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宗臺沒回應帶著諷刺的話，抬手看了一眼時間。

書的電話是一個小時前，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書不會在他休息的中途打擾他。

孟宗臺因私廢公的極限就是一小時，差不多需要給書回電話了。

而步苑也從孟宗臺這個作里，猜測他要走了。

步苑臉上的笑容毫不掩飾，“要走了是吧，那好走不送。”

孟宗臺肅瞥一眼，“明天我回海城，我們再見面聊。”

步苑聞言，怏怏地撇了撇。

如果不是宋鶯時現在境況特殊，邊需要有人陪伴照料，步苑可能在聽到孟宗臺這句話后，就會立刻買機票出國玩一圈。

不耐道：“見什麼見，我們兩個有必要這樣頻繁見面麼？”

“不愿意？”

“對，不愿意！不習慣！”

孟宗臺無于衷，“以后你會習慣的。”

步苑一想到他一旦調回海城會有的舉，心煩不已。

甚至想到一個損招……

但不會這個時候在孟宗臺面前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只是敷衍地擺擺手，就要下車。

孟宗臺目送著下車，沒有再阻攔。

步苑下了車，站在路邊，聽到背后車子呼嘯離去的聲音，才回過子。

在路邊站了好一會兒，面無表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天變暗，看一眼時間，才扭頭出門，去取原本給宋鶯時訂好的滋補品。

這一出門，時間比預期的多了好幾個小時，宋鶯時一個人在家里待著，本來想睡一覺，但一個人疲憊不堪，卻還是睡不著。

在床上輾轉多時，還是起來了。

一個人待在空曠的別墅，宋鶯時的心臟空空的，竟然有一種虛空無助的滋味。

小時候一家三口搬進這個大別墅，宋鶯時是最開心的，哪里都新鮮，快活得跑來跑去，恨不得房子和花園更大一些更好。

然而，人越長大，非但沒覺得房子變小了，反而越發恐懼這里的空曠。

或許不是因為房子變大了，而是因為人變了。

自從宋德厚去世，這趟回國就沒往二樓去，除了進門，就只回到三層自己的房間。

宋鶯時一個人晃著晃著，就到了二樓宋德厚和月清從前住的地方。

有主臥、書房、起居室，雜間。

宋鶯時循著記憶，繞過主臥，逛去了剩下幾個房間。

從宋德厚獄起，有四年沒回來。

當初房子被拍賣，如果落在別人手里，那這房子大概已經被改得沒有半分往日氣息了。

但上天垂憐，房子是被商硯深拍得了。

當初知曉這件事的時候，正好是宋德厚死亡，整個人最痛苦恍惚的階段，房子的事并沒有給帶來太大的震撼。

但是等事沉淀了幾個月，心平氣和地回想起來，還是很激商硯深。

是商硯深讓這個“家”完整地保留下來，幾乎與記憶力的一模一樣。

從這件事里，宋鶯時也能窺見一點商硯深對自己的意。

他大概沒有騙。

如果他對沒有，娶只是聽從了商爺爺的命令，那他完全沒有必要花心思拍下這里。

宋鶯時進了雜房里，看到這里放了不東西。

都用整理箱分門別類地裝好，東西雖多但是不。

既然商硯深只安排人保持衛生清潔，沒有房子里的一事一，那這些整理箱應該就是從前留下來的。

不是宋德厚的，就是自己的東西。

宋鶯時蹲下來，打開幾個箱子看了看。

果然，里頭裝了不宋德厚的東西。

有他當初當大學教師時的教學用品和書籍教案，也有的箱子裝了他的工作日記，還有幾個榮譽證書。

這些東西，就算當初宋德厚被冤獄，家里被搜了幾遍，也沒有被收走。

對指證他“貪污”毫無作用，但從這些厚厚的本子里也能看出宋德厚在工作上的勤勉篤行。

宋鶯時蹲了一會兒累了，干脆就在干凈的地板上坐了下來。

翻著宋德厚的工作日志，仿佛能看到當年他認真工作的樣子，心慢慢被充盈了。

等宋德厚的箱子大致翻了一遍，宋鶯時又打開了另一個更小的箱子。

箱子雖然小，但跟宋德厚那些批量的整理箱不同，這個箱子是木質雕花的收藏箱，看外表就讓人猜測里面是不是放了什麼好東西的樣子。

但偏偏又被隨意地放在雜間里。

宋鶯時懷著幾分好奇打開了箱子一看，微微瞠目，好一會兒才手去拿。

箱子里面，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個類似于相框擺臺一樣的東西。

但里面并不是照片，而是兩個手印腳印。

非常小，小到一眼就能讓人看出……那是新生兒的手腳印。

旁邊正寫著宋鶯時的出生日期和時間。

除此之外，還有一行字，秀工整，是月清的筆跡。

——“我的人間四月天”。

宋鶯時出生在春暖花開的時節，沒想到自己在出生的時候，月清也曾經用這樣溫慈的筆來描寫到來的欣喜。

繼續往下翻。

箱子里還有各式各樣的收納工，外形不同、功能也不同。

有保存胎發的盒子，里面有一撮的頭發用紅繩綁好，邊上還放了平安結。

還有一個盒子專門用來裝換下來的牙，一顆顆按順序排好，上面還有換牙的日期，每顆小小的牙都用雙氧水泡過，白白凈凈地保存了這麼多年。

對于換牙，宋鶯時那時候已經是上小學的年紀，有記憶關于那些換牙的煩惱和疼痛。

但萬萬沒想到，月清竟然這麼有心地保存了下來。

除此之外，還有類似的很多東西，任何能見證長的東西，宋鶯時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在這樣的日子里，展現在的面前。

宋鶯時盤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沒。

還沒麻，但心心臟卻有一麻痹的滋味兒。

說不上來。

最后再拿起在最下面的照片。

是宋鶯時跟月清的合照，合照的時候，宋鶯時已經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