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姜姜握的拳頭緩緩松開。

下午跟傅寧玉和霍惟一起喝了下午茶，這時消息靈通的婆婆就已經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了。

“姜姜，你放心。”傅寧玉輕輕拍手背，“知雪那孩子我了解，只是大小姐脾氣，其實人倒是沒有什麼壞心眼……”

“呵，沒壞心眼？”霍惟冷哼一聲。

他也有眼線，知道的不比傅寧玉晚。

“你就不該讓尚萊集團也摻合進來！怎麼？我們霍家難道雇不來一個有經驗的畫師？真是笑話！”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傅寧玉瞪他一眼，“說到底這事怪你！當時定好的，咱們一邊出一個人，結果呢？”

“那誰知道咱倆說的那個人都是姜姜啊！”

“所以怪你！”傅寧玉聲高八度。

霍惟被噎了一下，憤憤盯著。

從前就這樣，不管誰對誰錯，最后都是他的錯。

現在老了，怎麼還這樣！

“姜姜一個人做不來，可咱們沒有時間再仔細挑選一個畫師了，我只能從認識的人中找！”

傅寧玉看了看阮姜姜，“就……就找到知雪了。”

阮姜姜輕笑。

話說公公婆婆斗還是有意思的，不知道別人家的公婆是不是這樣。

“姜姜，”傅寧玉想扳回一局，“我來搞定知雪，讓不準再為難你！”

“不用了，媽。”阮姜姜聲道，“當時那麼說，我確實生氣也難過的，但這種覺已經過去了。冷靜下來想想，有經驗，我是應該好好跟學。”

“這……”

“如果有真本事，那這幾個月我是能學到東西的，對我以后自立門戶也有好啊！”

阮姜姜笑起來，大眼睛亮亮的。

“可如果只是個繡花枕頭，我也不是傻子，看出來的真面目，我也會及時的！”

這份態度讓霍惟和傅寧玉都有些意外。

他倆靜靜看著，不一會兒眼中的意外，就變了對的欣賞。

傅寧玉心想：“能屈能，不錯！是我的兒媳婦！”

霍惟心里得意：“有勇有謀，真棒！不愧是我的兒媳婦！”

兩人對視時心里同時想：“老東西，別來挨我兒媳婦！”

……

阮姜姜和佟知雪的合作正式開始。

佟知雪對作品設計的要求確實很嚴格，對團隊員也十分苛刻，工作起來簡直就是個工作狂，可以不吃不喝不睡。

阮姜姜覺得自己曾經在阮氏和萬峰的工作狀態已經近乎瘋狂了，但跟這位姑娘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畢竟工作起來瘋是瘋，但不會傷害自己的。

而佟知雪……

瘋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而且不僅把阮姜姜當助理，還拿當保姆。

阮姜姜的辦公桌在辦公室外面，一來就把包往那一扔。

買飯買咖啡，干洗，來回取設計圖。

事無巨細，全是阮姜姜去給跑。

剛開始的幾天阮姜姜確實心生煩躁，也找開誠布公的談過一次。

“我是設計師，不是你的保姆，這些雜事你明明可以讓你家里的傭人做！”

“怎麼，終于忍無可忍了？”佟知雪坐在椅子上，瀟灑的轉了個，沖嫣然一笑。

“是。”阮姜姜雙手環抱前，神清冷，“我覺得我們的合作應該建立在彼此尊重的基礎上，可你把我當保姆，這不尊重人的。”

“我讓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是雜事嗎？”佟知雪抬眼看，“你去買咖啡的那家店，墻上的什麼裝飾你有沒有認真看過？你去過的干洗店，柜臺上的布置你有沒有認真研究過？”

“還有讓你取的設計圖。”

佟知雪頓了頓，起，看著的眼睛，“你在路上就沒打開看看嗎？”

“你……”

阮姜姜愣住。

咖啡店墻上的裝飾注意過，干洗店柜臺上的布置也別特。想了想，立即拿過紙筆，憑著記憶勾勒出大致的線條。

佟知雪輕挑眉峰，看著笑。

但那兩張設計圖……

阮姜姜咬咬，猶豫一下把筆放下了。設計圖沒有看，作為一個設計師，沒有看別人作品的習慣。

“沒想到你還有職業守的！”佟知雪笑起來。

阮姜姜皺眉，“難道你沒有？”

“別生氣，我跟你開個玩笑。”

“但這種事并不好笑。”阮姜姜嚴肅的看著，“謝你用心良苦，讓我從咖啡店洗店這些地方找靈。現在我要回去畫圖了，這段時間，請你不要再安排我做任何事！”

這回到佟知雪發愣，一直覺得阮姜姜是個好的柿子，能逆來順。

沒想到也有脾氣。

“對了，”臨走時阮姜姜轉看著，“據合同約定，傅氏有權隨時更換合作伙伴并且不用支付違約金，這一點，你大概沒看清楚吧？”

“什麼？”

“在合同的第二十五頁倒數第三行的備注！”

佟知雪呆在原地，大腦空白了一會兒，立即拉開屜翻合同。

的臉由晴轉，繼而轉為沉沉的暴風雪。

“合同上的第二十五頁倒數第三行！”拿起電話打給自己親信，“你到底有沒有仔細看？！”

“小姐，這……”

“這麼關鍵的條款你竟然給我掉了！”佟知雪氣急敗壞。

這些天對阮姜姜刁難，一方面是恃才傲，一方面對合同百分百信任，以為合同沒有任何。

可沒想到……這一行小小的字，讓面掃地！

阮姜姜這些天是一直在容忍。

恐怕也一直拿當小丑！

佟知雪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胃部又開始作痛。

……

經過上次談判，阮姜姜明顯到佟知雪對的態度有所轉變。

但對其他人更加苛刻了。

像是把對的脾氣，都撒在了別人上。

不過阮姜姜也發現，佟知雪確實很厲害，那天做的設計圖怎麼看怎麼別扭，改了好幾遍就是改不到點子上。

而佟知雪看了幾眼，了幾個線條，效果立即不一樣。

“原來獲過這麼多國際大獎！”

當從霍承駟手里接過佟知雪的資料時，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