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傷心哽咽的哭聲，謝謙尋心都疼了，原本僵在半空的手輕輕著的后背，細聲安。

哭出來也好，總比憋在心里的強。

“你有沒有覺得我讓那個混蛋死刑很殘忍？”

仰頭問他。

謝謙尋看著懷里淚眼模糊的人，“沒有，他罪有應得。”

“他害死我爸爸媽媽，我恨他們，憑什麼他們有錢就可以高人一等？把別人的命當草菅？我早就恨不得那個混蛋去死，可是媽媽不讓，媽媽不讓我去找那家人的……”

謝謙尋低頭看著哭得可憐的孩，抬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聲道，“你媽媽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

當時就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姑娘，自保都尚且做不到，要是帶著一腔仇恨去找關家鬧，那后果可想而知。

“我知道媽媽是為我好，可是……我心里難，媽媽還要我，要好好生活，天天開心，可是都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他們，我就……心里好疼好疼……”

緒失控地用力地捶打自己心口的位置，謝謙尋見狀趕抓住的手。

“媽媽說……我要是去找那家人就不認我這個兒了，可這次，這次是蒼天開眼，那混蛋是惡有惡報，我沒去找他，是他自己認罪的。我只是合理上訴，我沒有主去惹事……”

神迷迷瞪瞪，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我剛剛在墳前跟媽媽解釋了，我沒鬧事，你說……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眼神迷又帶著尋求認可的目看著他。

“不會怪你的。”他抬手了的腦袋，低聲說，“伯母要怪……就怪我吧。”

人是他送進去的。

安苒兩腮紅潤，神呆呆地著他，“……怪你什麼？”

謝謙尋看著，心中又憐又疼。

怪我……沒有早點出現在你面前，保護你。

“總之你要知道，你爸爸媽媽永遠不會怪你，他們很你。”

媽媽說這樣的狠話，只是為了讓遠離危險。

這已是一個臨終前的母親，唯一能為兒做的事了。

“可是……他們都不在了。”

安苒傷心嗚咽，“只剩我一個人……沒有人我了。”

“別哭。”

謝謙尋滿眼心疼，抬手輕的臉頰，用指腹拭的眼淚，“以后……會有人代替他們你疼你的。”

安苒淚眼模糊，看向他的視線都是氤氳著燈暈的，“誰？”

還有誰來疼？

他深深著，“我。”

安苒潤的睫羽了一下，一雙漉漉的眸子直勾勾地著他，目一會兒凝聚熾熱，一會兒渙散迷離的。

片刻后，正當謝謙尋以為會給什麼反應的時候，卻忽地腦袋一歪，倒在了他懷里。

——

謝謙尋也喝了點酒，最后了代駕。

到了小區的時候，安苒都還是昏睡的，他抱著人進了家，把輕輕放在沙發上。

一放下，就醒了。

睜開眼，都還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就揪著他的袖，哭著絮絮叨叨了起來。

一會兒說想爸爸媽媽。

一會兒又打罵關浮和關家的人。

一會兒又說死刑都便宜關浮那混蛋了，鬧著要打電話給律師，要上訴讓關浮那個混蛋以極刑。

說的話顛三倒四，又斷斷續續的，中間又哭得厲害。

謝謙尋沒法子，只能哄著。

他俯扶著東倒西歪的子，“行，行，我明天就跟蘇律師說……”

“不行，不要明天，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說著直接手進他西的口袋里，毫無方向地，“手機呢？”

覺那只無骨的手往大側某，謝謙尋一個激靈，下腹驟然一，他嚇得趕手摁住“胡作非為”的手。

“手機在這，給你，給你。”

生怕，他連忙從上口袋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給。

安苒看到手機，這才肯把手從西口袋出來，接過手機，屏幕都沒摁亮，就在上面胡地幾下，然后放到耳邊，“喂，是蘇律師嗎……”

謝謙尋：“……”

看著大著舌頭，拿著個黑著屏的手機在那含糊不清又煞有其事地說著要怎麼將那混蛋以極刑，謝謙尋有些哭笑不得。

一臉醉態，皺著秀眉，兇兇地跟對方嘀咕了好一陣子才做了一個掛斷的作，然后把手機遞還給謝謙尋。

謝謙尋忍著笑，“說完了？”

“嗯。”憨憨地點頭。

謝謙尋語氣中帶起了些笑意，逗，“那蘇律師怎麼說？”

孩坐在沙發上揚起臉，一臉滿意又解氣道，“他說馬上去安排，就判那個混蛋……十級殘酷的極刑。”

謝謙尋看著，眼中原本的笑意卻漸漸轉化了心疼。

這樣醉一場也好，起碼能把平時積在心里的怨氣和不滿都發泄出來。

謝謙尋彎下腰，輕輕了一下的腦袋，“我扶你回房間睡覺好嗎？”

他溫潤好聽的嗓音帶著一種寵的哄意，安苒神恍惚地看著他，那道迷離縹緲的目愣愣地落在那張戴著眼鏡的男人臉龐上。

腦中浮現了悉又久違的畫面。

小時候爸爸每次哄回房間睡覺的時候，都是這樣寵溺地著的腦袋，用這種慣的語氣哄著的。

回憶中的那張帶著眼鏡的慈臉龐和眼前這張俊朗的臉龐在略顯刺眼的暈下，重合在了一起。

安苒作練地抬手將男人的眼鏡摘下來放在一旁，然后朝他出雙手。

謝謙尋微微愣住，有些沒明白什麼意思，就看見揚著燦爛的笑，用一種五六歲小孩撒的語氣說，“要爸爸抱。”

“？”

爸爸？

謝謙尋一整個人懵住，還沒給出反應，安苒就主湊過來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后跳到他上，雙夾住他的腰。

謝謙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因為怕掉下去，本能地直起子，并手托住了的翹。

懷里的人地給他撲了個滿懷，謝謙尋心神一，還沒有下一步作，臉頰就被親了一口。

溫熱綿的，讓謝謙尋整個人都愣住了，數秒后，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安苒。

對上那雙笑得毫無雜念，又迷糊醺醉的眸子，他才反應過來。

把他認作爸爸了。

這只是小孩對爸爸的一種親吻。

不是人對男人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