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卡布奇諾小鳥 有骨氣的小棉花團子……

微涼的晚風裹挾著香甜的栗子香氣穿過街道，霞影影綽綽倒映在粼粼的噴泉之中，隨風而來來往的人聲、引擎聲散而複聚。

波明暗間，西式雕花金屬門自拉開，锃亮的尖頂被一掃而過，出古董般的潤澤，一輛加長林肯駛。

霞與路燈的暖氤氳出磚石的亮面，轉而被車完全遮掩。

車門開關，鞋底落在磚石上，發出悶響。

“明天老地方。”

“好。”

車窗一只瑩白如玉的手，遞給一封紙箋。

“家慈生日會的邀請函，本該由清晏給你的，只是他最近忙，我就自己捎來了，”Omega語調輕，半掩的車窗只能看見他微的眼睫，仿佛待開的白曇，他掩下眸底的緒，“興趣的話就來看看，純當湊個熱鬧。”

顧舒垂眸，路燈落在睫上，將明暗分割開距離，顯得有些疏遠。

單手接過白底金的信封一角，將信箋收下，語氣淡淡道：“清晏不知道吧？”

“馬上了。”

“替我轉告家慈一聲生日快樂，禮顧家會按時送到。”

他畔帶著溫和的笑意，偏過頭看，瞳明亮，淡淡的白茶香氣逸散：“那顧總呢？”

“小叔得空也許會去。”

“另一個顧總呢？”

顧舒笑笑。

Omega輕笑，手上了幾張邀請函的邊角，語氣仍然和，目直直同相，如玉石相擊：“恭候。”

顧舒挑了下眉，沒說什麽，後傳來一聲“姐姐”，下意識轉，還沒見到人，便被住了肩背，暖乎乎的。

小雀一出門就聽見主人在說話，悉的背影站在燈下，像一棵蒼勁拔的松柏，他眼睛一亮，就往前撲過去。

“姐姐，小雀好想你。”

顧舒了肩上人的頭發：“寶貝怎麽了？”

小雀呆了一下。

他暈暈乎乎擡頭，跟低頭投來的視線對視，短暫相一瞬，眼底淺淺的一泓笑意清晰可見，意識到主人在逗自己，他臉一紅。

“小雀……小雀，沒怎麽。”

眼睫，小雀往背上一，像小年糕啪嘰黏著上，不說話了。

顧舒低低笑了聲。

耳廓發熱，面紅耳赤的小雀還沒散完熱氣，就聽Alpha用一種半是悉半是陌生的語調道：“這是裴家的大爺裴如濯，寶貝跟他打聲招呼。”

小雀這才意識到，原來剛才還有其他人。

丟死人了。

他害地著Alpha探出頭：“你，你好。”

“我是白曉雀。”

車窗裏，一位長發人跟他遙相對，他眼下有一顆小痣，此刻瓣弧度微彎，似乎是笑著，但小雀卻沒從他的眼睛裏看出笑意。

“你好。”

小雀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了。

這位長發人視線略微停在他臉上一瞬，又極輕巧地移開，跳到顧舒那，他笑意盈盈：“不介紹下嗎？”

顧舒同樣笑了下：“如你所見。”

“我剛撿的Omega。”

這話說得輕巧，姐姐的語氣也曖昧不明，小的直覺最是敏銳，小雀看看，再看看車裏的氣質清冷的小O，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凝滯了下。

一時間這地方只有小雀的呆在風裏晃。

小雀覺得自己有義務做點什麽打破這凝滯的氛圍，畢竟是他突然冒出來，幹擾了兩人的談話。

他有些愧疚地從背後花束裏挑出一只開得正盛的卡布奇諾，遞給車裏的Omega：“大哥哥，送給你。”

裴如濯一對碧瞳孔轉過來，他意味不明問：“誰是哥哥？”

“小雀比清晏還小，是該你一聲哥哥。”

小雀眨兩下眼，有些無措地解釋道：“你看上去比小雀大一些。”

他的手還停在半空中，裴如濯扯了下，一時表有些無奈，但還是接過了他手裏的花，薄輕啓：“謝謝，你是誰家的小孩？”

“不用謝，小雀是姐姐家的。”

裴如濯的手一頓，顧舒看出他肢的僵，在一側補充道：“白家的。”

“他剛出來沒幾天，這幾天我還在帶他認人。”

裴如濯角搐下，手指著額角，一副無力的樣子，半倚著窗：“我還有事，下回見，今天我說的事你記得好好考慮。”

他視線往小雀上去了下，又移回來補充：“尤其是後面的。”

顧舒淡淡嗯了聲。

車開了，顧舒帶著小雀往回走，笨蛋小鳥走回去幾步，還要瞥一眼後，看車開走了沒。

顧舒環著他的肩，示意他往前看。

小雀老老實實回過頭。

“姐姐。”

“嗯？”

“看小雀給你帶的花。”

他把那一束卡布奇諾玫瑰捧起來，又手忙腳地把空出來的位置補上，然後重新遞到面前，臉紅道：“花。”

忘了他選了一只送給那哥哥了。

顧舒帶著小雀在電梯前停下，認證完，手了下小雀的臉：“你這只小鳥怎麽自己跑出來？”

小雀眨眨眼睛：“小雀已經自由了呀，姐姐說小鳥可以出門的，今天小雀很想很想你，就來接你了。”

顧舒笑著問：“那怎麽不戴你的墨鏡？”

墨鏡，小雀就戴了兩次墨鏡，次次都出醜，一次找主人找迷路，一次辦戶口撞到頭，這墨鏡早都被小雀一腦收起來了。

他覺得主人在欺負自己，但沒說理，于是幹幹道：“小雀，小雀出門又不一定要戴墨鏡。”

“嗯，”顧舒點點頭，話鋒一轉，“那，怎麽把我的花送給其他人。”

小雀呆住了。

他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花，因為被調整過，看著跟新的一樣，但小雀知道，主人也知道，這不是原來的那束花。

顧舒壞心眼補充道：“還是當著我面送的。”

“對，對不起。”

小們經常互換禮，小雀本能地把還沒送出去的花當自己的，這會兒送完了才反應過來，這花是主人的禮。

他低下頭，扯著的袖子小聲道：“小雀錯了，主人不要生氣。”

“嗯，原諒我們寶貝，”顧舒接過他手裏的玫瑰，舉起來聞了聞，“很香。”

“下次不要這樣了，不值當。”

紅溫的小雀似懂非懂點頭。

顧舒攬著他的腰：“你懂我在說什麽嗎？”

小雀點頭又搖頭，瓣囁嚅兩下。

顧舒以為他要問自己是什麽意思，都做好解釋的準備了，結果小鳥了兩下，擡頭飛速跟對視一眼再低頭，紅著臉問，為什麽突然他寶貝。

顧舒信口胡謅：“因為三個人裏小雀是最小的，像小寶寶一樣寶貝。”

小雀呆呆問：“是這樣嗎？”

顧舒故作深沉點頭。

“那……小雀可以主人寶貝嗎？小雀覺得主人也很寶貝。”

顧舒揪了下他的臉，力道不重，微彎著腰，笑著道：“不可以，壞小鳥，只能我你，也不許學我到其他地方隨便人寶貝。”

小雀有些糾結，他再次問：“小寶寶也不可以嗎？”

顧舒看他一眼：“你肚子裏有就可以。”

小雀一愣，整個人迅速發熱，從耳朵紅到了臉，像是剛出鍋的玫瑰花饅頭，又蓬又，撲撲的。

他著急忙慌上去，想捂顧舒的：“小雀肚子裏沒有寶寶，沒有的。”

顧舒略微側過一點，躲過小鳥撲上來的作，不管小鳥的嘀嘀咕咕，摟著他進剛開門的電梯，了下他的腦袋。

“笨蛋小鳥。”

小雀一本正經聲反駁：“小雀不笨的。”

“小雀今天給椰菜提前放了假，幫蘑菇看了病，還在花店選了最好最漂亮的一束花，比別人選的都要好，打扮得漂漂亮亮來接主人回家，也沒有給主人丟人。”

顧舒環著他的肩，手指輕輕在他臉上刮了一下：“你等著。”

小雀啞聲了。

他總覺得主人的這個“等著”像是要把小鳥吃掉，還是要先慢條斯理把小鳥料理好，好好烤過，一口一口品嘗那種。

直覺讓小雀本能閉，他睫翼，借著鏡面看主人在幹什麽。

主人刷完卡了，正在，在小雀的臉。

他皺著眉頭“嘶”出聲，委屈道：“為什麽小雀，小雀不是玩。”

電梯上升，顧舒似乎是沒聽清，低低嗯了聲。

小雀偃旗息鼓。

他一小步一小步往邊上湊，嘗試去勾的兩三手指，小聲道：“主人不可以欺負小鳥。”

顧舒反手勾住了他的兩手指，隨意了：“小棉花團。”

“你怎麽這麽？”

“小雀不的，小雀是有，有骨頭的小鳥。”

“嗯，有骨氣的小棉花團子。”

小雀睫翼扇扇：“不是小棉花團子。”

顧舒彎。

電梯門開，拉著小雀出了門，把花束隨手放在櫃子上，不忘掃了眼電梯口，等門關上了，用手指輕地勾了勾他的掌心，把忙著換小兔棉拖的小鳥摁在牆上。

“知道剛才那哥哥是誰嗎？”

小雀本能想逃走，掙了掙，掙不，索老老實實躺在手下，著卷翹的睫：“……不知道。”

他後知後覺有哪兒不對，小心問主人：“他是壞人嗎？”

顧舒逗小鳥：“也不能這麽說吧。”

“來搶你肚子裏小寶寶的。”

話罷，自顧自彎腰，靠在小雀肩上笑了會，像是遇到了什麽很好笑的事，笑聲清朗，震得小雀整個膛都在抖，笑完了，擡眸看他一眼，看得小雀垂著的眼睫像是沾了水的花瓣，有些黏黏的，以至于臉頰都像蒸了的果實。

他還沒說話，顧舒轉把花束拿了，走到洗手池邊洗手，放在餐廳桌面上。

慢半拍的小雀一路跟著，一頭熱水地重申：“小雀肚子裏沒有寶寶。”

“他是醫院的醫生嗎？”

“皇宮裏的接生婆婆？容嬤嬤？可是他很好看，不像啊。”

“他也不是小爸。”

“兒園園長？”

顧舒笑著從冰箱裏拿了個蘋果，洗幹淨塞到他手裏，敲了敲果皮：“乖，獎勵。”

小雀懵懂看一眼，拿起來咬了口。

顧舒笑完了，難得沒想著欺負小鳥，把部分事實去：“他是裴總助的哥哥，家裏做生意的，這幾年在做兩樁大生意，裴總助不願意，自己跑出來了，所以小雀不用把他放在心上。”

“哦。”

一看小雀這似懂非懂還要點頭附和的樣子顧舒就想笑。

也不知道今天這小鳥到了的什麽笑點，也許是小雀一本正經地踩了裴如濯的幾個雷點，他面上還得裝作沒事的樣子，讓覺得實在很好玩。

又徑自笑了會，笑得半依在廚房櫥櫃臺面上，小雀咬著，貓兒眼溜圓，手拉著，聲讓不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