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綺年出明顯的贊許之，傅承勖又道：“還有，我今天過來，還給你帶了一份賠罪的禮。”

他把那個禮盒子遞了過來。宋綺年撕開了牛皮紙，發現里面是四張裝裱在金屬相框里的畫。

那不是普通的畫，而是……

“這是一套阿爾斯·穆夏的《四季》。”傅承勖道，“是1900年在黎世博會上發布的綢版。瞧這里——”

他指著版畫下方某：“這里有穆夏基金會的印章，版畫的編號，黎世博會的標記，還有制版師的簽名。”

宋綺年捧著大師作品的手不輕輕抖，臉上充滿難以置信的表。

“這……這太貴重了吧？”

“還好。”傅承勖語氣輕松，“我的家族一直給很多藝基金會和博館捐款，這套版畫是穆夏基金會送給我家的禮。我本來打算把它掛在我書房里的。但是現在，我覺得這畫更適合掛在你的新店里。”

“我們。”宋綺年糾正，“傅先生打算，不是嗎？所以這家店是‘我們’的生意。”

傅承勖眉眼霎時舒展，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

“是的，我們！”

最終，宋綺年還是沒能同江映月一起坐郵去日本旅游。

一直在店里忙碌到大年二十九，才被柳姨強制休息。

柳姨和四秀打掃屋子，又不肯讓宋綺年幫忙。宋綺年便帶著禮去張俊生家拜個早年。

剛在客廳里坐下，張母就迫不及待道：“綺年，你也知道了吧？我們家俊生終于申請到了貸款，不僅把債都還清了，還能把煙酒執照拿回來！”

“我都知道了。”宋綺年笑瞇瞇道，“恭喜伯母。你們總算苦盡甘來了。”

張母喜不自，得意道：“之前咱們家遭了難，外頭都看我們的笑話，打定了俊生扛不起來。現在瞧瞧，才兩個月不到，他就把咱們家起死回生了！我和你說，這消息一出來，就有好幾家人上門探口風，想給俊生說親呢……”

宋綺年維持著端莊禮貌的笑容：“那您可以好好挑揀一番，挑一個最稱心如意的兒媳婦了。”

見宋綺年沒有出嫉妒之意，張母有些意外，又有些不高興。

不妒雖是德，可也顯得好像對方沒看上自已兒子似的。張母覺得孩這時最好的表現，是出吃醋的意味，但是又能克制住，才顯得賢惠。

宋綺年從未考慮過做演員，也揣不中張母戲劇化的心思。過去沒想過嫁張俊生，現在事業剛起步，連結婚這個事都暫時不考慮了。

張俊生行好，作為朋友，宋綺年理所當然地為他高興。雖然知道，等張俊生結了婚，他們倆的友也會結束。

只是，人生就是如此。

很有能陪你一輩子的朋友。人們都是在不同的階段和不同的人結，然后再在岔道分道揚鑣。

所以，人們總是尋找到一個終的伴。

說話間，門鈴聲響起。張家果真時來運轉，不斷有客人上門。

宋綺年見冷懷玉走進客廳，下意識皺眉，往冷懷玉后。

冷懷玉似知道宋綺年在想什麼，嗤笑道：“放心，就我一個人。”

不獨自前來，冷懷玉今日還打扮十分隆重。

頭發重新燙過，臉上脂鮮艷，上是一件俏麗的紫旗袍，外套是一件時髦的羊駝絨西裝大，腳上穿著嶄新的高跟皮鞋。

離開了覃，這姑娘終于可以放開手腳展示自已的青春了。

張母對冷懷玉也比過去熱許多，拉著的手讓坐在自已邊，又逐一問候家里人。

“真是好事雙。宋小姐還不知道吧？”張母對宋綺年道，“冷小姐的父親升了，年后就去南京上任。”

難怪冷懷玉有底氣和覃決裂了。

“只不過是調去部里做個長罷了。”冷懷玉口頭謙虛，卻一臉得意，“部里給我爹在南京配了房子和司機，還有一個書。”

看來冷家父都擺了給覃家父做跟班的生活。

“恭喜冷小姐。”宋綺年客氣道，“那你也要搬去南京？”

“我留在上海。”冷懷玉地朝張母看了一眼，“我答應了伯母，要陪看戲喝茶的。”

“你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張母喜笑開，拉著冷懷玉的手不放，“當初瞧你對那麼有耐心，那麼任勞任怨，我就知道你是個溫順賢淑的好姑娘。這年頭，像你這麼賢惠的孩可真不多了。哎喲，外頭那些孩，要不是說話做事像個男人，要不就是像花蝴蝶一樣到際，一點兒都不莊重自……”

冷懷玉朝宋綺年看了一眼，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伯母，怎麼沒有見到俊生？”

別說，宋綺年居然還有一點點。

畢竟換過去，冷懷玉絕對會抓住機會把宋綺年挖苦譏諷一番了。

如今冷父有了正經的職，冷懷玉自詡家千金，言行上優雅了不止一個檔次。

冷懷玉也喜歡張俊生，宋綺年一點兒都不意外。這孩的眼睛藏不住心事，一見張俊生就閃閃發，得又熱烈又卑微。

冷懷玉當初和宋綺年針鋒相對，一半是為覃代言，一半也是為了自已。

經過服裝展一事，宋綺年和冷懷玉的關系稍有緩和，但依舊不算朋友。看冷懷玉接過覃的接力棒，對張俊生志在必得的樣子，們倆日后也不會熱絡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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