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忙，幾人也并未寒暄太久。

明瑤上前抱住虞枝，嗓音悶悶的：“你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能不能趕上我的婚禮，自己多保重。”

虞枝角一彎：“放心，便是我趕不上，賀禮也一定會如期送到。”

明瑤撇了撇不高興：“這話說的，我又不是看上你那點賀禮，反正本小姐的婚禮，你一定要來參加。”

“那是自然。”虞枝看著面前的姑娘，上一世嫁錯了人，明瑤郁郁寡歡，這一世們都有更好的歸宿。

謝琳瑯推了推：“差不多行了，人還要趕時間呢。”

明瑤這才直起子，有些不舍：“去吧阿妤，伯父伯母也會沒事的。”

“借你吉言。”虞枝輕快地笑笑。

*

次日一早，軍隊已經在城門整裝待發。

為了方便以及掩人耳目，虞枝換了一男裝跟在謝禎后上了馬車，看上去就跟他的小廝一樣。

“陛下這次派了多人前去馳援？”

坐上馬車，虞枝好奇地問。

謝禎眉心輕輕一斂：“三萬。”

眼微微一睜：“三萬那也不了，不是說淮南王的人至多只有一萬多嗎？”

他略微頷首：“探聽的消息的確是這樣，但他現在在江陵城，占據優勢，又有城中百姓當人質，這場仗恐怕沒那麼好打。”

虞枝張了張言又止，謝禎見狀，似是明白的擔憂，出聲安：“放心，姑蘇的守備軍也不是吃素的，至短期之，姑蘇城還不會淪陷。”

虞枝知道他這是安自己，還是點了點頭。

馬車來到城門，謝禎掀開簾子看了眼，常將軍立在馬背上，主上前來招呼：“謝大人來了？”

他眼角余瞥見了虞枝，正覺得這小廝有些過分細皮了些，正仔細看，謝禎不著痕跡擋住了他的視線，漫不經心問：“賢王還沒到麼？”

常將軍被轉移了注意力，也忘了那小廝，點點頭尷尬地解釋：“這會兒還沒到出發時辰，咱們還是再等一等王爺。”

他心里也不太樂意讓賢王跟著一起去，一個錦玉食養大的王爺，跟去戰場上又能幫上什麼忙？

不給他添麻煩都不錯了！

到時候打起來，他哪有功夫伺候這祖宗？

然而這是謝禎的提議，陛下也同意了，他也不好說什麼。

過了會兒，賢王的車駕才姍姍來遲。

謝禎自然是要下去迎接的，他落下簾子，朝虞枝低了個稍安毋躁的眼神，轉頭下了馬車。

馬車停下，賢王開簾子，見人都已經到齊了，挑了挑眉：“喲，本王還是最后一個來的？真是抱歉，收拾東西耽誤了點時間，沒誤了行程吧？”

他說著抱歉，臉上卻沒什麼抱歉的意思。

謝禎扯了扯角平靜地道：“不算晚，王爺來的正正好，臣也才到沒多久。”

賢王似笑非笑覷他一眼：“謝大人就是會說話。”

兩人面上均帶著笑意，毫看不出之前你來我往針鋒相對的模樣。

常將軍在一邊完全不上話，只覺得這一路肯定不會太平，這兩人沒一個他得罪得起的，真要起什麼沖突，他勸都不知道該勸誰！

謝禎目無意間一瞥，在馬車里看到了一張悉的臉，賀蘭玉被發現也不驚慌，笑朝他打招呼：“謝大人，好久不見。”

謝禎瞇了瞇眸，眼神著點捉不定：“賀蘭先生怎麼也在這里？”

常將軍聞言長了脖子一，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賀蘭玉，他不是宮廷樂師麼？

賢王神不慌不忙，笑瞇瞇解釋：“這不是怕路途中無趣嘛，本王特意向皇兄討了賀蘭先生，途中給我彈彈琴解解悶。”

常將軍臉有點難看，這是去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他居然還帶著樂師？這不是胡鬧嗎！

他氣的口起伏，覷了眼謝禎，這麼看來還是謝大人靠譜點。

但很快他發現謝禎比賢王更離譜后，整個人都陷了自閉。

謝禎意味不明的目在賀蘭玉臉上劃過，淡淡扯：“戰場刀劍無眼，賀蘭先生一介文弱，可千萬要小心些。”

賀蘭玉角勾起笑意，點了點頭：“多謝謝大人關心，我定會多加小心。”

賢王慢悠悠打斷兩人的談話：“既然時候不早，那就啟程吧，正經事可耽誤不得。”

常將軍下意識看了眼謝禎。

謝禎對上對方看過來的眼神，點了點頭：“王爺都發話了，那就啟程吧。”

他也不多留，朝賢王道了聲告退，轉回到了自己的馬車。

常將軍調轉馬頭來到隊伍最前面，揚聲高喝：“出發！”

隊伍開始啟程，虞枝看了眼從外面回來就冷下臉的謝禎，慢慢湊過去，低了聲音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去了那麼久？”

隔著一段距離，沒聽清那邊的談話。

謝禎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賢王把賀蘭玉也帶過來了。”

“賀蘭玉？”虞枝皺了皺眉，語氣遲疑，“所以說，他們現在已經不屑于遮掩了嗎？”

謝禎挑眉一嗤：“大概吧。”

這更加讓他確定賢王此行必定另有圖謀。

擔心的還有一件事：“常將軍不知道我也跟來了？”

他默然片刻，誠實地道：“還沒來得及說。”

當將軍的人多有點脾氣，他怕說了那人恐怕當眾給他甩臉。

虞枝憂愁地蹙著眉尖：“那我要不要躲著點人？萬一他們發現我了怎麼辦？”

謝禎角一松，摟著的腰將抱在懷里，抬手平眉間褶皺：“怕什麼？他還能將你趕回去不？”

拍了拍他的手臂，不高興地抿著：“說正事呢。”

他饒有興致地點頭，欣賞夠了悶悶不樂的樣子，這才慢悠悠道：“放心吧，我就說你是順道跟我一起回鄉探親，屆時又不會隨我們一起去大營，他能有什麼意見？”

軍營重地歷來不許子進，謝禎雖然混不吝，但也知曉分寸。

況且那地方向來艱苦，他也不舍得讓跟著去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