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禎沒有否認,語氣著一淡淡的慨嘆:“可惜,這麼多年來卻恨錯了人。”
他能理解賀蘭玉心中的仇恨,因為他也曾經歷過那樣的痛苦,只差一點,謝家就會為第二個傅家。
如果換境,他只會做的比對方更狠更絕。
虞枝一時不知如何形容,微微一頓:“你們還聊了其他麼?”
謝禎看著笑了笑:“果然瞞不過你,我讓他回盛京向陛下求證當年的事,順便同你一道。”
勾了勾,笑著他:“你這時候不怕他把我拐跑了?”
他眼里噙著似笑非笑:“你還打趣上我了?”
虞枝咬了咬,拽著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了,謝禎一怔,手掌虛虛地搭著,連用力都不敢,落在小腹的視線竟著幾分小心翼翼。
很難想象,這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是他和阿妤的孩子。
他不自覺角輕輕翹起。
見狀,眼里掠過笑意:“夫君喜歡男孩還是孩?”
謝禎一頓,認真思索一番:“男孩孩都好,孩定然像你,縱些無妨,若是將來不想嫁人咱們也不是養不起。男孩就不必顧忌那麼多了,從文也好從武也罷,都隨他去。”
虞枝沒想到他這麼開明,以為謝禎這樣的子,應是控制很強,恨不得子嚴格按照自己規劃的路來走。
聽了虞枝的想法,他哭笑不得:“我在你眼里就那麼不近人?”
訕訕一笑,在他懷里好奇地問:“如果孩子們甘愿做個普通人呢?”
謝禎神淡定:“只要不在家里混吃等死,憑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活著,有什麼好指責的?”
虞枝語氣含笑:“人家不得自己孩子出人頭地,你倒好。”
他輕輕一哂,滿不在意:“人各有命,強求不得,那是他們自己的人生,誰也無法干預。”
“說的也是。”虞枝聲音漸弱,謝禎低頭一看,人已經睡了過去。
他啼笑皆非,也是,人在牢里待了那麼久,必定沒睡過好覺,這會兒已是困極。
謝禎坐等著睡,將抱到矮榻上,自己也小憩了會兒。
……
虞枝醒來的時候謝禎還在睡,一想到兩人都沒來得及沐浴就這麼臭烘烘摟在一起睡了一覺,頓時哭笑不得。
虞枝輕手輕腳從他懷里退出來,來到門口,見阿渡正在候著,招了招手:“去燒點熱水,我要沐浴,你主子還睡著,待會兒醒了怕是也要洗一下。”
阿渡機靈地咧了咧:“那還用得著夫人提醒,熱水早就備好了,我和寧七給您抬進來。”
松松快快洗了個澡,換了干凈裳,虞枝頓覺重新活了過來。
謝禎還在睡,沒吵醒他,轉出了門。
剛將門掩上,不遠盈星正探頭探腦,見出來眼睛一亮。
虞枝看一臉言又止,彎喚過來:“找我有事?”
盈星嘿嘿一笑,開門見山:“就是想請示一下夫人,那個姓孫的要怎麼置?人現在還吊著一口氣,是直接殺了還是怎麼著?”
還沒來得及把這事告訴謝禎,自家主子的德行也清楚,要是問他,那孫思謙這條狗命必定是保不住。
虞枝沉思片刻,意味深長笑了笑:“放他回去吧。”
盈星瞪大了眼:“啊?就這麼把人給放了?”
知道的擔憂,虞枝語氣不明:“對,放他回去,放心,活著不一定比死了好。”
他如今已了廢人,所謂的靠山也不知道還能倚靠多久,從前做了那麼多壞事,就這麼干脆利落地死了,反而是便宜了他。
盈星眼珠一轉明白了的意思,笑嘻嘻點頭:“那屬下這就把孫公子送回太守大人府上。”
——
所謂的送就是趁人不注意把孫思謙往太守家門口一扔。
可想而知,失蹤幾日又突然冒出來的孫思謙給太守府造了多大的轟。
得知他被斷了命子,太守夫人那一個哭天搶地:“大人,你可得為他做主啊!我們孫家可就這麼一獨苗!”
孫思謙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眼里滿是恨意:“姐夫,你一定要為我報仇!那個賤人,我要將千刀萬剮!”
愁的焦頭爛額的胡太守哪有心管他的事,聞言氣的一個耳刮子了上去:“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不長眼得罪了那人,我也不會被你害的連這頂帽都保不住!”
孫思謙不敢置信地癱在床上:“姐夫,你打我做什麼?”
太守夫人更是不依不饒地撲上來:“你做什麼打我弟弟?要不是我娘家出力,你能有今天?如今你為了一個賤人打他,怎麼,你也被那狐貍迷住了?”
又是抓又是撓,胡太守也是被急了,一把將推在地上,氣的臉紅脖子:“蠢婦!一口一個賤人狐貍,你可知那子是誰?那是錦衛指揮使謝禎的夫人!”
太守夫人愣在原地,還有些沒回過神。
“謝禎那廝連一品大臣都不敢輕易得罪,我一個太守得罪了他,腦袋都不一定能保住,你還有心關心你那不的弟弟!”
太守夫人驚得目瞪口呆,將信將疑:“那人當真來頭這般大?錦衛指揮使……”勉強扯了扯角,“就算如此,也不至于丟了腦袋吧?你好歹也是個三品大臣,豈是他說殺就殺的?”
胡太守氣笑:“你忘了前任江州太守怎麼死的?陛下準他先斬后奏,他有什麼是不敢做的?何況現在這局勢全仰仗著他,就算他殺了我,誰會出來說一句不是?”
聽他這麼說,太守夫人也慌了。
是疼弟弟不錯,可更不想舍棄眼前的榮華富貴,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胡太守面如死灰:“你說能怎麼辦?大家一起等死!”
“我可不想陪著你一起等死!”太守夫人咬了咬牙,眸一狠,“梧州可是咱們的地盤,他這回來肯定沒帶多人,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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