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曠發的第一句話，應該是宋鶯時坐著商硯深的車剛離開會所的時候。

薄曠：【每次都只是晚了一步，還真讓人不甘心。】

宋鶯時的手指一頓，他這是什麼意思？

大概是發完看宋鶯時沒有回復，半小時后薄曠又發了一條，這條就正常多了，關心到家沒有。

宋鶯時昨晚回到酒店很早就睡了，所以沒看到。

拿起手機，給薄曠解釋了一下，并跟他道謝。

薄曠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毫無芥，似乎并不介意宋鶯時昨晚沒回信息的事。

“為什麼要謝我？”

“現在我在我們總監眼里，大概是被你罩著的人，估計以后他不敢得罪我了。”

薄曠沉笑一聲，“這樣就滿足了？我還能讓你在公司里橫著走。”

宋鶯時以為他又要游說自己去Wildness總公司上班，沒想到薄曠卻話音一轉，“我捧著玫瑰來接你幾天，以后連你公司的老板都要給你倒茶。”

宋鶯時：“……別開玩笑了，薄總。”

讓稍沾點薄曠的，震懾住不懷好意的人就已經足夠激了。

但是更進一步，要利用“緋聞”來給自己造勢這種事，就算還是單也做不出來。

薄曠收了玩笑的語氣，“今晚一起吃飯？”

“不了……”宋鶯時頓了頓，“我有約了。”

薄曠大概也聽出在找借口，不在意地一哂，“宋小姐，你謝人的誠意真讓我長了見識。”

一頓飯都推三阻四，宋鶯時自己也不好意思，“下次，下次再請你吃飯。”

薄曠卻提到，“吃飯不是圖你回報，本來只是想問問你，EC設計大賽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宋鶯時沉默了。

EC設計大賽是國際上含金量很高的設計大賽，包含了各個類目。

其中，服裝設計就是其中一個大類。

宋鶯時在大四時過了大賽的初賽，然而，隨著宋德厚出事，忙于奔走，后續的復賽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嫁給了商硯深，不能再出來工作，這個比賽就了的憾之一。

這次……會是彌補憾的機會嗎？

宋鶯時掛完電話，有同事經過，調侃了一句，“鶯時，跟對象打電話呢？笑這麼開心。”

宋鶯時的目一移，看向桌面上的鏡子，發現自己的角確實微微翹著。

又想到薄曠發的那句“每次都只是晚了一步，還真讓人不甘心”，笑容淡去。

宋鶯時說下班有約，原本是搪塞薄曠的借口，沒想到還真有人約。

步苑開著宋鶯時那輛修好的Cayenne來接，兩人一道去吃飯。

路上，宋鶯時順便說了自己想找個房子的事，讓步苑幫忙留意一下。

“租什麼房子啊，在我那里住不就好了？”

宋鶯時：“你家薛凜過來，多不方便。”

“你在我那住著，正好就不讓他來了……正好我想甩人也找不到借口。”

步苑的渣作風，宋鶯時不管多久都習慣不了，忍不住又勸，“玩弄的人，終將被玩弄。”

步苑目視前方，在車流中找機會超車，作風野得很，說話卻輕飄飄的，“你怎麼知道，因果關系不是反過來的呢？”

宋鶯時沒聽清，“什麼？”

步苑無聲嘆氣，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目一直往后視鏡瞟。

宋鶯時問，“怎麼了？”

步苑微微皺眉，“你看，后面是不是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

宋鶯時跟著往后看了一眼，但是這個點本來就是下班晚高峰，看不出什麼來，笑道：“跟著咱們的車可不止一輛。”

步苑搖搖頭，但也不能跟宋鶯時說，自己察覺到被跟蹤不是一天兩天了。

“鶯鶯，你自己開這輛車的時候，真的沒發覺有人在跟你嗎？”

宋鶯時說沒有，還關心，“你是不是撞過人后就有點神經過敏啊？大馬路上，誰會跟蹤我們。”

“但愿如此吧……”步苑小聲咒了一句，“都怪商硯深那個姘頭，真晦氣！”

沒想到更晦氣的是，他們在同一家餐廳又遇到了商硯深和他的“姘頭”、

商硯深對林菀的呵護姿態一目了然，林菀看著他，目也是純然的迷。

一副陷在熱中的模樣。

宋鶯時還沒怎麼樣，步苑先不爽道：“正好你的車也修好了，不如我再撞一次。”

上次只了車屁，這次要把這朵白蓮撞到開花。

宋鶯時淡淡道：“別這麼野蠻，小心一尸兩命。”

“啪！”步苑的酒杯撂在桌上，豁地起。

被宋鶯時一把拉住，“你做什麼？”

步苑憤憤不平，“一想到姓商的讓你守活寡，到外面去播種，我就忍不了！”

宋鶯時把人按著坐下，給遞一杯冰水，“消消氣。”

步苑怪道：“怎麼了你勸我別氣，你不氣嗎？！”

怎麼可能不氣？

但生氣又有什麼用。

“人家是商硯深的初。”

“這麼喜歡那個的，干嘛要跟你結婚？！你也是，要知道有這麼個雷，干嘛當初一定要嫁給商硯深！你的選擇面那麼廣！”

這話也不算夸張。

當時宋德厚出事，宋鶯時一夜之間家道中落。

但同時，追求者卻多了起來。

因為那些原本只敢默默暗的，也覺得自己有資格追求了。

宋鶯時苦笑，“你以為呢？我要是事先就知道他心里有人，怎麼可能自討苦吃？”

是結婚后才知道林菀的存在——而且是以相當慘烈的方式。

親如步苑，宋鶯時都沒過。

步苑看緒不對，也沒再追問，只道：“我給你找最好的離婚律師，我們狠狠瓜分他的財產。從此斷絕育、財富自由！”

宋鶯時：“……”

大好年華，絕育就不必了吧。

不過，財富自由不自由的先不說，宋鶯時去洗手間的時候，出門的自由先被林菀擋住了。

冤家路窄，林菀細條條的子攔在門口，還真不好過去。

“麻煩讓一下。”

林菀斯斯文文地開口，“你呢？什麼時候讓我？”

宋鶯時正被堵著，所謂的“讓”，大概指的是商太太的位置。

宋鶯時看著，緩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