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薛淮景別提有多趾高氣揚:“聽見沒謝明衍,人家虞姑娘拿我當朋友,你在這里挑撥離間了!”他抱著手臂輕嗤一聲,“你不是和那個陳家小姐關系好麼,找去唄,別杵在這里礙眼!”
可惜謝禎不在,要不然他看見這幅場面,不知道該有多開心。
既然兄弟不在,他也不介意去替兄弟上點眼藥。
謝明衍本沒有料到虞枝會反駁他,他眼里閃過一抹錯愕,他突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虞枝看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從前的熱切。
黑白分明的眸子清醒疏離,仿佛有什麼東西隔在他們中間。
這正是他想看到的,不是嗎?
可不知為何,他忽然怔了一下,心里某個地方空落落的。
虞枝別開臉沒再看他,低垂的睫在眼瞼投落下淡淡影。
謝明衍沒有繼續討人嫌,失魂落魄地轉走了。
明瑤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他剛才那是什麼表?怎麼,他自己做了那些事,現在反倒委屈上了?”
虞枝淡淡撇了撇沒說話。
也很好奇,謝明衍腦子里究竟裝的什麼?
一顆心撲在他上的時候,他對搭不理,如今對他冷淡了,他反倒覺得不是滋味了?
最后明瑤選了一方端硯,然后兩人目瞪口呆看著薛淮景和掌柜面不改砍價。
明瑤沒忍住扯了扯薛淮景的袖子:“這玩意兒還能砍價的嗎?你沒看到掌柜的那臉黑啥樣了,當心他把你一腳踹出去!”
薛淮景渾不在意地挑挑眉:“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薛淮景費了一番口舌,還真讓他給拿下了!
掌柜扶額嘆息:“公子,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我這千金閣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哪有人上來砍價就對半砍的?當他這兒是菜市場嗎?
他看向薛淮景的眼神著復雜,估計下次是再也不想招待他了。
明瑤得了便宜,對薛淮景的臉也勉強好了那麼些,不不愿地吭聲:“這次多謝你了。”
薛淮景笑瞇瞇著:“不用謝,下次某人見了我不要轉就跑就行了。”
明瑤臉一紅,撇了撇小聲地道:“看本小姐心吧。”
時候不早,虞枝和明瑤告別后,也打算回府。
把玩著今天淘來的稀奇玩意兒,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虞枝疑地抬頭,銀翹里嘟囔著“怎麼回事”,外頭不知何時安靜下來,掀起車簾過去,車夫背對著坐著:“阿伯,怎麼不走了?”
車夫沒回答。
虞枝莫名覺到一不安。
銀翹抬手拍了拍車夫的肩膀:“阿伯,你怎麼……”
卻見車夫直地栽到了地上,嚨上一條細細的線,已然氣絕。
銀翹驚恐地瞪大了眼,尖出聲:“啊!”
幾個蒙著面的黑人走了過來,眼神冰冷地過來。
銀翹和虞枝臉同時一變,意識到來者不善。
銀翹嚇得發,還是鼓起勇氣擋在虞枝面前:“你們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其中一個黑人一把將推倒在地,拽住臉蒼白的虞枝,生生把拉下馬車。
“姑娘!”銀翹目眥裂撲上去,卻被一腳踹在地上,那黑人冷冰冰看著。
“回去告訴謝禎,想救,就只前來乾坤樓。”
一抹薄薄的紙張飛了過來落在地上,銀翹顧不上看:“你們放開我家姑娘!”
然而黑人扛起虞枝,飛快消失在視野里。
銀翹臉慘白,口生疼:“姑娘!”
很快意識到,恐怕只有三爺才能就救姑娘。
飛快撿起那張紙,正趕回謝家,想到謝禎這會兒恐怕還沒下值,又匆匆調轉腳步前往北鎮司。
——
謝禎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打算打算回府,剛就瞧見一個丫頭著急地沖著門口的錦衛說著什麼,他眉頭微擰。
錦衛門口豈是尋常百姓大呼小的地方?
他正呵止,卻發現那人是銀翹。
謝禎心里一沉,快步走上前:“銀翹,你在這里做什麼?”
這丫頭會出現在這兒,無非是主子的吩咐,又或者和主子有關。
他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預。
銀翹扭頭看到謝禎,眼里迸發出亮:“三爺!三爺你救救我家姑娘吧!”
謝禎眉心一斂,眸攝人:“你家姑娘怎麼了?”
“被一群黑人給擄走了!對方指名道姓怕您去什麼……乾坤樓!對了,還留下了這個!”
謝禎面沉沉接過手里的東西,那是一封請柬,漆黑的封面著一神高貴。
他聽完了銀翹急切的敘述,心中迅速有了定論:“你如常回府,不要出任何異樣,也不要和任何人提你家姑娘被人擄走的事。如果有人要見,就找借口敷衍過去。”
銀翹神慌地點頭。
謝禎牽了一匹馬,神分外冷冽,行云流水翻上馬,策馬而去。
銀翹一顆心揪著,心里急的不行,然而還是按照謝禎吩咐轉道回府。
知道三爺的考慮,姑娘失蹤乃是大事,且不說老夫人定會急的上火,到時候事鬧大報了,到底影響家姑娘名節。
銀翹只能反復告訴自己,三爺那麼厲害,肯定能帶回姑娘的!
*
虞枝被黑人扛在肩上,腦袋朝下,一路顛簸十分不適。
下意識掙扎兩下,然而注定這只是徒勞:“幾位壯士,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對我出手?”
暗暗想,難不這些人和上次普陀寺中的人是一伙的?
可他們的氣勢又不太像。
普陀寺那群人殺氣很重,而這些人,冷冰冰的,像是死人一樣。
黑人冷冷道:“只是想請姑娘去個地方,勸你還是老實一點,莫要做無謂地掙扎。”
那人說完,虞枝便覺得后頸一麻,沉重的黑暗襲來,也瞬間失去了意識。
完了,這回該不會真的要栽吧?
昏迷過去的前一剎那,想到的竟然是謝禎。
他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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