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隊形散地前進。
未經開發的山路比想象中難走太多。
灌木和荊棘叢生,蚊蟲多到嚇人。
鬼影還沒見到一個,就累得想繳械投降。
“溫黎,要不要停下來休息會兒?”
“溫黎,我帶了驅蚊的紫草膏要麼?”
“溫黎,我藏了一塊巧克力,你吃了補充點力吧。”程豪一聲聲地溫黎。
屏幕前的陸西梟盡收耳中。
他眼神發暗,面上無波無瀾。
原本直線行走的隊伍開始往右方偏去。
程豪發覺到,立馬幾步來到溫黎旁,聲氣地提醒:“溫黎,我們走偏了。”
自以為是地聰明。
落在后面的兩個狗子抓住機會就小聲:“連個路都能帶偏,就這還爭隊長。”
見溫黎充耳不聞,程豪明白或許不是走偏,于是又問:“溫黎我們不上山頂嗎?”
迷彩下的小臉又冷又躁。
自己的名字從程豪里喊出,配上那大氣,溫黎都覺得自己的名字臟了。
忍著不耐和不適,頭也不回地快速回了他:“半山腰更適合打伏擊。”
“溫黎,我覺得我們還是上山頂去守株待兔更好,半山腰地形復雜,容易迷路。”
“在山里都能迷路,是智障嗎?上有攝像頭、頭頂有無人機,豬都丟不了!”溫黎嗆他一句,又道:“是守株待兔還是被各小隊甕中捉鱉,你盡管去當這只鱉試試。”
小小年紀不僅會指揮作戰,還懂戰略。
屏幕前的軍長欣賞地笑出聲,剛要跟賀沖開口夸兩句,一扭頭對上的卻是陸西梟。
軍長只得默默地收起笑。
“而且山頂草木不如半山腰茂,障礙,到時候打起來連躲都沒地躲。”李琦琦覺得溫黎分析得有理。
另一個男生也出聲附和。
在溫黎面前屢屢吃癟的程豪悻悻地回到兩個狗子邊。
繞著半山腰又走了一段路。
兩個狗子又開始作妖了。
“打伏擊,說得輕松,其他小隊誰配合你的紙上談兵啊?搞不好他們全上山頂去了。”
“就是,就算他們也有這想法,這山這麼大,到天黑也不到一起,要走你們走,我反正是走不了,純純浪費時間和力。”
這時,
前面的溫黎忽然止步,抬手作停。
接著蹲下,低聲一句:“蔽。”
后面五人下意識跟著下蹲。
左顧右盼沒發現有靜后,程豪的兩個狗子一翻白眼,索一屁坐地上。
“一驚一乍,嚇我一跳。”
“還蔽,游戲打多了吧?這麼戲……”
“閉!”溫黎轉頭,低聲輕喝一句。
兩個狗子被溫黎冰冷的眼神嚇到,呆愣片刻后,自尊心作祟的兩人正要發作。
就聽李琦琦一句:“前面好像有人。”
話一出,地上兩個狗子慌慌張張起,上的槍掉到地上,也不知道是的還是張的,手忙腳把槍撿起,連同枯枝爛葉一起抓起,跟老鼠聽到貓似的。
兩個人弄出了兩百人的靜。
“……哪、人在哪?”
溫黎回頭看兩人一眼。
第一次被人給蠢到無語。
“小點聲。”程豪呵斥兩人一句。
他隨后往前挪了幾步離溫黎近了些:“人在哪兒?”面上看似冷靜,端槍的手卻死。
李琦琦:“那兒。”
程豪接過李琦琦遞來的遠鏡,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到兩百米外的一支小隊。
“這麼遠?”程豪說一句。
“得虧溫黎視力好夠警覺,這麼遠都發現了。”李琦琦在一棵樹后,逮到機會立馬嘲諷回去:“不像有些看不起生的只會嘰嘰歪歪質疑這質疑那,一聽到有人槍都嚇掉了。”
兩個狗子一聲沒吭。
程豪:“要打嗎?還是繞開走?”
溫黎:“繞開?你上山來散步的?”
程豪被說得難堪,地給自己找面子:“我是覺得沒必要一上來就冒這麼大風險和他們手,一開始就損兵折將可得不償失,我們可以保存實力守到最后。”
“我贊同豪哥的計策。”
“我、我也贊同。”
真是又想贏,又貪生怕死。
“這一隊,我吃定了,怕,就躲遠點。”
溫黎直接放話。
被心儀生看不起,自尊心強又好面子的程豪只能脖子一梗,自以為很男人地說了句臟話后,豁出去般問:“那你打算怎麼打?”
溫黎回頭看了看幾人。
而后對程豪三人道:“你們三個,直線前進,進擊范圍后等我指令行。”
接著跟李琦琦和另外一個男生說:“你們兩個跟我繞他們側方,我們兩面夾擊。”
沒等程豪三人說什麼。
溫黎帶著兩人走了。
“豪哥,說的能行嗎?”
事已至此,程豪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死就死吧,反正主意是出的,要是輸了,正好讓對我愧疚愧疚。”程豪這麼一想好像也不覺得會虧:“走吧,作都輕點。”
程豪的猥瑣發言,陸西梟聽了個清楚。
賀沖則是扯起角笑笑,沒當回事。
很快,
溫黎就帶著兩人繞至那小隊的側方。
程豪三人也到了小隊附近。
小隊正在原地休整,沒有毫察覺。
程豪通過藍牙耳機向溫黎匯報。
耳機里傳來溫黎的指揮聲:“左一、左二右一三個你們負責解決,剩下的給我們。”
清冷的聲,沉著冷靜。
屏幕前的陸西梟神微微恍惚,溫黎的聲音和他心深快要消散的那道聲音呼應。
他心頭騰升一道不明的覺。
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我喊一二三,一起開槍。”
屏幕里溫黎的聲音將他思緒拉回。
兩個狗子端著槍在樹后,聽著溫黎的安排,張到心臟都要蹦出膛。
一邊小心翼翼瞄準自己的目標,一邊不停吞咽口水,氣聲一聲過一聲,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和一起抖個不停。
李琦琦和另一個男生也張的要死。
槍口抖得厲害,一邊瞄一邊小聲問:“……溫黎我打哪個?”
溫黎一手,將和男生的槍口下。
兩人不明所以看向溫黎。
屏幕前的陸西梟不由輕眉梢,原本暗沉的眸子亮了幾許,角暈開清淺的笑。
怎麼說呢,莫名發爽。
他似乎秒懂了溫黎要做什麼。
軍長“嘶”了聲,顯然沒明白溫黎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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