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澤從床上翻了個,看著床頭柜邊上林一曼打開的行李箱。
從倪知甜的角度去,明澤現在的姿勢,很招人嫌。
修長的形,占了另一張床的大半位置,下抵在床沿,出胳膊,在行李箱里翻來翻去。
被這麼一斜,他就抬起頭,嬉皮笑臉又吊兒郎當的,像是在詢問——
你能拿我怎麼樣?
這是明晃晃的挑釁!
倪知甜拿自己床上的枕頭,往他的腦袋上砸。
明澤單手接過枕頭,臭屁撇,問道:“媽,你沒帶書?”
倪知甜和林一曼都是一臉茫然。
他還看書?
“我記得你前段時間天天在家看書來著。”明澤說,“像是——”
“我沒帶。”林一曼急急地打斷他的話。
但明澤沒被攔住,繼續道:“《父母的語言》、《孩子你慢慢來》。”
林一曼:……
倪知甜也沉默了一下。
“還有那個……”明澤想了半天,“《捕捉兒敏期》”
倪知甜低頭。
敏話題,不接。
“倪知甜。”明澤說,“媽拿你當兒呢。”
倪知甜:……
都說不接話啦!
明澤是天生的話癆,只要他在,就不會給人冷場的機會。
尤其是,這會兒媽媽和妹妹越尷尬,他就越是醞釀出一沒地兒使的勁。
倪知甜被得忍無可忍,只能著頭皮接話:“林老師看這麼多書,是不是很了解兒心理?”
明澤很滿意,一臉嘚瑟。
看吧,就沒有他能熱不起來的場子。
林一曼許久都沒出聲。
就在他們都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時,才聽見的回答。
“我沒有學會了解兒心理,甚至對怎麼做媽媽,都還是一知半解。”林一曼溫聲道。
“不用特地去學。”明澤淡聲道,“互相尊重,一起長。”
泡腳桶里的水,已經沒這麼溫熱了。
倪知甜剛才一直擱在床邊的手機,振一下。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明澤發給自己的私聊消息。
那是一張圖片。
下午拍攝海邊大片時,明澤“咔嚓咔嚓”幾下,拍了好幾張照片。最終他自己選擇片,給節目組,但其實,他的手機相冊里,還有另外的相片。
這張照片,倪知甜沒有看過。
當時才剛到拍攝,不知道工作人員說了什麼,倪知甜有點笑場。而從明澤角度照來的,除了低頭傻樂的之外,還有林一曼優雅的背影。
不論何時,只要們一起出現在同一個場合,林一曼總是會遙遙著。
很難再去確定,這張照片中的林一曼,在想什麼。
可即便明澤沒有拍出的正臉,單從虛化的背影看,倪知甜竟離譜地覺得,也許當時的表,是驕傲。
就像霍明放曾在小紙條上寫的那樣。
也許和他們之間,曾經有很多的誤會,但至在年后初見面的那一瞬間,他們安心了,因為披荊斬棘,長為一個優秀的大人。
房間里又回歸安靜的氛圍。
在林一曼沒有注意到的角落,倪知甜默默地,將這張照片保存下來。
明澤看著妹妹若有所思的神,心中一陣寬。
所以這個家,了他,是真不行。
手機響起有消息進來的提示音。
明澤意外地發現,妹妹竟回消息了。
回的也是一張圖,明澤點開,他剛來,忘記連房間無線,信號很弱。
在圖片轉著圈圈加載時,明澤抬起眼,用難得溫的表與妹妹對視。
隨即,圖片出來了。
明澤低下頭。
“倪知甜!”他吼出聲。
林一曼一時好奇,瞄了他手機一眼。
看見倪知甜發來的照片。
也是一張海邊大片。
明澤正和二哈一同刨土,當時他因二哈的不配合,已經生無可,在倪知甜的調侃下氣憤刨土,那神——
比喪彪還要喪彪。
“倪知甜”
“你給我刪掉!”
倪知甜迅速將兩只腳出泡腳桶,“啪嗒啪嗒”往衛生間跑,躲避追殺。
“你刪不刪!”
“不能外傳!”
倪知甜變小慫包,跑得輕盈飛快。
地上的一攤的水,還沒來得及拭,就像不懂事孩在肆意玩鬧時留下的痕跡。
林一曼卻笑得眼角快要潤。
-
這一個夜晚,因一出小小的曲,而變得輕快明朗。
當明澤走后,倪知甜去洗漱。
等回來時,床頭柜上亮著一盞小臺燈,看見林一曼坐在床頭,低頭擺弄著手中的遙控。
兒時最設想的,是母親在等待自己歸家的景。
此時昏黃燈下,因腳步聲響起,林一曼忽地回頭,眼底染了和笑意,這和腦海中心心念念的一幕竟微妙得融合在一起,倪知甜立即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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