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看著銀翹回來，神不明：“老夫人回去了？”

銀翹點點頭，八卦兮兮地湊上來，語氣幸災樂禍：“奴婢遠遠跟了一截，看到老夫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事還訓了大夫人一頓。”

虞枝眼眸沉沉，思緒卻有些飄忽。

老夫人突然殺回府來，前腳去了謝禎那里，后腳就來了的院子，這期間相差不到一盞茶時間，若說這背后沒有什麼深意，是不信的。

聯想方才大夫人那不自然的表，覺得約猜到了什麼。

然而更令驚訝的是另一件事。

……

當時老夫人已經到了闌苑門口，要是那會兒出去只會被逮個正著，正手足無措之際，謝禎帶著七拐八拐，來到藏書閣旁邊的假山。

虞枝心下疑：“三爺是想讓我藏在這里？”

謝禎未語，上前撥開垂著的爬山藤，出假山后一條通道。

看著黑漆漆的口，虞枝驚訝地瞪大了眼：“這是……？”

他抬眼看過來，神淡淡：“順著這條通道可以直接到達距離你院子不遠的荷花池。”

他說著，將手里的紗燈遞給，慢騰騰解釋：“你留在這里，讓有心之人瞧見，難免有損你的聲譽，日后你若是想來找我，也可以走這條通道。”

臉上一怔，也顧不得多問謝禎為什麼會在自己的院子開辟這樣一條道，便一頭鉆了進去。

就這麼一路提心吊膽回到自己的院子。

現在想來，若非如此，繼續躲在闌苑，躲得了一時，卻沒辦法應對接下來老夫人來汀蘭苑。

銀翹眼里閃過一慨嘆：“不過話又說回來，三爺為什麼在自己的院子里修那樣一條通道啊？平常都沒聽他提過。”

虞枝愣了愣，心中浮現過紛的念頭，最終只是扯了扯：“干錦衛這一行本就諸多不便，興許只是工作需要吧。”

銀翹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

“不過老夫人今晚來這一出還真是奇怪，明明傳回來的消息是明日才回來，提前回來了不說，還直奔三爺的院子……”

虞枝抿了抿，忽然道：“最近別和闌苑走太近，還有，白日里你也多留意一些，看看咱們院子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懷疑大夫人是知道了什麼。

銀翹也意識到了事的嚴重，頓時打起了神：“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

與此同時，謝禎這邊氣氛也并不明朗。

阿渡覷著他的臉，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說老夫人怎麼突然回來了？這都不說了，還一回來就直奔闌苑，小的總覺得這事有古怪。”

他神平靜，冷淡地一扯角：“來抓的。”

“啊？”阿渡嗆咳一聲，震驚地瞪大了眼，舌頭差點兒捋不直，“抓？抓誰的？該不會是您和……表姑娘？”

謝禎涼涼笑了聲：“不然呢？難不抓你？”

阿渡連忙擺手，搖頭如撥浪鼓：“您可別說，奴才哪里值得老夫人這般興師眾？”

“興師眾？說得好。”謝禎眸深晦難明，眉眼覆著一層冷意，“我也想知道，母親突然如此興師眾，究竟是了誰的慫恿。”

阿渡幾乎立時就想到了大夫人。

對方進門來時那急切的姿態，簡直不要太明顯。

他語氣多了幾分謹慎：“您是說，大夫人可能察覺到了什麼端倪？”

謝禎語氣慢條斯理：“說不定還掌握了一定的證據，不然怎麼敢堂而皇之地帶老夫人來我的院子？”

阿渡不由有些愁：“那怎麼辦？這，這事兒老夫人知道了，縱然這次老人家撲了個空，可心里定會種下懷疑的種子！”

謝禎忽地掃他一眼：“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這可不是皇上不急太監急麼？

阿渡噎了噎，頗有些無言：“我說主子，您到底意沒意識到，表姑娘現在名義上還是你的未來侄媳，老夫人會打斷您的的！”

“那又如何？很快就不是了。”謝禎眸微冷，對他的擔憂嗤之以鼻，“而且難不你以為我打算一直瞞下去？總會有這麼一天的，自己先發現了，也有個心理準備。”

阿渡徹底失語。

謝禎微瞇了瞇眸，語氣驟冷下來：“不過這并不代表我喜歡被人算計，你近日將闌苑給守好了，看到可疑的人立即向我匯報。”

阿渡老老實實稱是，不知想到什麼，有些猶豫：“那表姑娘那邊要提前知會一聲嗎？老夫人起了疑心，必定會留意，表姑娘……”

謝禎思忖片刻，自嘲地勾了勾：“以謹小慎微的子，不需要我提醒，也知道主和我保持距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渡從這話里聽出幾分幽怨，他訥訥地不敢吱聲。

＊

次日上午，謝明衍和謝琳瑯等人也接著回到府里。

一行人看起來對此事一無所知，謝琳瑯還在抱怨：“祖母怎麼一聲招呼也不打，自己先回來了？早知祖母要提前回來，孫也跟著先回來得了，那里的床邦邦的，這幾日我都沒睡好。”

二夫人嗔了一眼：“臭丫頭，你祖母做事還要事先跟你報備一聲不？”

謝琳瑯吐了吐舌頭。

二夫人輕笑一聲，抬眸看向虞枝：“阿妤這幾日單獨在府里可還習慣？吃食方面下人可還用心？”

眼眸輕閃，昨夜沒聽到消息，今早又不見大夫人人影，便知道沒戲看。

倒也是，謝禎那樣滴水不的人，怎麼會輕易讓別人瞧他的熱鬧？

虞枝抬起頭來，角彎起溫乖巧：“一切都好，勞煩二夫人記掛。”

可不信二夫人是真的關心。

“那就好。”二夫人和藹地笑了笑，帕子掩著，有些驚訝地掃了一圈，“今日怎麼沒瞧見大嫂？莫不是子不適？”

老夫人淡淡覷了一眼：“你大嫂念及我的生辰快到了，打算閉門不出為我抄佛經。”

二夫人眼神恍然：“大嫂果然是有心了。”

虞枝神微恙，大夫人被足了？

老夫人是個和善子，不屑磋磨兒媳，除非大夫人犯了什麼事，實在令不喜。

虞枝心中的猜忌肯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