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說吧。”宋綺年也不勉強。

小雙道：“師父拿了杜老頭一個把柄，讓杜老頭開了口。找他賣渾天儀的正是曹家六。曹六找了一個中間人辦事，傭金也給得大方的，就是要求要盡快把渾天儀賣出去。杜老頭還說，渾天儀是今天一早到貨的。他之前已經找好了買家，貨一到就出手了。”

宋綺年的心在聽到“曹家六”時一沉，聽到貨已出手了，又是一沉。

“買家是誰？”宋綺年問。

“對方也是個中人，要弄清還得花一番功夫。”小雙有些不耐煩，“唉，堆積的活兒那麼多，偏偏還得騰出手來查這種不相干的事……”

宋綺年微笑：“那我和你師父說一聲，讓他派別人去跑這個？”

小雙一哽，狠狠瞪了宋綺年一眼。

宋綺年的笑意也淡了，起道：“既然你忙，我就不耽擱你了。你們這些孩子大熱天地為我的事跑來跑去的，我也很過意不去，這點心是我的一份心意。你拿去替我分了吧。”

小雙提起那一盒點心，朝宋綺年敷衍地欠了欠，匆匆走了。

柳姨險些被這小姑娘撞著，扭頭朝宋綺年抱怨：“這孩子是誰的人？怎麼這麼沒禮貌？”

宋綺年笑了笑，轉而道：“我去見江小姐，不在家吃午飯了。”

第四十四章 難自抑

不出宋綺年所料，江映月思考了一晚上，還是決定不去指控孫開。

“我同他斗，以卵擊石。但你的建議很好，我也打算去外地躲一陣。正好香港那邊有好幾家酒店請我去登臺，我在那邊也有好幾個朋友。孫家勢力再大，總不至于在英國人的地盤上撒野吧？”

見江映月聽勸，宋綺年也松了一口氣。

江映月昨夜弄丟的行李已被巡捕房的人送了回來。因有袁康監督，里面的品都沒有。

江映月做了決定后，便聯系了唱片公司和自已的律師，準備收拾行李南下。

宋綺年見江映月有條不紊，便放心離去了。

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走出了飯店大門，宋綺年朝著一輛停路邊的敞篷跑車走去。

傅承勖穿著一米黃的休閑西裝，戴著墨鏡，正坐在駕駛座里。

英俊的男人，漂亮的跑車。無數路過的年輕郎朝他投去秋波。

宋綺年就在這一片橫飛的秋波中上了傅承勖的車。

“準備好了？”傅承勖問。

宋綺年用帕包住了卷發，戴上墨鏡，朝他嫣然一笑。

跑車發，轟鳴而去。

“曹家的渾天儀失竊的事，你怎麼看？”宋綺年問。

“曹立群監守自盜的可能很大。”傅承勖道，“曹立群想的是渾天儀，其他幾個古董是煙霧彈。但這些東西加在一起，說值兩三萬塊。曹立群想必很缺錢。”

宋綺年困：“我記得他沒什麼不良好的，怎麼突然需要那麼大一筆錢？”

“這我也不大清楚。”

“你在曹家的線人沒給你新報？”宋綺年調侃，在接到傅承勖的斜睨后，笑得更得意，“怎麼？我又不是在指責你。只是你的線人有些不大行，曹立群自家古董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一點蛛馬跡都沒發現。”

“曹立群做事很縝。”傅承勖道，“人不可貌相。”

“看來他倒不是個尋常的富家公子哥兒了。”宋綺年的語氣帶著一點兒對曹立群的欣賞。

傅承勖忍不住再瞥了宋綺年一眼：“他可是把東西的罪名栽到了你頭上。”

“可我已經不是玉貍了。”宋綺年無所謂，“借我之名行竊的人不計其數，我可計較不過來。如今該發愁的，是渾天儀落到了誰的手里。”

“關于這個，我的人也在抓調查。”

半晌后，他們來到了哈同路的一條民居路上，停在一棟小洋房的斜對面。

周末的午后，空氣里浮著一閑散與慵懶。小花園里的月季正歇斯底里地怒放著。靡靡小調從窗紗飛舞的窗口飄出。

時間算得真好，沒等一會兒，小洋樓的大門打開了。

孫開穿著便裝走了出來，后跟著一個披著綢睡袍的艷。

那人卷發凌，雪白的大在袍子里若若現。一靡之氣隨著這兩人從屋里涌出。

不郭仲愷讓手下調查孫開，宋綺年找小乞丐盯梢孫開也有一陣子了。

孫開平時住大宅，在軍部大院里上班，邊圍著家丁和衛兵，旁人等閑近不了他的。

但他新包養了一個紅舞，每到周末都來小公館里和廝混。

這時候，孫開只會帶一個司機和一個衛兵。

宋綺年這人說話算話。不管孫開和江映月到底有什麼糾紛，他派人去綁架，那就要教訓！

又不打算行刺，眼下這況，正是一個適合手的好機會。

傅承勖將敞篷跑車的頂棚升起，不不慢地跟在孫開的車后。

他這輛車很包，一看就知道司機是位富家公子。孫開的車又是朝孫府的方向走，孫府自然位于富人聚居的洋樓區。

所以，即便司機留意到有一輛車跟著，也只當是對方和他們同路而已。

可這輛跑車卻很不規矩。它越跟越近，然后嘀嘀摁起了喇叭，居然想超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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