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搜尋淮南王下落的人怎麼說？”

次日謝禎就聯系到了薛淮景，對方皺著眉神并不樂觀：“大致是往南方去了，你說這老狗兵權也被沒收，親信死的死傷的傷，他怎麼有膽子跟朝廷板？”

謝禎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兵權被收？我看未必。”

薛淮景正了正，語氣詫異：“這話怎麼說？難道他還敢……”

想到某種可能，他豁然瞪大了眼。

“他養了一支私兵。”謝禎語氣篤定，“淮南王有野心，他同賢王一起販賣私鹽開采鐵礦，這里面的利益無法想象，可淮南王府被抄的時候，搜集出來的東西又有多？”

薛淮景張了張：“我記得都是些奇珍異寶，黃金白銀倒是沒多，雖然相較于普通人家的確奢侈，可對他來說卻是九牛一，所以這老賊把錢都花到養私兵上頭了？”

謝禎微點下頜，瞇了瞇眼眸：“他有所倚仗無非是這個，保守估計這批私兵的數目應該有幾千甚至千萬人。”

“這可有些棘手！”薛淮景了下，神凝重，“幾千上萬人雖然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但要制造一些卻是綽綽有余。”

“這不是小數目，在靠近盛京的地方養這麼多私兵想瞞過錦衛的耳目不是件容易事，所以他應該是養在了其他地方。”

謝禎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一道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地上，寧七抬起頭來，“主子有何吩咐？”

謝禎闔了闔眼，語速緩慢：“去查一查淮南王近兩年來的書信，以及行蹤。”

薛淮景猛地一合掌，恍然大悟：“對啊！他養了這麼多人，不可能不親自去看看訓練果。”

只要去過，必定會留下痕跡，這麼多人不可能在短期之轉移，那他們就可以順藤瓜大致推斷出淮南王的藏之。

薛淮景見謝禎臉微白，驚了驚：“你的毒不是解了嗎？怎麼臉還這麼難看！”

謝禎低咳兩聲：“回來路上太急，賢王派了人刺殺，落了點病。”

“那你快回去歇著，陛下不是準了你假嗎？可別死我這兒了！”薛淮景連聲催促，得了謝禎一個涼涼的冷眼。

……

回去的時候，冤家路窄，謝禎到了謝明衍。

兩人都從外面回來，四目相對，誰也沒和誰打招呼，一起踏進了門。

下一瞬，謝禎的手攥住了謝明衍的襟，手下用力將他往墻上一摜，與此同時拳頭揍在了他臉上。

門房嚇了一跳，第一反應不是勸阻也不是人，而是去關門。

家丑不可外揚！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關上門就默默躲到一邊裝死。

其他人他還敢勸一勸，這可是三爺，他還沒那個膽子！

謝禎力道狠辣，謝明衍被揍的眼冒金星，捂住側臉抬眼看他，對上謝禎冰冷的目，他薄微：“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打你。”

謝明衍瞇了瞇眼睛，忽然譏諷地勾了勾，眼神挑釁：“因為我親了？”

話音剛落，他小腹就重重挨了一拳，當即痛的彎下了腰。

謝禎眼底充斥著戾氣，嗓音淬了冰，一字一頓：“你在找死。”

謝明衍本不是他的對手，被打的無力反抗，謝禎也沒留手，將他一張臉揍的不能看這才道貌岸然松了手。

“不怕死的話，你盡管試試。”

謝禎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眉眼沉沉地冷笑，睨了他一眼揚長而去。

謝明衍子靠著墻，緩緩坐在地上，角出了。

等謝禎走遠，門房這才敢小心翼翼地上前：“二公子，您沒事吧？要不要小人給您顧大夫來？”

謝明衍捂著臉沒說話，半晌，仰著頭冷笑一聲。

“……”門房手臂上起了皮疙瘩，只覺得這叔侄兩人沒一個正常人。

謝明衍頂著這麼一張臉回了院子，大夫人想不知道都難，匆匆忙忙趕來，一看到謝明衍就咬著牙問：“誰干的？到底是誰干的！”

謝明衍皺了皺眉：“一點小傷，不用您心。”

“這還小傷？我是你娘，我不心，誰心！”大夫人問了一圈下人，很快得到了答案。

怒從心起，也不管會不會得罪謝禎了，直接殺去了闌苑要個說法。

謝禎一回來就悶頭進了盥洗室說要沐浴，虞枝雖然奇怪也沒多問。

跟著就從寧七里得知了謝禎把謝明衍揍了的消息。

略有些驚訝，不過大概能猜到原因，已經做好了應對大夫人的準備，不過對方這麼快就上門還是有些出乎的意料。

虞枝收斂好思緒點點頭：“請大夫人進來吧。”

銀翹領著人進門，大夫人一臉怒：“謝禎呢？他簡直是欺人太甚，憑什麼將我兒子打那樣？”

虞枝站起來，角勾著笑意：“我還當大嫂是稀客，沒想到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

“我可當不起你這聲大嫂！”大夫人眼神厭惡瞪了一眼，“謝禎人呢？我倒要問問他，我兒子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夫君在沐浴，這會兒不方便。”虞枝牽起角，“不過大嫂說得罪這話就有些言重了，二爺想必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夫君他才會出手教導，長輩教訓晚輩，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輕飄飄地飾太平，大夫人氣的心頭一梗臉鐵青：“他那是教導嗎？我兒子都被他打的下不來床了！”

虞枝驚訝地皺眉：“那下手確實有些不知輕重了，大嫂放心，回頭我定說他兩句。”

大夫人怒極反笑：“好啊，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夫妻二人這是沆瀣一氣是吧？”

虞枝神云淡風輕：“大嫂這話就不對了，都是一家人怎麼還說兩家話呢？”

“誰跟你是一家人！”大夫人面一冷，“謝禎出手傷我兒，若是不給我一個代，我必不會善罷甘休！”

虞枝被吵得有些厭煩，皺了皺眉，一道冷淡的嗓音響起──

“不知道大嫂想讓我給個什麼樣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