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自下午開始便不大好,晚膳也幾乎沒怎麼用,攔著沒讓奴婢告訴小姐您,直到夜里突然發作起來。”
嬤嬤一臉后悔,“早知道奴婢就該提前通知小姐。”
虞枝臉一沉,然而這會兒說什麼都已經遲了:“大夫可來了?”
嬤嬤忙道:“已經讓人去請了,然而您也知道,這會兒幾乎全城的大夫都在醫署,不知能不能請來,即便過來恐怕也要一會兒功夫。”
虞枝抿著道:“請不來就打著我的名頭再去請。”
之前捐了那麼些藥材,他們不至于這點面子都不給。
轉進了門來到室,虞夫人人事不知躺在床上,丫鬟正在給用帕降溫。
虞枝上前:“下去吧,讓我來。”
“是,小姐。”
丫鬟退了下去,虞枝瞧著母親因為發熱泛紅的臉頰,眼里閃過一抹心疼。
輕輕揭開虞夫人的袖,果不其然,手臂上已經出現了紅疹。
都不用大夫診斷,這已經是瘟疫的癥狀無疑。
懸著的心終究還是徹底墜谷底。
又過了一會兒,大夫姍姍來遲。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大夫。
虞枝起相迎:“這麼晚,勞煩張大夫跑一趟了。”
對方連忙擺手:“不礙事,您之前幫了我們大忙,一聽說是虞小姐的母親,老夫哪里敢耽擱?先讓我瞧瞧令堂吧。”
“您里面請。”側讓開子。
張大夫只隔著帕子診了下脈,眉頭便已蹙起,他神凝重直起來,微微嘆息,“虞小姐,令堂的確是染上了瘟疫,不過目前還是早期階段。”
虞枝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眉微微一皺:“那您看,現下應當如何?可有法子……”
張大夫眼神略有些無奈:“您也知道,我們暫時還未研制出針對瘟疫有效的方子,不過最近經過改良,目前的藥方能暫時延緩病,一定程度減輕病人痛苦,我稍后便替令堂開一張。”
“麻煩您了。”虞枝順便又問了問祠堂的況。
張大夫眼神多了幾分沉重:“現在染上瘟疫的人越來越多,祠堂都已經快裝不下人了。”他語氣發愁,“你是有所不知,咱們醫署里的大夫都病倒了幾個。”
“這麼嚴重?”虞枝張了張,語氣猶豫,“我娘……”
規矩是知道的,發現患有瘟疫的人一律要集中在祠堂隔離起來,以免傳染更多的人。
但那里的況這樣糟糕,人傳人的,擔心只會加重虞夫人的病。
張大夫也明白的顧慮,主開口:“如今祠堂也沒有多余的位置,貴府既然有這個條件,那麼讓虞夫人在家里養病也是無妨的。”
虞枝松了口氣:“多謝張大夫,您放心,我一定會看顧好我母親。”
張大夫開了藥方,深更半夜,虞枝也不好耽誤人家休息的時間,讓人把人送回去。
這時候藥店已經關門,照顧了虞夫人一宿沒睡,等天一亮就遣了人去抓藥回來熬。
虞枝沒讓人在屋里伺候,之前娘屋里伺候的人都暫時讓們各自先隔離起來,以免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整個府里都淪陷了。
熬好了藥,虞枝親自喂虞夫人一點點喝了,的況暫時得到了控制,人也在中午的時候醒了過來。
“娘,你終于醒了。”
虞枝扶著虞夫人坐起,的腦袋昏昏沉沉:“我這是怎麼了?”
虞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虞夫人自己倒是反應過來什麼,低頭看了眼手臂上的紅疹,眉尖一蹙:“我染上疫病了?”
捂著低咳兩聲,皺著眉瞪了眼虞枝:“明知道我染了上瘟疫還待在這里做什麼?趕出去,可別傳染了你!”
虞枝不肯走,慢悠悠地陳述事實:“晚了,昨夜我照顧了您一夜,要是傳染的話,估著這會兒已經染上了。”
虞夫人一聽又氣又無奈:“你這孩子,你想氣死我啊?”
虞枝輕輕撇:“您是我娘,這種時候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干脆利落打斷了虞夫人的言又止,“好了,安心養病吧您,大夫說了生病不宜勞累。”
*
府大牢。
“主子,您在這里待了這麼多天,實在是委屈您了!屬下這就救您出去!”
賢王的暗衛眼里閃過一抹激,說著就想手破開牢門。
“你急什麼?”
里面,賀蘭玉老神在在地席地而坐,看上去頗為怡然自得。
那日謝禎匆匆離開,并讓人把他關了起來,太守一開始還時不時來問話,想從他里套出點什麼。
然而賀蘭玉是個油鹽不進的,一問三不知,態度還特別的誠懇。
搞得太守也拿他沒辦法,還不敢擅自妄,畢竟聽說這人還陛下寵信,萬一他對賢王的所作所為真不知怎麼辦?
于是就只能暫時先把他關著了。
再加上瘟疫的事太守忙的焦頭爛額,也顧不上管他了。
賀蘭玉在這里待著,除了環境差了點,還真沒吃什麼苦頭。
況且他要想離開,這兒關不住他。
“不急。”賀蘭玉慢悠悠開口,“現在賢王那邊是什麼況?”
屬下一五一十地道:“雙方已經打了起來,不過戰況并沒有賢王設想的那樣順利,這會兒他恐怕也正急呢。”
“倒是不意外。”賀蘭玉扯了扯角,“即便手里握著兵,可他畢竟不是一個好的將領,也不懂領兵打仗,又獨斷專行喜歡指手畫腳……”
沒有他在邊勸著,下頭的人也只會捧著賢王,讓他越發唯我獨尊,這麼一來,這仗自然是不好打。
他眼底掠過一抹嘲諷,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我讓你看好的人,怎麼樣了?”
“回主子,那人最近幾日似乎是起了疑心,拐彎抹角問過好幾次,想親自謝您,并順道提出辭行,不過被屬下敷衍了過去。”
賀蘭玉眸意味不明地閃爍兩下:“這顆棋子,也快是時候派上用場了,不過眼下還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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