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坐直了,“吵架了?”
宋鶯時搖頭。
今天來找何歆,除了是看看的順便辭行,其實也有心想要了解一點當年的事。
賀酌會在電話里說那些,絕對不可能心來。
“媽,你知道當年商硯深的親生母親和大哥,到底是怎麼出事的嗎?”
何歆在聽完這個問題后,面容瞬間變得嚴肅。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你們兩個是不是因為你問了這個問題,所以他跟你吵架了?”
宋鶯時從張的樣子里看出來,大概商硯深母親的死亡確實是商硯深的逆鱗。
一提就會讓人擔心他會吵架的那種。
對何歆道:“不。我沒有問他,我們兩個也沒有吵架,是商硯深失蹤了。”
他在簽收郵件后離家后再沒回來,宋鶯時簡單地跟何歆描述了一下。
“郵件上寫了什麼名字?”
關于這個,宋鶯時也專門問過管家,管家把那個拼音告訴過宋鶯時,所以就轉述給何歆,“面單上只寫了一個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寄件人的名字,拼音是‘yiping’,看起來……像是一個孩子的名字。”
正是因為這一點,宋鶯時才越想越無法釋懷。
一個依萍的孩子給他寄了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郵件,他就跑得無影無蹤,比當初因為林菀而做那些的事更過分。
誰知,何歆在看到這個拼音后,面就越發變得發白。
“不,不是孩……”何歆遲疑地張了幾次口,卻沒說出來。
看那難以開口的樣子,甚至比要跟宋鶯時坦誠自己并沒有生病哪天還要遲疑。
不過,何歆停頓了好一會兒后,還是選擇說了。
“我不知道那個郵件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是鶯時,我認識唯一一個一平的人,是硯深的哥哥。”
商硯深的哥哥。
這個稱呼,按理說宋鶯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應該是商硯淮。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賀酌說的那些有的沒的,宋鶯時竟然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個“一平”,說的是商硯深那個已經葬火海的大哥。
宋鶯時不自覺地后背一涼,“……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何歆點點頭,臉上的神也有幾分凝重。
“是的,所以這時候有人以他的名義冒出來,你們要加倍小心。”
宋鶯時輕而緩地問道:“小心什麼?”
何歆跟目相錯,兩人都從彼此的目里看出幾分不安和茫然。
半晌,何歆才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十二年前的那場火災給硯深帶來的影響是很大的,他這些年越是從不跟人提起,就表明那段心理創傷埋得越深。”
“現在硯深馬上要回總部去上班,這段往事就正好在這個時間冒出來……鶯時,你知道商家的水有多深,多的是人想防著他出頭。”
宋鶯時默然。
商氏集團大大小小幾十個子產業,資產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如今當家的是商鶴榮這一支,但他就只有二子一,堂伯叔表那麼多的旁支中,難免有些偏枝旁蔓想要靠近權力中心,那就需要砍斷一些擋路的枝條,排除異己。
商硯淮是公認的繼承人,背后又有資本雄厚的外祖家族的支持,想他很難。
但商硯深不同。
他勢單力薄偏偏又人才出眾,正是最容易被盯上的目標。
宋鶯時越想越覺得不安。
原本因為商硯深不告而別的怨恨已經被擔心取而代之。
喃喃道:“他都還沒正式回集團總部……”
就已經有人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何歆半是自責半是冷笑,“雖然我生病復發的事一直對外瞞,但這些人未必察覺不到。我這還沒死呢,就有人想趁這時候對我兒子下手了。”
何歆這些年確確實實是把商硯深當親兒子對待,從商硯深對的態度來看,兩人早已親如母子。
宋鶯時只能寬,“媽,你健康、無病無災,就是最慶幸的事。只要你在,硯深背后就永遠有靠山。”
然而,何歆卻苦笑一下,好一會兒才說了一聲“對不起”。
起初宋鶯時還不理解為什麼突然冒出一句道歉,但當的目及何歆后窗外的碧云藍天時,反應過來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宋鶯時和何歆心照不宣——何歆不會一直留在商家。
想自由,要離開。
等何歆真的悄無聲息地離開后,何家畢竟畢竟不是商硯深真正的母家,怎麼可能跟商硯深一條心。
“鶯時,你知道嗎,硯深當初被認回商家時,老爺子給他算過一褂。”
越是有錢的豪門,越是相信這些玄學。
何歆這樣鄭而重之地說出來,說明商硯深的那一褂有著特殊的含義。
宋鶯時為了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玩笑道:“我看他平時在家作威作福的,連爺爺都這麼疼他,命數肯定不錯。真讓人嫉妒!”
何歆也跟著笑,“確實是大富大貴的命數。”
宋鶯時笑笑,就知道是這樣。
給達貴人算命,自然都挑吉祥的好話來說。
“但你只說對一半。”何歆笑意漸漸淡去,仿佛平常地說道,“但是完整的褂注是,天煞孤星麒麟命。”
宋鶯時只覺得被空氣中看不到的力道敲了一記,口微微發悶。
天煞孤星……
這四個字彷佛天生帶著不詳的腥氣,哪怕跟上什麼麒麟凰的祥瑞,也還是會讓人覺到不安。
宋鶯時想要質疑。
商硯深怎麼可能是天煞孤星。
他走哪兒都眾星拱月,只恨排場不夠大,沒人比他更熱鬧了。
但在何歆淡淡憂愁的目里,說不出這句話。
何歆帶著心疼說道:“我那時候年輕嘛,對這個只是嗤之以鼻。什麼天煞孤星,他回商家以后不是父母兄弟都齊全了麼?我雖然不是親媽,但天上憑空給我掉下個好大兒,我就好好對他唄!不止是我,連老爺子也覺得荒謬,發一通脾氣,把算命大師給打發走了。但是后來……商家有幾年連續出了不事故。”
十幾年前,宋德厚還未從政,只是一名高校教授,宋鶯時自然跟商家產生不了任何關聯。
這些事也不可能公開在外,所以還是第一次聽到何歆說起來。
哪怕沒有下文,宋鶯時也猜到后續是什麼樣的發展。
輕聲問道:“難道有人把這些事故的原因算到了商硯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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