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禎回來的時候，虞枝正指揮著下人們把摘回來曬干的艾草捆在一起，在府宅各角落都燃上。

艾草有驅邪消毒的作用，熏艾一定程度可以防疫。

虞枝還在和管家待，神認真：“往后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換洗下來的服，一律都要放在蒸籠里蒸煮一遍。”

這是在醫書上看到的法子，高溫可以殺毒，要是上沾染了病毒，經過高溫理大多是可以消滅的。

管家忙不迭點頭：“是，老奴知道了。”

謝禎勾了勾抬步走過去，虞枝眼角余瞥見他，連忙止住他的作：“你先站那兒別。”

他不明所以停下，挑眉向。

虞枝招呼了兩個人上前：“去，先給姑爺熏一熏。”

謝禎看著兩人拿著引燃的艾草朝他靠近，濃郁的艾草煙味在他周環繞，這味道著實不好。

虞枝看著差不多了讓人停下，走上前：“你才從外面回來，先把外袍下來換新的。”

他角淡淡一勾：“這麼謹慎？”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依言下了袍子，虞枝讓下人拿去理，眉心淺淺一蹙：“小心些總是沒壞，進屋說話吧，如何，瘟疫源頭可查到了？”

謝禎點了點頭：“有個大致猜測。”

他將太守的話說給聽，虞枝聽罷面無奈：“如果真是這樣，倒也不能怪太守大人。”

畢竟誰也料不到就是這麼幾天的功夫，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這瘟疫來勢洶洶，聽說就一下午的功夫，又有二十多個人倒下了，這玩意兒人傳人，還不知道有多人已經被傳染。”

虞枝心里有些愧疚，之前并不知曉，施粥的舉讓人群聚集在一起，保不齊就有多人因為這個被傳染。

謝禎眸掃向，看出在想什麼：“你又不是神仙，哪能未卜先知？這事怨不得你。”

“太守已經召集城中大夫設置了臨時醫署，這麼多能人在，一定能商議出個對策。”

虞枝勉強扯了扯：“但愿吧，才經歷了戰，大家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謝禎想到什麼：“娘那邊可有什麼靜？派人仔細照看著，子弱，更何況那幾夜也在場。”

他皺了皺眉，心里有些擔憂。

虞枝點點頭：“我也想到了這個，回來后就請了大夫瞧過，目前還沒發現什麼問題。”

只是也不敢松懈，因此只能人時刻看顧著，一有什麼況立馬告知。

——

第二日，謝禎去了醫署。

太守命人將一祠堂騰了出來，暫時放置病人，這里足夠寬敞，條件也不至于太差。

醫署就設在旁邊，不人進出忙碌，還沒走近就能聞到一濃郁的藥味。

太守也早早地來了醫署，聽見靜連忙上前：“謝大人，您怎麼也來了？這里病氣重，可別過給了您。”

進出照顧的都是病人，這里無疑是最危險的。

謝禎抬手制止：“大人都肯親自來，我也沒什麼來不得的，進展如何？”

太守愁眉苦臉：“大夫們還在試藥呢，目前還沒發現特別有效的方子。”

謝禎抬眼掃去，一群大夫圍在桌邊，有的翻看醫書，有的席地而坐斟酌著藥方，遇到意見相左時爭執的面紅耳赤。

“大人外面請吧。”太守大人怕吵著他，兩人一起朝外走，“有一件事，還沒來得及告知大人。”

謝禎提過臺階，抬眼掠過來：“何事？”

太守大人眼神糾結：“昨天上午，賢王爺出了城，至今未歸。”

謝禎眉頭一皺：“怎麼不早說？”

太守言又止：“下以為，城里鬧了瘟疫，王爺不愿再待在這兒也實屬正常，也沒敢讓人攔著。”

賢王那樣尊貴的主，難道他還敢要求他和姑蘇百姓同甘共苦不？

謝禎抿了：“他可有說去哪兒？”

太守面難，搖了搖頭：“王爺的行蹤下哪敢過問？不過下猜測，王爺可能是回盛京去了，畢竟咱們這兒仗也打完了，此行的任務也已經完，王爺確實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里。”

“不可能。”謝禎斷然開口，賢王此次南下必有所圖，目的還未達到，他怎麼可能就這麼回去？

他忽然想到什麼，“賀蘭玉呢？他也跟著一起走了？”

太守慢半拍回過神來：“這倒是沒有！今早我還看見賀蘭先生了！”

謝禎當即轉上馬，朝著賢王原先的住而去。

“哎，謝大人？”太守不明所以，謝大人怎麼反應這麼大？

謝禎一路策馬來到賢王之前住的宅院，他直沖進院子，賀蘭玉正在亭中琴，聽見靜抬眼看過來，出一抹笑：“原來是謝大人……”

他話音還未落下，謝禎快步沖進亭榭，一把揪住他的領：“賢王人在哪兒？”

手按在琴弦上，琴聲戛然而止，賀蘭玉垂看了眼，慢悠悠笑了笑：“謝大人火氣好大啊，這話真是奇怪了，王爺去了哪兒我怎麼會知道？”

他慢條斯理抬眼，臉上仍是那副溫和的笑，“說到底我也只是個下人，王爺去哪兒，難道還要事先向我打聲招呼？”

謝禎瞇了瞇眼，眼底冷意乍現：“他那般信任你，連出門都將你帶著，怎麼，賢王一個人跑了，會把你留在這兒？”

賀蘭玉眼里閃過一驚訝，失笑著搖頭：“謝大人可真是抬舉我了，我不過琴彈的尚可，于王爺只是消遣玩意而已，哪里就有那般重要呢？”

他好聲好氣地著謝禎，“這樣說話費勁的很，謝大人不如先將我放開？”

謝禎放了手，腰間的刀卻橫在了他的脖子上，眸冷戾，一字一頓：“刀劍不長眼，我再問一遍，賢王去了哪兒？”

鋒利的刀刃在賀蘭玉的脖頸上出一道痕，他面無波瀾，只是眼神困：“謝大人為何會篤定我知道？王爺走的時候并未知會我。”

他角微微一挑，“與其有空和我在這里耗，謝大人不如派人去找找王爺，說不定……還來得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