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來的時候謝府門口已經圍了不看熱鬧的百姓。

謝家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到場，正在和皇城兵馬司的人據理力爭。

謝琳瑯紅著眼睛，看上去就快和人家干起來了：“憑什麼你說抄家就抄家，拿出證據來啊！”

那人瞇了瞇眼睛，提了提腰間挎著的佩刀，語氣不耐：“謝大小姐是想抗旨嗎？”

虞枝眼神變了變，若真一頂抗旨的帽子扣下來，只會讓謝家的境變得更為艱難，見謝琳瑯想要手，適時出聲：“琳瑯，不得無禮。”

謝琳瑯回過頭去，見了虞枝勉強下火氣退了回來，語氣卻不太甘心：“是他太過分了！”

虞枝上前幾步，打量著對方：“大人既然是奉旨抄家，可有陛下的圣旨？”

對方抬了抬下：“謝三夫人這是故意為難我呢，誰不知道陛下現下昏迷不醒，如何能下旨？不過賢王殿下代理朝政，卑職持有賢王手諭，請夫人過目。”

虞枝接過掃了一遍，角微微勾起，帶點嘲弄意味：“證據確鑿？”

兵馬司指揮使神狐疑：“謝三夫人可是還有什麼疑問？”

輕輕挑：“只是慨罷了，賢王殿下可真是斷案如神，短短幾天時間就把事的來龍去脈查得一清二楚，錦衛辦案也沒這麼神速。”

錦衛靠詔獄嚴酷的刑罰令人聞風喪膽，骨頭再的人進去，也能被剮下一層皮，所以審訊查案手段自然厲害。

賢王又是靠什麼呢？

兵馬司指揮使臉微青，懷疑話里有話，然而又不好說什麼。

兵馬司一直以來都要被錦衛上一頭，指揮使這個位置說著好聽，可也就是個六品小，見了謝禎還得點頭哈腰，他表面恭敬，心早有不滿。

因此領了這個差事，他別提有多揚眉吐氣了！

急于在賢王面前表現，指揮使暗暗心想，這個差事可一定得辦得漂漂亮亮！

他冷哼一聲：“謝三夫人，既然您沒有疑問，那卑職可就得奉命行事了，還請您讓道吧！”

虞枝攔著面前沒，面微冷：“若我不讓呢？”

他愣了愣，神古怪，語氣藏著躍躍試：“您是想抗旨？”

上頭代，若是謝家的人當眾鬧了起來反倒更好，抗旨不尊這個罪名更重，這也是一開始他就表現的如此囂張的原因。

誰知虞枝不按常理出牌，指了指后掛著的白燈籠：“大人難道看不見嗎？我府上正在辦喪事。”

指揮使頓了頓，語氣敷衍：“謝老夫人的事卑職也聽說了，對此深表憾，不過賢王有令，卑職也不敢違背不是？還請謝三夫人行個方便。”

虞枝神淡淡：“賢王殿下連這點功夫也等不得嗎？都說百善孝為先，我們也沒有別的請求，只是想讓母親走的安心一些。”

周圍的百姓竊竊私語，眼神同。

在人家的葬禮上整這麼一出，的確有些過分了。

謝老太爺當初也是桃李滿天下的大儒，謝老夫人更是德高重，雖說人走茶涼，這也太不像話了！

聽到那些閑言碎語，指揮使臉有些難看，賢王下了死命令，他要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回去怎麼差？

“還請謝三夫人不要為難我，卑職也是奉命行事。”

虞枝早有所料，賢王是怕夜長夢多，所以才想盡快解決這件事，那偏不讓如愿。

回頭朝銀翹遞了個眼神，銀翹小心翼翼地捧著什麼東西遞給，待白布揭開，眾人才發現那竟然是謝老夫人的牌位！

虞枝將那塊牌位捧在懷里，然后一掀袍跪了下來，指揮使駭了一跳：“謝三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神平靜抬頭，眾人只見子面蒼白，眼神卻沉靜，像是秋日的湖水：“為人媳婦，我要是連母親最后的面也給不了，那便也無茍活于世！”

眼里閃過一抹決然，“大人今日若非要破壞我母親的葬禮，那便從我的尸上踏過去。”

指揮使驚了驚，眉心重重一跳：“謝三夫人，你這是為難我！”

虞枝扯了扯角，語氣嘲諷：“我可不敢，大人是奉命行事。”

指揮使聽著周圍議論的聲音，按在刀柄的手忍地握，心里糾結不已。

若他真強行來，或是不管不顧地殺了對方，無疑會引起眾怒，賢王恐怕也會到指摘。

謝明衍微微皺眉，幾不可查搖了搖頭。

糾結再三，指揮使暗含惱怒的目剜了眼面前的虞枝，本來以為今日的差事十拿九穩，哪想到這人這麼難纏！

他招來旁邊的小兵，吩咐對方去給賢王傳個信，問問對方的意見。

虞枝看著小兵離去的影，目沉沉。

在賭，賭賢王不愿意讓自己落得個無無義的名聲，壞了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手里的牌位沉的厲害，虞枝一顆心仿佛在刀尖滾過。

不想，母親當初為了父親和后的謝家跪在宮門口時，心又是如何呢？

當時若是稍顯出半分弱勢，謝家就會被后的虎狼傾吞的一干二凈。

突然能明白當時謝老夫人那孤注一擲的心了。

日頭很大，烈日炎炎下，子的脊背卻始終得筆直。

……

人群里，賀蘭玉神莫名，輕輕嘖了一聲：“倒還真是豁得出去，還真是小瞧了。”

那語氣，竟然有些微妙的煩躁。

“主子，謝三夫人又壞了我們的事。”

賀蘭玉輕飄飄的眼神掃過去：“用得著你提醒，我沒眼睛？”

下屬訕訕地了脖子。

看見了，那也沒見您想想辦法阻止啊！

……

消息傳到賢王那里，自然又是一陣暴跳如雷。

賢王剛砸了一套茶，撐著額角神沉：“那人，本王一早就該弄死，也省得惹出這麼多麻煩！”

他自然而然想到了謝老夫人當年的舉。

謝家的人，還真是沒一個省事的。

“樂意跪就讓跪！本王倒要看看，葬禮結束了還有什麼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