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虎作倀！”宋綺年低罵。

“所以，我當初堅持只同居，不肯進孫家的門。”江映月道，“就防著有朝一日有什麼變故，這老妖婆頂多把我趕走，不能拿我怎麼樣。只是我那些首飾……”

兩人正低聲商議著對策，郭仲愷帶著手下走進了客廳。

一見宋綺年和坐在窗邊的張俊生，郭仲愷出意外之。

賊總是怕兵的。宋綺年想起自已前幾日才開槍打了郭仲愷的車胎，心頭也虛得很。

江映月只是被孫開勝的暴斃嚇住了，并不為他的死難過。再加上珠寶一事轉移了的注意力，被宋綺年提醒了一下，才又趕恢復了悲痛驚恐的表。

“江小姐，還請節哀。”郭仲愷公事公辦，“我已經上去看過孫上校了，我的人正在取證。您之前電話里說得很籠統，現在能詳細說一下當時的況嗎？”

郭仲愷的手下掏出了筆記本和筆。

江映月朝宋綺年看去，得點頭肯定，才慢慢道：“老爺他今天下午出院回了家，心就一直很不好。我們倆昨天之所以會跌跤，是我的一條珍珠項鏈斷了，他踩著了珠子才倒的。老爺怪我害他傷，抓著我……打罵。突然地，他沒了聲音，倒在了地上，一個勁搐。我去扶他，他還把我抓傷了。”

江映月起袖子，出手臂幾道泛著的指甲劃痕。

“后來他又突然一不了，我怎麼他都沒反應。我就給這位宋小姐打了電話，是讓我找您報警的。”

郭仲愷朝宋綺年點頭：“宋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我記得上次張家出事，也是宋小姐第一時間采取了應對措施。宋小姐這次也做得很好。”

“能生巧罷了。”宋綺年自嘲。

郭仲愷咳了一聲，對江映月道：“孫上校真正的死因，要通過尸檢才能確定。我們需要把他帶回巡捕房，讓法醫檢查。至于府上……”

“誰都不準把老爺帶走！”

伴隨著一聲叱喝，一群人浩浩地沖進了客廳。

為首的是個穿著老式倒大袖旗袍的老太太，黑矮且胖，吊眉怒目，活一只下山來的母老虎。

因裹著小腳，老太太走路不便，還有兩個婦一左一右將攙扶著。

孫大太太一進來便指著江映月道：“一定是這狐貍將老爺害死了。你們巡捕房的趕將抓走！”

這話說得真是無知又魯莽，一時眾人神各異。

郭仲愷耐著子道：“這位是孫夫人吧？假設孫上校是被謀殺的，那更需要法醫來鑒定他是如何被害的。假如我們有足夠證據認定江小姐是犯罪嫌疑人，才能將關押審問。”

“還需要什麼證據？”孫大太太道，“這賤人一向不守婦道，老爺經常教訓。劉管家，你說老爺之所以會摔傷，就是打的時候被推了，是不是？”

“我沒有！”江映月口而出，“是他自已跌倒的！我本沒他。”

宋綺年咬著牙。

能作為目擊證人的偏偏不能開口。

扶著孫大太太的兩個妾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都出一種“傷其類”的哀傷。

“大太太說得對！”那管家果真是孫開勝的一條忠犬，高聲道，“江小姐那天和一個客人勾搭，被老爺看到了。老爺大發雷霆。江小姐扯斷了珍珠項鏈，害得老爺跌了一跤！”

“才不是！”江映月悲憤大喊，“那項鏈是在孫開勝打我的時候弄斷的！我被他打倒在地上，只顧著求饒，什麼都沒做！”

“你們聽聽！”孫大太太指著江映月尖，“承認了！被老爺打了，心懷怨恨，所以才害死了老爺！”

別說宋綺年氣得渾發抖，張俊生目瞪口呆。就連見多識廣、對付過各種窮兇極惡歹徒的郭仲愷都被孫大太太的無恥震驚了。

那管家還又補充道：“老爺出事前也正在打江小姐，打著打著突然沒聲音了。我當時就懷疑是不是江小姐又做了什麼？”

“一定是又把老爺推倒了！”孫大太太唰地亮出十長指甲，朝江映月撲過來，“賤人，老爺就是你害死的！”

郭仲愷的手下急忙地把這老太太攔住。宋綺年和張俊生也護著江映月連連后退。

“孫上校不是有好幾骨折嗎？”郭仲愷問管家，“能起床都不錯了，怎麼還有力氣打人？”

管家道：“老爺吃了止痛藥。”

宋綺年皺眉，聽出不對勁之。

“止痛藥吃了不是會讓人昏睡嗎？”郭仲愷也問，“是什麼止痛藥？拿來看看。”

“是醫院開的。我也不懂。”管家扭頭吩咐下人把藥取來。

郭仲愷走到江映月面前，嚴肅地問：“江小姐，還請你和我說實話。孫上校出事前，他到底是怎麼一個狀態？”

江映月抹了一把淚，道：“我伺候他用了宵夜和止痛藥，然后他又開始罵我。我想走開，他把我拽住，拖到床上打我。我躲開，他就拿東西砸我。然后他就突然倒下了，不停地搐，再然后就沒氣了。郭總長，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害他有什麼好？我又分不到他的錢……”

“你想逃走！”管家高聲道，手指向了宋綺年，“你和這個人商量逃走的事，我都告訴老爺了。老爺先前就是因為這事在打你。老爺說，只要你敢逃走，他就把你弟弟抓進監獄，讓你娘活活死！他罵完這一句沒多久，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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