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複雜的況

    上午的天氣有些沉，雲層黑地堆積在頭頂，一場雨將下未下。

    臨行前，沐晚晚還拿了一把傘，讓家裏的司機送去醫院探小姨。

    車子開出小區的時候，霍琰也已經到了書房門口，三下叩門。

    “進。”

    霍北梟摘下了金眼鏡，了酸脹的眉心，看到大哥前來，還有些意外。

    “怎麽樣了？”

    霍琰清了清嗓子進門，作極輕地關上了門。

    “已經好多了，我想跟你聊一聊無人峰的那個項目。”他挪著椅到霍北梟對麵。

    霍北梟想起那天大哥說要找他商量事，無意間自己有賭癮的事，那天也是這樣沉沉的，得人不過氣來。

    就是在這間書房，霍琰抿了一口茶，仿佛有難言之，麵極其蒼白。

    “其實我跟時延的相識，不是單純的他救了我這麽簡單，在此之前，其實是我失憶流浪到了Y國，一心想要走偏門賺錢，看到了一個從賭場出來的男人，手裏捧著一遝錢……”

    他垂眼看著桌底，陷回憶一般，渾都籠罩著痛苦不甘的雲。

    “那時我就想像他一樣，趕賺一大筆錢，去治我的，然後我就進了那家賭場，拿著乞討來的一點現金，賭了幾場。”

    說著，他惻惻地低笑一聲。

    “你也知道，國外那些大賭場會先騙你贏幾場，等你上癮了就開始大輸，一筆一筆的籌碼推出去，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欠了幾百萬。”

    霍北梟當時吸了一口氣，震驚他口中描述的這個人，與自己記憶裏的大哥相去甚遠。

    可故事還沒有結束，他繼續講述道。

    “我上沒有錢，也沒有償還的能力，他們就說要把我的雙手也砍斷，讓我徹底為一個廢人，就是在那個時候，時延出現了，他是賭場的老板，隻要一句話，我的賭債一筆勾銷。”

    沒有生意人會無償地可憐一個廢人，霍北梟清楚這個道理，開口問了一句。

    “他開了什麽條件？”

    霍琰神微滯，抬了抬眼皮。

    “讓我留在賭場，替他理那些髒事。”

    “雖然我失去了記憶，可有些東西刻在了骨子裏，他給我的工作，我都完得非常好，很快就得到了晉升。”

    “他之前信任我，把我當朋友，也介紹我認識他的家人朋友，包括他的朋友。”

    他的聲音有一抖，霍北梟以為是到了關鍵之，愈發地凝神聽講。

    “我也沒有想到，他的朋友會和我朋友，跟我分他們平常的生活，讓他產生誤會……”

    仿佛他與時延的分歧就是從這裏開始，為了一個人，出於男人之間正常的和競爭關係，發生爭吵，朋友反目。

    “之前沒告訴你這些事，是覺得染上賭癮實在丟人，現在我隻想著盡快擺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他鋪墊完故事，用拙劣的借口搪塞這一切，給霍北梟一種他由於如此原因才被時延記恨上的錯覺。

    出於對兄長的信任，霍北梟也沒有懷疑。

    “需要我怎麽幫你？他在Y國的勢力怎麽樣？”

    霍琰怔了怔，不思索。

    那人在Y國黑白兩道通吃，財力勢力都不是一般富豪能比的，隻會讓自家吃虧。

    要擺他，不能靠強製的手段，得想想辦法，讓他自行離開。

    “暫且，先把之前欠的賭債還給他吧，其他的事我再另作打算。”

    目前霍琰手裏還有個無人峰的項目，可以作為他的一個契機，特意講這個故事是為了圓謊，瞞他與時延之間奇怪的關係。

    “等我什麽都不欠他了，他就會安分地回到他的地盤去。”

    末尾的那句話，仍在耳畔。

    霍北梟恍惚了一下，思緒又回到了現實之中，他對麵的男人神放鬆，眼尾略帶著笑意，看起來是發生了什麽好事，便問道。

    “有什麽進展？”

    男人想了一下，將隨攜帶的平板拿出來，翻到一張圖片。

    “我選了一個很好的位置……”

    他們倆聊了小半天，直到沐晚晚從醫院回來，霍琰才從書房裏出來，笑著跟打了聲招呼。

    門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他坐著椅不方便離開，便留下來吃了頓午飯，等雨停了才離開。

    看著大哥獨自回家的孤單背影，霍北梟站在門口，若有所思道。

    “晚晚，不如替大哥介紹個朋友吧？”

    貿然的一句提議，讓沐晚晚差些連手裏的橙子都沒拿住，愣愣地“啊”了一聲。

    “大哥之前發生的那些事……”

    他言又止，覺得提起來會對霍琰的名譽有影響，便含糊地蓋過去。

    “我覺得他早點找個朋友比較好，反正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讓時延早點斷了念頭就行。”

    此念頭非彼念頭。

    沐晚晚以為他說的是時延對大哥的非分之想，竟覺得這話也有幾分道理。

    按之前大哥表達的意思，他並不喜歡時延，如果能擺時延的糾纏，也是一樁好事。

    “那大哥的意思呢？他願意去相親嗎？”

    霍北梟蹙起眉頭。

    “像大哥這樣的人，可能更想要自由，但現在況不一樣，當務之急是把時延的事給解決了。”

    他想的是霍琰有了朋友，時延就不會誤會自己友與他的關係了，這樣也能放鬆一些對他的控製。

    這句話在沐晚晚聽後，又是另一種想法。

    “萬一時延知道後生氣了，傷害大哥怎麽辦？”

    霍北梟眉頭蹙得更了。

    “他能生什麽氣？大哥能找個朋友遠離他，他該高興才是吧？”

    沐晚晚覺得他這番話莫名其妙，囑咐他一句別輕舉妄，就沒再聊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