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齊刷刷看過來,宋鶯時亭亭站在那里,容貌氣質比大堂的水晶吊燈還耀眼。
幾人沉默一會兒,有人忽然質疑道:“商總的伴,為什麼不一塊兒出席?”
“沒聽說過商總最近了什麼朋友,這位是……”
還有認出宋鶯時的,暗暗著聲音說道:“這是宋家那位落魄的千金,兩年多沒見還以為不在海城了。什麼時候跟商家扯上關系了?”
“什麼伴……不會是來攀的吧?”
向俊無聲地“嘶”了一下。
商硯深現在不知是醉是醒,宋鶯時自己又沒有表明份的意思——他總不能遇阻代跑替這兩人公開了。
但他也知道,今晚要是把商硯深留在這里,老板肯定是艷福不淺,但他自己明天估計就要滾蛋。
所以,無論如何要求宋鶯時把人帶走。
宋鶯時慢慢上前,不看任何人,只看向俊,“他這是喝了多?”
向俊覷著的臉,謹慎回答,“商總的酒量您也清楚,看這狀態應該是喝了不……”
按理說,這種社場面上,如果高位者自己不愿意喝酒,誰也不敢把人灌這樣。
宋鶯時目在這些人面上轉了一圈。
也是名門出,有最基本的目力,大概也就是明德珠寶的顧總地位高一點。
微微皺眉,只好朝向俊問罪,“他怎麼喝這麼多?你不知道替他擋著點?”
向俊咋舌,第一次看到自家夫人像個正經太太,心疼自己的丈夫。
他也不好反駁說是商硯深自己喝多的。
而且宋鶯時的這個態度正好是他想要的。
雖然沒有亮明份,但跟商硯深那種若有似無的“自己人”的覺,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能出來。
再結合向俊這個特助對宋鶯時恭敬自然的態度,還真有點老板娘的派頭。
讓人一時分不清的份,面面相覷。
宋鶯時問道:“還不走?”
向俊:“走,這就走!”
說罷,代商硯深跟那些人告辭,扶著他就走。
誰知一直沉默的商硯深卻推開他攙扶的手,下令道:“去給我弄點水喝。”
喝醉酒的人特別容易口干。
商硯深原本就低沉磁的聲音像是帶上了糲,一把好聲音都能人心弦。
向俊連忙朝不遠的酒店人員,人送幾支瓶裝水過來。
但他剛走開兩步,那年輕孩就扶住了商硯深。
宋鶯時挑了挑眉,這人是看不到自己嗎?
孩聲道:“深哥,小江南有上好的茶水,待會兒給你送到客房去,好嗎?”
這是還要留人住下來的意思。
商硯深冷淡深邃的目隨意地掃一眼,“你是誰?”
孩連忙自我介紹,“我是顧,剛剛席上坐在你邊上一塊兒聊天的呀。”
“服務員?”商硯深大概是真的醉了,不聽說什麼,徑自吩咐,“你去給我泡壺茶過來。”
顧:“……”
聽說今晚的晚宴有商硯深,是磨著顧父帶赴宴。
心打扮,努力攀談,就為了給商硯深留下深刻的印象——卻被“服務員”三個字給傷到了。
此時,向俊已經拿了水過來,擰開給商硯深遞過去。
祈禱他喝了以后能乖乖跟自己上車。
商硯深仰頭喝水,手有些不穩,有幾滴水珠沿著的結下來。
顧剛手從包里拿出紙巾要替他掉,就見一道影走近。
宋鶯時直接抬手,在商硯深脖子上抹了幾下,掉水漬,又禮貌地跟顧要了張紙,干自己的手。
“走了,商硯深。”
要是顧這時候再看不出宋鶯時是在宣示主權,那就太傻了。
兩人以往集不多,顧只知道宋鶯時是名媛圈里數一數二的漂亮,但落魄后就鮮出來社。
今天一見,比傳聞中的更讓人驚艷。
如果真的要擺出條件來競爭,除了家世,別的方面顧還真沒信心能爭得過。
但商硯深在這個時候倒是公平的,也淡淡地問了宋鶯時一句,“你是誰?”
顧面上的窘意散去,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等宋鶯時的回答,也只是平靜地回了一句“我是宋鶯時”,卻依舊沒出兩人關系。
商硯深瞇著眼睛看了半晌,冷諷地“嗤”了一聲,像是認出了。
但這態度,卻惹人深思。
還是顧總先反應過來,立馬道:“商總看來真的醉了,人都認不出了,就別折騰他了。”
“這位……宋小姐,今晚也留下來吧,我做東,一塊兒熱鬧。”
宋鶯時已經聽出來了,今晚留宿明天商硯深就要繼續被這些人絆著,不出時間給的。
今晚他醉這樣,是指不了兩人能談判了。
要搶奪他明天清醒的第一時間,肯定不能留在這里。
“我們要回去的,商硯深睡不慣外面的枕頭。”
宋鶯時這話就屬于瞎編了,跟他同居都次數屈指可數。
但至能唬人。
宋鶯時手挽住商硯深的胳膊,再說一次要回家了。
這時候他的態度就很關鍵了。
——而商硯深卻把被挽住的手了出來。
這打臉來得太快。
顧奚落道:“這位,宋小姐。商總跟你好像不太的樣子,你這樣就把他帶走,似乎不太……”
一句話沒說完,商硯深出去的那條胳膊反手搭在了宋鶯時的肩膀上。
還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你追得夠的。”商硯深意味不明地開口,“這麼晚民政局不關門?”
顧瞬時倒吸一口氣,所有人也跟著變了神。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向俊忍不住扶額。
雖然自家老板說話的語氣帶著諷刺,但在這句話的語境下完全可以理解是在調。
也虧得他們是婚,所以旁人在聽到民政局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們要“結婚”,沒有人會往離婚那方面想。
宋鶯時十分順暢地接了一句,“對啊。但民政局如果不關門,你跟我去嗎?”
“從來沒說不跟你去。”商硯深反相譏。
這下,誤會就更深了。
宋鶯時一邊說著話,一邊把人往外帶去,向俊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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