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對于在場的三個人來說都很耳。

因為三天前薄曠剛剛跟宋鶯時說過。

而當時，商硯深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薄曠在自己面前說，此時此刻，況卻顛倒過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鶯時毫不反對地跟著薄曠走，卻再也沒有阻止的立場。

宋鶯時跟著薄曠來到醫院觀景花園的小涼亭中。

薄曠要扶著在長椅上坐下，宋鶯時擺擺手，“我沒這麼脆弱。”

吐是因為當時的緒太激烈，暈倒更是帶著一種不愿接事實的逃避。

事實上一通檢查下來，宋鶯時的沒什麼問題，今天就要求出院。

宋德厚死得突然，宋鶯時沒有什麼親人可以依靠，但對于他的葬禮，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儀式，宋鶯時卻不能將就。

宋鶯時問薄曠，“你要跟我說什麼？”

“得知宋老師出事，我就去五監調查了當時出事的形。”

雖然是服刑犯人，但宋德厚的死亡也是刑事案件。

如果不是宋鶯時出事暈倒了，這時候應該也已經有人找談話了。

宋鶯時垂下眼睫，蒼白的微微著，“……你說。”

看著宋鶯時單薄的肩膀，薄曠很有一種將人摟進懷里好好安的沖。

跟兒長無關，哪怕現在他們兩個還只是當年的師兄師妹關系，就因為宋德厚對薄曠的悉心栽培，薄曠也自覺有義務好好照顧他留下的兒。

不過，薄曠還是沒有貿然手，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說。

“上面說宋老師是死于獄友間的口角，意外亡，但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手的人是誰。”

宋鶯時聽他話里的含義，心下一。

難道是什麼特殊的人？

杜明？……

宋鶯時還沒問，薄曠就吐出一個名字，“薛凜。”

宋鶯時原本靠在長廊欄桿上，一下子站直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薄曠。

萬萬沒想到，這個原本已經遠離了生活的人，會以這樣一種不可思議的況，再度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

宋鶯時重復了一遍，“薛凜？”

“是的。”

“他……他當時不是犯事被抓起來了嗎？……是他跟我爸爸關到了一個監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薛凜要殺我爸爸！我爸跟薛凜無冤無仇，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乎要崩潰了。

雖然宋德厚的死亡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但宋鶯時在此刻之前，都還以為宋德厚是卷了權力傾軋中，所以被人害死了。

商硯深說的，就信。

可如果殺人者是薛凜，宋鶯時總覺得這其中還有什麼被自己忽略掉的地方。

甚至看到薄曠此時那正襟危坐的模樣，宋鶯時還覺得那其中被忽略的地方很可怕。

有可能……

會摧毀更多的心理防線。

見薄曠目憐憫，宋鶯時搖搖墜地低喊道：“你說啊！你一定已經知道了什麼對不對！你告訴我！”

“好好好，我說，你別這樣。”薄曠手攙了一把，怕晃倒在地，“薛凜，他已經代了自己的犯罪機，說是……跟商硯深有過節，為了報復商硯深……”

宋鶯時仿佛被迎面一錘重重地砸在頭上，眼冒金星，甚至有幾秒鐘連外界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等稍稍恢復一點神志，整個人被薄曠攏在懷里，依靠著他的力量才能支撐。

宋鶯時渾然不覺，恍惚抬頭看他，“薛凜跟商……”

甚至連這個名字都念不出來。

“跟他有過節……為什麼，要對我爸爸下殺手……”

薄曠搖搖頭，“這件案子目前還是保狀態，的細節還沒打探出來。殺人者是薛凜這件事已經不可更改了，我想你跟他是舊相識，說不定知道更多，所以抓跟你說這件事。”

至于為什麼要避開商硯深……

薄曠抬了抬眼，目看向涼亭外不遠站著的那道影。

他剛剛跟商硯深完手，但沾染上些許灰塵的西裝無損商硯深那一冷峻貴氣。

就連臉上被薄曠親手砸出來的青紫，也沒有半分狼狽。

薄曠收回目，垂眼將虛虛搭著宋鶯時胳膊的手臂，改為攬住的肩，牽了牽角。

不過——

商硯深大概很快就要一敗涂地了。

遠商硯深的眸子瞇了瞇，抬步就要走過來。

誰知這時候，旁閃過一陣風。

就看到一個人的背影從他邊跑過，跑向宋鶯時和薄曠的方向。

高挑的背影，出眾的品，一看就是步苑。

步苑氣吁吁地跑向宋鶯時，看到薄曠半圈半抱著宋鶯時的姿態，微微凝眸，但沒有說什麼。

反而薄曠自己松開了手，問道：“能不能站穩，要不要坐一會兒？”

宋鶯時搖搖頭，看向步苑，“你怎麼來了？熬了一晚上怎麼不在家多休息會兒。”

步苑心里記掛著事，并沒有聽出宋鶯時話里的。

離開的時候宋鶯時還“昏迷”著，怎麼可能知道守了一晚上。

“鶯鶯！”步苑還沒開口，眼眶先紅了，聲音里帶著哭腔，“我對不起你……”

宋鶯時苦不已。

真的不想再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了。

氣息虛浮，“別這麼說……出什麼事了？”

“宋叔叔是被薛凜給……”步苑的后槽牙咬，像是恨不得生撕了薛凜，“如果不是我，你怎麼會認識這個畜生！如果不是為了我，你怎麼會得罪他？！”

宋鶯時下意識地與薄曠換一個眼神。

有些急迫地問步苑，“你知道了？步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我得罪了薛凜！”

薛凜不是因為商硯深才對宋德厚下手的嗎？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尤其是步苑跟薛凜的關系還涉及到他們兩個人曾經那段私人，不太適合薄曠一個外人在場。

所以步苑看了薄曠一眼。

薄曠非常知趣，立刻道：“你們聊。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步苑原本已經轉向宋鶯時了，聞言古怪地看了薄曠一眼。

薄曠不明白這一眼是何含義，不過還是客氣地笑了笑，“麻煩你照顧好鶯時。”

說完，就轉離去了。

步苑越發覺得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