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鶯時到達海城的時候是下午。
是臨時決定回來,沒有通知任何人,打算自己打個車回去。
但高估了自己的素質。
去的時候只帶了一個行李箱,但回來前的那一通大采購,專門買了一只新的行李箱來裝。
長途飛行的疲憊,再加上一手推著一個箱子,舉步維艱。
這個時候,明明的手機一直在響,也騰不出手來接電話。
當然,把行李箱放開,先接了電話倒不是不行。
但宋鶯時很清楚電話是誰打來的,不想接——給商硯深設定了專屬鈴聲,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時候先派上用場。
宋鶯時走出接機口,出乎的意料,剛走出來,就看到一道悉的影站在接機口外。
宋鶯時詫異,“向俊?”
回來的行程除了遠在鎂國的管家知曉,其他人一概不知。
那麼向俊……
“夫人。”向俊上前接過宋鶯時的行李,及時表明來意,“商總讓我來接您。”
宋鶯時的目看向停在路邊那輛賓利,小小地“哦”了一聲。
看來是管家做事周到,通知了商硯深。
跟著向俊走過去,站在后座車門外停了一會兒,考慮待會兒見到商硯深第一面要出什麼表。
當然不可能給什麼好臉。
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連個電話都不回!
哪怕他現在將功贖罪,親自來接,宋鶯時也還是有話要說——他明明肯接管家的電話,前兩天卻不接的電話。
這樣區別對待,讓怎麼氣得過?!
宋鶯時蓄起一腔怒氣,板著臉,一把拉開車門。
然而下一秒,就被空的后車廂扇了一掌。
宋鶯時:“……”
人呢?
而這時,恰好向俊關好后備箱走過來,正好與宋鶯時兩臉相對。
看到宋鶯時那包含著詫異、慍怒和發懵的扭曲面,向俊的腦子飛快地轉了一圈,立刻反應過來了。
為了宋鶯時的面子,向俊什麼也沒說,只是恭敬道:“對了,夫人……商總代,等您下飛機了,麻煩您給他回個電話。”
向俊既然說“回電話”,說明商硯深已經給打過電話了。
大概是因為一直在飛機上,所以沒接到。
宋鶯時一言不發,只頷了頷首,便坐了進去。
向俊坐到副駕駛座,幾次小心從后視鏡打量宋鶯時。
只見穩得如同一尊人燈,肩頸平直,安靜麗,看上去一點要給商硯深打電話的意思也沒有。
向俊又不好催,只能本分地坐在前排。
幸好,幾分鐘后車廂里膠著的氣氛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
向俊一看,是商硯深打過來的。
他二話不說就接起來,“商總。”
他一邊聽商硯深在那頭說話,一邊從后視鏡里瞄了一眼,看宋鶯時反應。
而事實上,宋鶯時聽到是商硯深的來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過了一會兒,向俊把手機遞過來,“夫人,商總要跟您通話。”
宋鶯時抬了抬眼皮,還是接了手機。
把手機湊近耳邊,“喂?”
商硯深了一聲的名字,“你怎麼回國去了?”
宋鶯時原本打定主意不搭理他的,但商硯深這句話問出來,宋鶯時卻皺了眉頭。
“你什麼意思,你還在鎂國?”
宋鶯時原本猜測,商硯深是回國理自己工作調的事了。
他如果還在鎂國,這幾天竟然不回家?
罪加一等!
商硯深沒有瞞,直言道:“我是昨天回的鎂國,回來才知道你回國去了。”
昨天……
宋鶯時不由地想到在機場看到的那架灣流,型號與商家那臺是一模一樣的。
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你搭什麼飛機,幾點落地?”
商硯深一一回答。
宋鶯時聽完,忍不住冷笑出聲。
還以為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太荒謬,沒想到想的竟然是真的!
那架灣流上面真的搭載著商硯深!
商硯深:“你笑什麼?”
宋鶯時深呼吸兩口氣,把電話掛了,扔回給向俊。
不想當著商硯深的下屬和司機吵架,但是真的生氣了!
換了任何一個人,這種近在咫尺而錯過的戲碼,絕對半點都不讓人愉快!
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飛回來,到頭來商硯深卻告訴,他們正好在機場錯過了。
如果他提前跟聯系,換彼此的行程,那他們本就不用浪費這個時間和力!
向俊被手機砸了一下,卻什麼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夫人掛商總電話也就算了,可看氣那個樣子,等下萬一商總再打電話過來,讓他當傳信的,他還要不要把手機給夫人了呢?
不給吧,得罪上司,給吧,又怕惹惱上司的“領導”……
進退兩難。
不過幸好,商硯深沒有再把電話打到他手機上來。
大概從來沒有被人掛過電話,商總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死纏爛打。
但向俊不知道的是,宋鶯時剛下車,回到商硯深的那套大平層公寓時,商硯深的電話直接打到宋鶯時手機上了。
宋鶯時原本想讓商硯深的電話響到自掛斷。
但他一通接著一通電話打過來,執著得都不像他會干的事。
宋鶯時想要掛斷拉黑,但想到剛剛在賓利車上,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都沒好好跟商硯深吵一架。
現在正好旁邊沒人,還不是趕快瘋狂輸出的好時機。
于是,宋鶯時把電話接了起來,“你還有事?”
“你剛剛在笑什麼?”
“笑我自己。”宋鶯時問他,“你知道我什麼時候登機的嗎?”
其實宋鶯時的航班信息,管家已經告訴商硯深了。
聽到宋鶯時的語氣和質問,商硯深十分察地反應過來了。
“你是不是在機場看到我了?”商硯深想到跟自己一同下飛機的林菀,頓了頓,“怎麼不住我?”
宋鶯時沒好氣,“沒看到你!你是走VIP通道的,我們是普通通道,天然有壁的。”
商硯深竟然破天荒地道歉,“抱歉,我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
難得能聽到商硯深這麼快速果斷的道歉。
宋鶯時準備好的話被他先說了,一時卡殼。
過了一會兒才冷淡道:“你覺得這麼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抵消你這三天的所作所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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