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過半,攸寧突然站起來:“謝老夫人,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本郡主特意命人花重金尋得一幅顧尋春顧大師的真跡《踏雪尋梅》,謝老夫人笑納。”
這位顧大師是前朝一位有名的畫師,如今已經與世長辭,他的真跡要麼為了某些人的收藏品,要麼都已經失傳,要尋得一幅的難度可想而知。
眾人聽罷,面驚訝。
“安樂郡主果然有心了,那可是顧大師的畫,千金難求啊!”
唯獨虞枝驀地抬眼看向攸寧的方向,眸凝了凝。
銀翹也第一時間看向虞枝,眼里著驚愕。
沒人比更清楚,這幅《踏雪尋梅》分明在自家姑娘手里,而且正是姑娘準備獻給老夫人的賀禮!
同樣的畫怎麼可能有兩幅?
除非……有一幅是假的!
虞枝朝低了個安的眼。
倒是虞夫人有些狐疑地“咦”了一聲:“竟然是顧大師的畫,踏雪尋梅,我聽著怎麼這麼耳呢?”
虞枝沒有吭聲,看向攸寧的眼神著幾分探究。
清楚地知道自己那幅畫不可能是假的,那麼問題來了,攸寧究竟安的什麼心思?
老夫人微笑著頷首:“郡主實在有心了,這份禮老很喜歡。”
這可是花了大價錢弄到的,攸寧不乏有炫耀的心思,命人當著眾人的面將畫給展開,虞枝也得以窺見那副“真跡”。
攸寧手中那幅畫確實仿的極為真,幾乎可以以假真的程度,周圍的人發出一陣陣驚嘆。
“嘖嘖嘖,果然是顧大師的著作,這筆,這意境!”
虞枝一時拿不準,攸寧是真的被人騙了買到贗品,還是故意沖著而來。
眉心微擰,無論如何,攸寧先送上了這幅畫,若再獻上同樣的畫,難免有故意找茬的意思。
況且這是老夫人一年一度的生辰,虞枝無意招惹禍端,破壞氣氛。
暗暗朝銀翹使了個眼,打算低調地換一份生辰禮。
反正的私庫寶貝不,也不差這一個。
可沒想招惹,卻架不住對方故意挑釁。
卻見攸寧突然了過來,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聽聞江南虞家家大業大,不知道虞姑娘又打算獻給謝老夫人什麼賀禮?可否拿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
虞夫人眉頭微皺,敏銳地察覺到這位郡主對自家兒的態度似乎并不友善。
謝禎眸稍冷,這個攸寧還真是片刻都不能安分,若非現在還不能淮南王……
他沉著眸看向虞枝的方向,心里倒不怎麼擔心。
做事一向妥帖,這樣的場合應當更不會出什麼差錯。
老夫人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哪能聽不出來攸寧找茬的意味,看向的眸淡了淡,為郡主竟如此咄咄人,真是辱沒了份。
瞥了眼安安靜靜的虞枝,笑開口:“阿妤,既是郡主開了尊口,那你便依了郡主,讓老婆子也跟著沾沾,提前一睹你準備的驚喜可好?”
心中暗暗盤算,無論虞枝準備的什麼禮,都會表現出極為喜歡的模樣,也算是給抬臉。
認定的孫媳,豈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虞枝已然進退兩難,為了人群的焦點。
沒什麼緒地看了眼攸寧,眸幽微。
本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對方都欺負到了頭上,那也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
虞枝面上故作為難,眸閃爍了兩下:“老夫人,并非我不想現在獻上賀禮,只是這份賀禮實在有些特殊。”
老夫人神微訝,還沒說話,攸寧掩輕笑,話音輕慢:“特殊?怎麼個特殊法倒是讓大家瞧瞧啊,難道虞姑娘是覺得拿不出手?”
周遭靜了靜。
虞夫人眼底掠過一慍怒,這位郡主也實在太咄咄人了。
虞枝輕輕按住的手背站起來,微微揚,側頭吩咐:“既然郡主都不介意,那我也沒有什麼好介意的,銀翹,把東西呈上來吧。”
“是,姑娘!”銀翹響亮地應了聲,取來事先準備好的賀禮呈到老夫人面前。
那東西由長形木盒裝著,有人不猜測:“莫非虞姑娘為謝老夫人準備的賀禮也是畫,那可真是巧了。”
可沒想到更巧的事還在后面,銀翹取出木盒里的畫作,將那幅畫在眾人面前展開,赫然又是一幅一模一樣的《踏雪尋梅》!
兩幅畫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虞枝的那一幅,右下角有一黑的墨點。
著兩幅相同的畫,場面不由陷一片死寂。
虞枝在一片沉默中,顰蹙著眉緩緩開口:“這也是我不愿意拿出來的原因,只因我為準備的生辰賀禮,也是顧大師《踏雪尋梅》。”
在短暫的驚愕后,攸寧當即毫不客氣地諷笑出聲:“難怪藏著掖著不肯給大家看呢,原來是買了一幅贗品,連仿都仿的有瑕疵,這可就是虞姑娘你的不對了,怎麼能拿這種東西以次充好來糊弄謝老夫人呢?”
眾人先為主,看向虞枝的眼神也帶上了異樣。
買不起真作那就別買,買假的來糊弄人充面子,還剛好被揭穿,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了!
老夫人眉頭微,倒不覺得阿妤是會拿假貨來糊弄的人,這孩子恐怕也是讓人給騙了。
剛想說兩句話來緩和一下場面,一道冷淡的嗓音搶先一步出聲,帶著淡淡的嘲弄:“郡主怎麼就那麼肯定,真正的贗品不是你手里那幅呢?”
虞枝驚訝地過去,說話的人正是謝禎。
他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態度,看向攸寧的眼神卻異常冷漠。
攸寧一愣,反應過來謝禎是在替虞枝說話,心里的怒火倍積攢,冷笑一聲:“謝大人怕是有所不知,這畫可是本郡主高價從珍寶齋買來的,就是不知虞姑娘又是從哪里得來的?”
珍寶齋是一家專賣奇珍異玩的店鋪,價格高昂,質量自然也是沒話說。
話說到這里,眾人都已經篤定虞枝手里那幅畫是贗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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