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鶯時不用猶豫,當然選擇了陪何歆。
但也不解,“朗兒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要你親自送去學校?”
商硯深糾正道:“不是送,是押。”
“……既然這麼不想學,就算了唄。”
以商家的家業,商朗兒就算使勁驕奢逸,也就是九牛一,十輩子都花不完。
“沒指學什麼樣,就是多關兩年也是好的。”商硯深總結了兩個字,“眼不見為凈。”
宋鶯時忍不住勾了勾,笑了。
商家人對商朗兒寵歸寵,好歹商硯深對商朗兒的本質倒是看得很清楚。
于是夫妻兩個分了兩路,商硯深送商朗兒出門。
而何歆第二天就要做手,雖然還是那個一直替治療的團隊,不過今天還是要住進醫院去做一些前準備。
何歆自己看起來依然優雅淡定,反而是宋鶯時在去的路上一直握著何歆的手。
何歆扭頭,“這麼張?”
宋鶯時也支起笑容,搖搖頭,“不張。您的主刀醫生不是這方面的大拿麼,這種手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何歆搖著頭淡笑,“你不用安我,生死有命,我不怕。”
宋鶯時的手了。
反而是何歆安地拍了拍的手背。
宋鶯時其實心里也很清楚。
手的難度的確是不高,但何歆的癌細胞原發位置是胃部,現在已經轉移到了子宮。
就算是切除了子宮,但癌細胞擴散已經是事實。
手不能讓何歆徹底好起來。
兩人一路安靜地到了北最好的醫院,隨同的還有前排一名看起來十分干練的助理。
聽何歆的意思,是商鶴榮派來替何歆理所有事宜的。
下車后,何歆要進檢查室,進門前,助理接了個電話,禮貌地說了幾句后,把手機遞給何歆,“夫人,董事長說讓您聽電話。”
何歆并沒有手去接,只是問道:“他有什麼事?”
助理頓了頓,“應該是有什麼話想要親口跟您說。”
何歆卻擺了擺手,“你幫我跟他流吧。我馬上要做手了,我怕我跟他對話以后,影響我的指標,不了手就麻煩了。”
手機就在何歆面前,而且也沒有著聲音說話,大概電話那頭的商鶴榮已經聽到了的話。
何歆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就是不愿意在前跟商鶴榮通。
甚至是毫不在意在商鶴榮下屬面前,暴出夫妻二人關系并不和睦。
助理有幾分為難,求助地看向宋鶯時。
宋鶯時也不想夾到公公婆婆中間,再說覺得商鶴榮今時今日在何歆面前到的冷待,完全是他應得的。
所以,宋鶯時只是低頭,拿腳尖蹭了蹭地板,并不開腔。
助理只好自己拿起手機回話,沒想到手機里只有一陣忙音。
商鶴榮已經掛斷了電話。
何歆此時對宋鶯時道:“鶯時,你英文怎麼樣?”
在宋家倒臺之前,宋鶯時也是被宋德厚用嚴格的標準英教育出來的。
英文水平當然很不錯,練程度幾乎媲母語。
不過在何歆面前也沒有吹噓的必要,便道:“我讀書的時候英文很一般,當初本來有留學計劃,后來家里……這麼多年也沒用上過,也就能聽懂七八分的日常流吧。
何歆“哦”了一聲,有些漫不經心地安道:“出國也不一定能鍍金,也有可能什麼也沒學,就在外面糟錢了。你看你朗兒妹妹,不就是眼前的例子麼!”
宋鶯時笑一下,沒搭腔。
然而也有點不解,“媽,怎麼不讓朗兒陪你來醫院?”
商朗兒都已經耽誤了小半年的學業了,有必要在何歆做手的節骨眼兒上回校報道麼?
何歆:“是我不讓陪的。還小,不擔事兒,我不想去做手的時候還得分心。”
何歆這是把二十歲的兒當小孩寵呢,也溺太過了!
當初,商朗兒因為貪玩鬧,跟社會上那群小混混玩在一起,結果后來鬧大了,差點被那些人給強了。
當時是鄧檸替死死抵著酒店的門,讓商朗兒先跑的,結果鄧檸自己卻跑不掉了。
為了保住自己,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
依宋鶯時來看,商朗兒從小就仗著家世胡作非為的,可一點不是“還小,擔不了事兒”的模樣。
不過,宋鶯時敬重何歆,自然不會在何歆面前說這些讓堵心的話。
宋鶯時只說了句,“有我陪著您就夠了,有什麼事您都吩咐我,就把我當兒用就好了。”
“好,那待會兒檢查你陪我進去。”何歆面上很欣,還帶點戲謔,“不過兒媳婦就是兒媳婦,我把你當兒,你跟硯深得是什麼關系了?”
宋鶯時:“……”
何歆真是見過最開朗心大的人了。
生這麼重的病,本人卻比邊任何一個人都想得開。
宋鶯時正要跟何歆一塊兒進門,后助理已經收起手機,幾步上前來,“董事長夫人,還是讓我陪您進去檢查吧。怎麼好勞駕四。”
宋鶯時聽過這個助理跟主刀醫生通的對話,英文十分流利,最重要的是連復雜的醫學語都聽得懂,應該是有醫學方面的基礎。
宋鶯時自認是沒有這種水平的。
想想也是,商鶴榮自己來不了,不可能只派一個普通的助理來。
于是,宋鶯時主要讓出位置。
當然是更專業的助理對何歆更有用。
然而,何歆卻一把抓住,不讓走開,“不勞駕了,我就要跟我兒媳婦進去。”
“夫人,這不……”
何歆“嗯?”了一聲,聲音雖然不高,但就是有那種天然的上位者威嚴。
助理面一僵,不敢再阻撓,只好退開。
宋鶯時跟在何歆后進了檢查室。
何歆再沒開口跟說些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商鶴榮的電話以及他派來那個助理影響了何歆的心。
檢查室很大,擺滿了宋鶯時看不懂的醫學材。
跟在何歆后,聽到何歆自己跟檢查的醫生通。
宋鶯時聽一口純正流利的英腔,才知道自己擔心會耽誤何歆檢查純屬多余。
何歆自己就能搞定跟醫生的流,讓進來,估計主打的就是一個“陪伴”的作用。
然而,宋鶯時聽著聽著,卻聽出一點不尋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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