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母是什麽？

    還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況，賀鳴遠安著他，問起了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家裏發生過什麽，還承諾會幫著他。

    缺了心理藉的孩子把他當了救命良藥，想也沒想地全都說了出來。

    “之前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看什麽東西都心煩，甚至覺得媽咪幹涉我做決定，跟吵了一架，現在我才覺得是自己衝做錯了……”

    “但是後來我想去找媽咪道歉的時候，又不準我接近，我清楚地記得那個眼神，很陌生。”

    “我現在都覺得自己無法麵對，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挽回這一切，賀叔叔，你教教我吧，怎麽能讓媽咪像從前一樣對我？”

    霍玨出手，拽住了他愣神時還擺在桌麵上的手，攥著。

    這個問題巧也是他想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大老遠跑到懷城來旁敲側擊地打聽了。

    最終他歎息一聲，對著男孩苦笑。

    “這對我來講，也是一個難題。”

    談完這些話，兩人都沒了什麽胃口，就結賬離開了。

    還沒走出門口，霍玨隨帶的手機就響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底下還有小字提示是監獄來電。

    賀鳴遠草草掃了一眼，心裏還犯嘀咕，怎麽小玨還認識監獄裏的人。

    下一秒，霍玨接起電話，臉都變了。

    “你打我電話幹什麽？”

    他的語氣很生冷，仿佛對麵是一個令他無比厭惡又逃離不掉的人。

    沐白不知是求了多次獄警，才換來這一次，僅有一分鍾的通話機會。

    “你怎麽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不記得媽媽了嗎？這些日子裏，我天天都在想你啊！”

    電話裏的嗓音極為淒楚人，還伴著哭腔的沙啞。

    可惜霍玨見多了的裝慘攻勢，如今已無於衷，隻是木著一張臉，盯著不遠花壇。

    “你真的想我嗎？那你為什麽一直沒給我打過電話？！”

    他記得很清楚，從獄至今，一個電話也沒給他打過，更別提什麽寄信寄東西了，他一樣都沒有看見。

    “話不能這麽說，我逃出監獄的這幾天，不是來找你了嗎？小玨。”

    沐白惻惻的聲音逐漸轉為溫人的一聲呼喚。

    他頓時僵住了子，不敢相信地將手機遠離耳朵，看了一眼屏幕，又放回耳朵旁。

    那一聲呼喚，簡直與任阿姨的聲音一模一樣。

    他不敢想，就怕事實就是他想的這樣。

    “你是什麽意思？！”

    此刻他的緒有些崩潰，連眼睛都是猩紅的。

    賀鳴遠聽到他的怒吼，連忙拉著他往門口的遮傘下坐下，卻也不問他怎麽了。

    霍玨逐漸平靜下來，坐在椅子上深著氣。電話裏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都忘了嗎？我哄你睡覺，給你做吃的水果撈，還陪你做手工作業，結果你這孩子……哈哈居然想讓我當幹媽！”

    沐白陡然笑出聲，又捂著把笑聲下去。

    “難道我這些天的陪伴不算是嗎？我出來的第一天就來找你了，費勁心機地想要靠近你，難道這不是我對你的嗎？”

    這簡直是令人窒息的“”。

    霍玨無法接，心口一陣陣地痛，想到之前那些日子，是在維護這樣一個狠心的人，他就越覺得愧疚。

    沒聽到他回答，沐白看了一眼獄警提醒時間將近，連忙加快了語速。

    “小玨，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會對你無條件的好，你趕來這裏看看我，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結果話沒說話，電話就被強行掐斷了。

    霍玨雜的心緒也靜止在了這一刻。

    慢吞吞地將手機放下來，麻木地塞進口袋裏，盯著餐廳的窗玻璃出神，訥訥地問旁邊的人道。

    “賀叔叔，母是什麽？為什麽我覺每次接近我，都沒有好事發生呢？”

    賀鳴遠大概明白他指的是誰，也基本清楚他上發生過的那些事，打心底裏為他到難過。

    卻除了安，什麽事都沒法為他做。

    “不是所有生了孩子的人，都配稱為母親的。”

    賀鳴遠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道。

    “你覺得你自己心甘願喊媽媽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心裏有了答案，眸也清澈了許。

    那通電話末尾，人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讓他不住地好奇。

    想跟自己說什麽？

    如果是要求放一馬之類的話，大可不必再說，他再怎麽心善，也不可能再幫了。

    “賀叔叔，我想去見一麵。”

    霍玨想知道對自己是否還存有母子親，也想知道那些天對自己的好，倒底是發自心，還是單純為了利用自己。

    見他緒完全被這一通電話影響，恐怕聽不到一個想要的答案，他是不會死心，賀鳴遠便同意了。

    “我陪你一起去。”

    沒有一個人陪同，霍玨是沒法獨自進監獄去探犯人的。

    去懷城監獄的路上，霍玨還再三請求賀鳴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爸媽。

    “你為什麽不想讓他們知道？”

    賀鳴遠以為他還是跟爸媽鬧脾氣。

    “他們有很多要心的心了，這個我還是想自己解決，也算是給自己一個答複吧。”

    看似靦腆單純的男孩突然之間了不，眉眼間流出來的憂鬱深沉，不該是他這個年紀能有的。

    賀鳴遠托了人的關係，通融了一次進監獄探視的機會，功見到了沐白。

    比起上一次見麵，更加消瘦了，單薄寬鬆的服裏，兩條手臂就像是竹竿子，直愣愣地撐在桌臺上，皮上約可見青紫泛紅的痕跡。

    “你終於來看媽媽了，小玨，你知道我為了見你了多大的苦嗎？”

    沐白哭得淒慘，掀開了一角服，出腹部被人踹青的痕跡。

    “們簡直不是人！給我吃剩飯，強迫我幫們洗服，一不高興就拿我出氣！”

    痕跡很是駭人，霍玨都害怕得瑟起來，好在賀鳴遠陪在旁邊，摟了摟他的肩膀，給了他一點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