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禎笑容篤定：“我們的援兵快到了。”

常將軍瞪大了眼：“援兵？是盛京那邊有消息了？我怎麼沒聽說？”

“不是盛京。”謝禎沉片刻，還是決定給他先個底，“將軍可記得青山此人？”

常將軍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幽州總督青山？他怎麼了？”

他盯著謝禎，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你是說他會來支援我們？”

謝禎角微挑：“怎麼，總督不信？”

常將軍下意識想說不可能，不過因為這話是謝禎說的，帶有一定的可信度，于是他稍作遲疑了一下：“可是青山哪來的兵，據我所知，他手底下的幽州守備軍也不過五千人左右。”

謝禎語氣淡然：“五千人足矣，將軍可別忘了青山是如何在幽州站穩腳跟的。”

常將軍陷沉思：“你如何肯定他會來？此前我與青山并無集，在朝中見了面也不過點頭之，他會甘愿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畢竟此時此刻支援就代表著站隊，在不清楚誰才是最后贏家之前，尋常人不得遠離紛爭。

謝禎卻道：“他一定會來。”

……

出了營帳，寧七迎了上來：“主子，幾個副將還是不同意您之前的提議，剛才鬧著要見您呢。”

謝禎瞇了瞇眼，滿不在意地勾：“讓他們去鬧。”

他闊步回到自己的帳子，坐下來突然想到什麼：“夫人那邊有來信麼？”

“未曾。”寧七想到什麼，眼里閃過一猶豫。

謝禎捕捉到這一幕，眉頭微蹙：“有什麼直說便是，吞吞吐吐做什麼？”

寧七索直言：“屬下也只是聽聞，說是青山前幾日帶兵在幽州城外剿匪，好像是因為那群土匪綁了不該綁的人。”

謝禎敏銳地抬眸：“前幾日？算算時間，是不是也是那個時間去的幽州？”

寧七張了張：“好像是的。”

這也是他糾結的地方。

畢竟按照正常況，夫人到了幽州應該會立刻傳信過來，可并沒有如期寫信，這只能說明中途發生了什麼意外。

所以夫人極有可能遇到了這群土匪。

謝禎臉沉了沉，氣勢已有些不對。

寧七連忙安他：“主子您也別擔心，青山現已功剿匪，說明夫人現下并無大礙。”

謝禎抿著：“我該留一些人手給。”

寧七訕訕地道：“阿渡和柳惜年不是都跟著夫人呢，要是夫人那邊真有什麼問題，阿渡肯定會傳信來的！”

謝禎勉強松緩了臉。

寧七著頭皮道：“還有一事，之前江州太守不是派人來話，說賀蘭玉被人從大牢里劫走了麼，這會兒人依舊下落不明，有知人士稱，他可能去了幽州。”

謝禎眸乍冷：“他還真是賊心不死。”

虞枝前腳去了幽州，他也一并跟去，說這里面沒有故意的分他都不信。

謝禎還是不太放心，思量片刻：“派兩個暗衛去保護夫人。”

也就是這會兒他沒法，否則肯定要親自去一趟拿人。

——

虞枝從前沒想過坐馬車會這麼難捱。

不知道是因為暈車還是懷孕的原因，這一路來吐的不行，什麼東西也吃不下，一天下來臉憔悴得厲害。

到了晚上，他們找了一家客棧落腳，下馬車的時候虞枝都是的。

阿渡擔心的況，腳一沾地就忙不迭跑去請大夫。

大夫火急火燎被拖來，問診以后松了口氣，又有些無語：“婦人懷孕前三個月都會有害喜的癥狀，又加上暈車的反應，吃不下東西這很正常。”

阿渡眉頭不展：“那沒有解決的辦法嗎？老這麼吃不下東西也不是回事啊！”

大夫搖了搖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害喜的癥狀輕重都是因人而異，要不你們嘗試著給做些清淡的東西，忌葷腥油膩。”

阿渡還要說什麼，虞枝無奈出聲：“好了阿渡，別為難大夫了。”

阿渡只好送大夫出門。

圓圓和滿滿靈機一，主提議：“奴婢從前也見過大人害喜，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偏吃酸口的，害喜的反應會減輕許多，要不夫人也試試？”

虞枝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將信將疑：“那就試試？”

圓圓連忙道：“剛才路過的時候看到路邊有賣李子的，奴婢這就去買一些回來。”

賀蘭玉的況也不太好，據說這一路顛簸折騰的不輕，被人抬下馬車的時候和虞枝像極了難兄難弟，說不上誰更慘一點。

兩人進門的時候客棧的老板差點兒沒敢收，得虧阿渡砸的銀子夠多。

“你過去瞧瞧，隔壁什麼況？”

虞枝也沒力氣彈，朝著滿滿吩咐了一句。

滿滿乖巧地應了，沒一會兒又回來：“賀蘭先生的侍衛說他的傷口又出了，剛才大夫看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虞枝聽罷也覺得無語，拖著這麼個也要跟著趕路，他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休息了會兒緩了過來，決定出于人道還是去隔壁探一下。

在還沒見到爹之前，多還是哄著些這位祖宗，不然他出爾反爾不讓見爹怎麼辦？

虞枝來到賀蘭玉的房間門口，侍衛跟著門神一樣杵在那兒，有些詫異：“你不進去照顧你家主子站在門口做什麼？”

侍衛一臉無辜，眼神著點疑：“我家主子喜清凈，不讓我在里面伺候。”

虞枝道：“可是他了傷沒人照顧啊。”

侍衛眨了眨眼：“已經請大夫看過了啊。”

說不上來為什麼，虞枝突然覺得賀蘭玉也有那麼幾分可憐。

謝禎的護衛，譬如阿渡寧七，雖然對他敬畏頗深，但仍是會發自心親近他的。

而賀蘭玉的人仿佛對他只有恭敬和服從。

但轉而一想，賀蘭玉也不是個好東西，與其同他不如同自己。

虞枝抬手敲了敲門：“賀蘭先生，是我虞枝，方便我進來探一下嗎？”

很快，里面傳來賀蘭玉有氣無力的聲音：“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