帥了，怎麽會一樣呢？”

“……”

江雨濃：“我是說你的格，還有做事的風格。就覺，雖然了，但你好像還是高中時的那個沉澈。”

沉澈：“你對我來說，也是高中時的江雨濃啊。”

江雨濃搖頭，“不一樣。我剛轉去八中後沒多久，就覺得你很純粹，盡管那時候我們并不怎麽。”

對于江雨濃形容自己的這個詞，沉澈很喜歡，特別喜歡。

“純粹？”他重複了一遍，角扯高，明顯開心了，賤兮兮地故意道，“江雨濃，你要不要這麽我啊，居然給我這麽高的評價。”

江雨濃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其實很多人在孩子的時候都很純粹，但後來進社會，經歷的人和事後，那份純粹會隨著時間一點點消退。”

說到這裏，擡頭，眼睛瑩亮清澈，不再冷淡，“但沉澈，你不一樣。你經歷的事，見過的人比普通人多不知道多倍，可你仍然很純粹，仍然坦。”

沉澈換了一只手牽，另一只手攬過江雨濃的肩膀，靠在耳邊，輕聲說：“或許是因為，我生來就是為了用我的純粹，去擁抱你的靈魂。”

用我赤城坦的，拯救深陷泥潭的你。

江雨濃聽了，擡起另一只空著的手，笑著了下他的肋骨。

“幹嗎？”沉澈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一下，不滿地問。

“麻！”江雨濃瞥他。

“我的肺腑之言你居然說麻江雨濃？”沉澈又往下低了低子，松開牽著的手就要去江雨濃的臉。

江雨濃預判他的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故意道：“本來就是啊。”

“哪裏本來，江雨濃你有沒有良心？”

“我怎麽沒有了？”

“你怎麽有了……”

風經過，樹葉經過。

路燈下的兩個人吵吵鬧鬧，簇擁著往前走，地上只留下一對兒互相依偎著、扭扭歪歪的影。

拉長再拉長。

……

第二天下午，江雨濃人剛回到研究院，服還沒換，後就傳來一陣“噠噠噠”的急促腳步聲。

轉頭，一臉癡漢笑的葉夢迪風一樣沖跑來。

“學姐！”

看這架勢，一定是要往自己上撲，所以在即將到達的時候，江雨濃一只手過去，制止了葉夢迪的狼撲食。

“幹嗎啊？”笑問。

葉夢迪沒抱江雨濃，不甘心，弓著子往前蹭，勢必要跟香香的學姐。

江雨濃見這副樣子，彎著角蹙了眉，“就非要這麽近嗎？”

上雖然嫌棄，但手還是松了勁，任由葉夢迪抱著自己胳膊一跳一跳的。

“學姐！我太想你了，”誇張道，“沒有你的實驗室，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這話要是讓趙明聽見了，指不定多傷心。”江雨濃說。

葉夢迪站直子，一本正經，“他怎麽能跟你比啊。”

說完立馬又換了一副幸福的表，笑瞇瞇地靠近江雨濃，小聲說：“不過我倆周末去游樂園了，嘿嘿，沒想到他個大直男，拍照還好看。”

江雨濃拉著一起往更室走，進了屋，偏頭斜了一眼葉夢迪，一邊換服一邊順著問：“多好看？”

葉夢迪見狀，子一斜，立馬從白大褂口袋裏拿出手機，“絕好看！”

找到相冊點開一張，以進江雨濃眼睛裏的架勢舉到江雨濃面前。江雨濃被臉的手機嚇了一跳，頭往後退了些距離才看清屏幕。

藍天白雲，正好。

巨大的旋轉木馬前，葉夢迪做了卷的頭上戴了個米妮發箍，右手高，左手微微捂著，但掩不住臉上的笑意。

構圖線都剛剛好，確實好看。

“呦，”江雨濃慨，“可以啊趙明，這照片拍得真不錯！”

說完，視線轉向葉夢迪，笑著補了句，“不過重點還是我們夢迪，怎麽拍都好看。”

這話直接中葉夢迪心，當即誇下海口要請江雨濃吃午飯，還說等生日的時候，讓趙明好好給拍幾張。

這麽一提，江雨濃才發覺自己生日確實很快了，不過到時候，估計不到趙明拍照。

但沒有拒絕，笑著答應了。

臨近下班，江雨濃收到了林雪淺的電話，邀請和沉澈周六一起吃飯。

接電話的時候，江雨濃去了走廊，微低著頭往洗手間方向走。

“不一定有時間，”說，“雪淺，這個周末發生的事有點多。除了你結婚，我父母還車禍去世了，我弟弟也因為殺人獄了。”

最後這句話，只有20幾個字，但信息量太過恐怖，林雪淺反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在說什麽。

“雨濃，我知道你父母和弟弟都對你特別不好，所以其實我有點不知道該恭喜你還是安你……”小聲嘟囔，“如果我恭喜你，你會不會覺得被冒犯，覺得我無啊……”

江雨濃笑，走進洗手間，看了一眼四扇門都是無人狀態，這才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彎下子洗手。

“怎麽會呢？我自己都會恭喜我自己的，”說，“從小到大，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作過家人，當作過孩子，一心都撲在我那個弟弟上，我對他們沒有的。”

林雪淺聽到這樣說，松了口氣，“那就行。哎那你怎麽直接回華川了啊？這種事不應該留在北安忙幾天嗎？”

江雨濃洗完手，過旁邊的紙，到紙發後扔進垃圾桶，拿過手機，轉背靠著洗手臺，低頭繼續說：“需要公安機關進一步檢查，我等通知去領，就先回來了，所以我才說，可能沒時間。”

“沒事，”那頭林雪淺說，“那我就等你時間。”說完，又想到什麽，換了個八卦語氣問：“對了，你跟沉澈——你們兩個，是不是和好了？”

江雨濃聞言頭埋得更低，還不自覺笑了一聲，“你怎麽知道的？”

“吼！我就知道！”林雪淺臭屁，“老實說，是不是那天睡服的？”

“嗯。”江雨濃承認。

“哦呦呦呦！天哪！”林雪淺激到語無倫次，然後開始調侃不在場的當事人，“怎麽樣，闊別八年，沉大爺那玩意兒還好用嗎？”

江雨濃笑，“湊合。”

“就湊合啊！”電話那頭的笑聲更甚，“哎，你說我要是跟沉澈說你只覺得他湊合，他什麽反應？”

“你覺得呢？”

“我覺得？”林雪淺雖然上這樣說，但永遠無理由站在江雨濃這邊，“我覺得他不敢造次哈哈哈哈。”

兩人有的沒的又聊了一會兒才掛，江雨濃把手機揣進口袋，剛想出去，後某個隔間裏，突然傳出來一聲靜。

不大不小，像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