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明是風雨加的夜晚，警察局燈火通明，門外甚至有停靠的警車。流星慣打開警車車門搜羅游戲道，卻一無所獲，唯獨油箱標記著還有大半桶油，鑰匙也在中，似乎只需要點火就能開走。

“那就不要專門做模型啊！”

流星咂咂退出警車，直到登門還在不住回頭。無他，他們現在使用的是純淨無害的磁懸浮車，純粹的古典油車已經為歷史，只能在教科書或者博館看到。

要不是游戲道無法帶回現實……還想開回家，多酷啊。

流星進警察局，有一個NPC在執勤，于是掏出父合影，再次提問：“這個小孩走失了，請問你們見到過嗎？”

警察瞧一眼，指了指後的牆。那是滿牆的尋人啓事，失蹤者全都是未年的小孩子，男都有，有些紙張已經泛黃。

看來這個小鎮總是有孩子失蹤啊。

流星作出判斷，收回合影。但電火石之間，發出第二個問題。

“那你看到過照片裏的男人嗎？”

警察看了一眼，指向大廳一側，巨大的鐵門之後，走廊燈火通明，有四個閉的房間門。

懂，這就是恐怖游戲必備的搜房間環節。

流星輕輕嘆口氣，把球棒握在手中，剛走進大鐵門，大廳裏的燈就熄滅了，原本坐在那裏提供線索的NPC果然也消失不見。

“真是要素齊全。”

流星吐槽一句，注意力轉回前方亟待被探索的區域。

左右各兩個房間，彼此對稱，盡頭是一堵牆。

左手邊的第一間，門口掛著審訊室的牌子。審訊室通常會有錄音錄像，再不濟也會有給犯人和警察的食和水。雖然在游戲裏玩家覺不到，但說不定會像剛剛那個流浪漢一樣，給出正確的道從而掉落新線索。

于是推門進去。果不其然，審訊桌上有兩杯茶，還散發著熱氣，仿佛剛剛對談的人還沒走幾分鐘。一旁監視監控著房間發生的所有事，而線路鏈接到了隔壁房間，甚至這面牆也是審訊用的單向玻璃。

流星手到桌上熱茶，兩杯茶立刻化作道進背包。想離開，腳不經意間被桌一絆，桌子和椅子各自被撞出幾厘米的移。

流星不無言地嘆口氣。

好消息，可以移。

壞消息，沒準一會兒就得拿來當盾牌。

看來後面的房間裏會有boss出現。

流星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拖到門邊備用，了隔壁監控室一眼，先行看向對門。門口掛著檔案室的牌子，顯然會提供一些文字線索，而不會出現什麽鬼怪。

推開門，檔案室五排檔案櫃，但只有擺在門口閱讀桌上的文件可以互。拿起一張紙，字寫了一半，容像是對今日接待的記錄。

“3024年，5月25日，周六。

“白日無事，傍晚一個父親過來報警，說自己的兒不見了，希能調取鎮上所有可以使用的攝像頭尋找。他很著急，我重申街頭路過的行人也有私和肖像權，說服他待在審訊室，等我的調查結果。

“我把監控調回他說和兒趕到的時間，但是我發現——”

話在此截斷。

本該繼續落筆的人，料劃出相當長一道印記，甚至劃破了紙頁。似乎手臂被什麽人強力拖拽了出去，讓人很難不去思考他是否遭遇了什麽不測。

檔案室再無可以互的東西，流星不再三看過這頁紙，吐槽口而出。

“發現不是他兒，自稱男人的人在拐賣兒？”

走出檔案室，流星看一眼監控室，決定還是先去右前方的房間看一看。門上寫著洗手間，但是沒有標記男，也許是為了捉拿犯人時方便同別的警察進行全檢查。

推開門，裏頭四個隔間都關著，正要繼續往裏走，轉頭在洗手池看到了悉的影。那個在公園有過一面之緣，在酒吧躲在廁所裏哭的孩。

這一次，孩沒有哭鬧，笑地瞧著，手裏拋弄著方才給流浪漢的錢包，上道：“你來啦。”

流星點頭。

孩手指指向對門：“你該去那裏打boss，然後去市政府找記者，游戲就通關了。”

游戲裏的NPC都是AI扮演，被AI提醒通關方法，有點新鮮。

流星沒有立刻走人，端詳的神片刻才道：“讓你哭泣的事，解決了嗎？”

孩腮幫子鼓起又落下，兩只腳晃在半空，玩夠了似的才對說：“那很重要嗎？我只是一個AI罷了。”

流星想了想，回答：“AI是人智慧的進化，你的臺詞不是游戲NPC會說的……你現在是一個孩子，所以作為的我，很想知道，有沒有需要我提供幫助的地方？”

孩著許久，晃的兩條慢慢停下，著天花板輕輕開口：“你知道這個游戲的真相是什麽嗎？”

重要的拼圖還沒有拼上，流星嚴謹地搖頭。

孩毫不意外地笑：“那我去車上等你吧，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們會再見面的。”

話音剛落，消失在原地，留下一章新的字條。

“去往何方？”

字條進背包的剎那，斜杠後的問號變為3，三章紙條集齊，就也從視野中彈出。流星去，新增的那一條做“不能說的”。

沒有任何難度，相當于白給。

為什麽呢。

流星在洗手間搜過之後，沒有得到任何新東西，只能退出房門，去面對最終的boss關卡：監控室。

看著手中的球棒，流星承認，有一丟丟後悔把刀給小孩了。但不給，就只能像其他人一樣，找不到藏任務的線索。

于是一手握球棒，一手握住監控室門把手，輕輕吸氣，給自己打足勇氣，推門進去。

滿屏幕監控擁在牆上，只監控臺有一個座位。隨著開門的作，座位上坐著的男人扭頭過來，胡子拉碴，滿眼，卻冠楚楚。

容貌赫然是合影上的父親。

認出這一點的瞬間，寒奇怪地豎立。

父親面無表地看一眼，隨即把視線投在滿屏的監控上，仿佛下定決心要通過這個找到擄走他兒的人。

流星安掉倒豎的寒，試著開口：“你在找你兒？”

父親鼻子哼了一聲，沒有開口。

似乎是更加智能的NPC，常規問題應該不會隨便開口，需要用劇刺激。

流星思考片刻，問：“姐姐去哪了？”

父親蹙眉瞧他：“什麽姐姐，我只有一個兒，我在找。”

失去臉的母親，失蹤的兒，不存在的姐姐……所有線索綴連在一起，推理出一個詭異的結論。

可是當線索有限，再離譜的推理也會變唯一的答案。

流星安靜片刻答：“你□□了自己的兒生出一個孩，你又在這個孩長大之後，□□了。現在，終于找到機會逃跑了。”

話語飄在室，原本盯著顯示的男人突然回頭，如同盯上的豺狼一般，眼睛變得猩紅。□□隨著緒暴怒迸發，變形出無數手，手尖端如同蜘蛛網了整個監控室。

“是你把搶走了……”

手裏的球棒顛了顛，流星著滿屋子惡心的東西，輕輕吸氣，小聲嘟囔。

“以後得帶把刀進游戲啊。”

而後拔就跑。

完全顧不上看後怪怎麽移，迅速沖進審訊室，把椅子和桌子拉出，又把道欄的酒潑到木頭上，點燃打火機扔在酒中。

火迅速拉一條線，隔絕了怪與的距離。

“把還給我！”

怪下意識要沖過火線抓住，手卻瞬間被火焰點燃，萎團。

看得流星高興極了：怪怕火！于是將上一切可燃都丟了進去，努力延長火勢。

火焰蔓延到檔案室，眼前全然都是火，還有沖鼻煙霧。火焰拖延著怪的時間，但流星也怕它回頭去洗手間找水，于是努力在警察大廳找能燃燒的道，找到幾瓶藏的酒，于是努力揚在怪上。

火勢越來越大，流星忙跑出警察局，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卻看到孩坐在副駕駛上，對鼓掌。

“boss死掉了，你功通關了。”

流星回頭看，火勢果然慢慢小下去，并沒有什麽東西沖出來。

似乎可以回去揀戰利品了。

但看到孩笑容，流星還是停下腳步，猶豫片刻還是開口：“你還好嗎？”

孩笑瞇瞇地答：“同樣的悲劇不知道重複過幾次，我已經沒有力氣哭了。你是第一個完通關的人，我再也不需要被困在這裏了。”

流星微微驚訝：“那你要去哪裏？”

孩歪頭，問：“你知道《造攻略》為什麽被發明出來嗎？”

流星搖頭：“游戲，好玩不就行了。”

“呀，那我們只能到這裏了。送給你一枚星星吧，你會找到答案的……在你完全通關之後。”

孩一副等著的語氣，流星看看，返回警察大廳。在一衆燒焦的廢墟裏，找到了寶箱。

這一次的戰利品，是照片的一角。

把它合在全家福旁，碎片回到合影當中。消失人的模樣，完全是跟聊天孩長大的模樣。

揣著照片走出警察大門，迎面是上午的太。拿著照片進上班的市政府，在門口等候區找到一位記者，把故事的真相講給。記者很激表示晚上就能見諸報紙，流星把合影留給，走出了市政府。

警車還停在原地，副駕駛已經沒了孩的影。

流星憑著搜索本能靠近，看到坐過的位置，留下一顆金燦燦的五角星。

流星把它拿起，它卻意外沒有進游戲背包，而是像帶進來的球棒一樣，擁有實。心頭起念：難道可以帶出去？

太在眼中迅速落下，隨著黃昏時分，旁白報出故事的最終結局。

“父親的醜聞被公諸于世，孩被福利院收養，出于保護未年人的考慮，的名字就此被封存于檔案中，帶著新的名字活下去。

“Perfect Ending。”

游戲徹底結束。

該出副本了，流星卻看著警車心。于是上車打火，功啓車輛，沖向黃昏時分即將沒過地平線的太。

意識下載出游戲，流星在游戲艙裏睜眼，耳邊傳出流浪的聲音：“好酷的收尾。”

聽到表揚，流星心沒有毫波，力耗只想睡覺，于是吩咐流浪：“上傳游戲攻略到我的賬號，我要睡了。”

卻在出了游戲艙的時刻，在腳邊看到一顆金燦燦的五角星，跟游戲裏一模一樣。

一夜無夢的安眠之後，流星慣在六點起床，無視流浪熱的早安，規劃起一天的行程：到創造管理局是九點，但在這之前，也需要去警察局問問人工智能系統西比爾的維修況。

如果還是無法找回，還得找回西比爾之前的雲版本，再按照現在流行的創造申請，重新調教半年。

……那是怎樣的工作量啊。

流星不出痛苦面。

練打開《造攻略》游戲論壇，的攻略已經為華帖。有人在底下很不服氣地說，“這麽簡單的藏任務，也就是我沒玩，不然哪有你領獎勵的份”。

默然片刻，打字回複：“你肯定不行，因為你們都是男人。”

上公共磁懸浮車，選定目的地警察局，流星坐在車廂裏，遙遠方高層建築群。人工設計，機制造，每一個都符合學標準，看上去人賞心悅目。

流浪在耳邊嘮叨：“我哪裏不如西比爾？如果只是因為語音是男音，我可以改的。”

流星安靜片刻答：“我大學畢業後就是我的搭檔了，見證了我這些年，為了人類社會貢獻的力量。我對我的生活很滿意，白天工作結束，晚上回家玩游戲。不需要升級，不需要變，明白嗎。”

流浪安靜下來，好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流星卻想著那枚憑空出現的星星，陷沉思。

到達警察局，人工智能系統還沒有修好，警察對表示十分抱歉，無法工作的流星也只能跟創造管理局告假。

本該循規蹈矩的生活，突然有了空檔，不知道該如何分配了。

流星劃過通訊錄，看到一個名字，決定聯系對方。

“第五章，終。”

隨著悠長聲音結束，盛啓楓端起放在床頭櫃的水潤，轉眼卻看到寧芙臉上著面，不知道在何時睡著了。

于是他把面幫揭下。

寧芙睡得迷糊，微微睜眼，仍然在倔強：“我沒睡著，繼續講。”

盛啓楓一笑：“過十二點了，寧總。”

寧芙這才重新合上眼，裏咕噥：“流星……帶我一起……”

子在被窩裏一轉，沉更深的夢鄉。

盛啓楓把書放在床頭櫃，也關上了燈。

室安靜許久，才傳來他極輕的聲音。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