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小武這模樣，便笑了。

“我就說，三爺不會答應的。”董秀瓊聲道，“你何不相信他的安排？這些年，三爺何曾讓我們失過？”

小武低聲道：“我還是經常夢到婉婉……”

董秀瓊嘆息，滿懷憐憫地著小武。

小武雙目泛紅：“夢里，我一次又一次地向跑過去，但是雨太大，我總跌倒在地上……我只能看躺在地上，被雨水淋著……我什麼都不能做……”

董秀瓊將手放在年抖的肩上。

“小武，已經發生的事，我們都沒有辦法改變。但我們一定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的。”

小武悲憤道：“可不論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妹妹也不會活過來！”

“是！”董秀瓊也提高了音量，“但張正義從來都不是為了彌補過去，而是為了懲除惡，讓惡人不再傷害更多的人！如果你不明白這一點，如果你還是一意孤行要按照你的方法去做。我不會攔著你，我想三爺也不會。只是你覺得這樣，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那種平靜嗎？你就會對你妹妹的死釋然，再也沒有怨恨了？”

小武死死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這年最近曬黑了不，不復之前紅齒白，也顯得了許多。

記得他剛剛被傅承勖招募到麾下時，眉宇間始終有一戾氣縈繞。就像曾被毆打待過的狗，一旦有人靠近，就充滿戒備和怨恨，以及掩飾不住的恐懼。

不論對方心懷多大的善意，他都會亮出獠牙，發出咆哮，一邊退，一邊又準備攻擊。

幾乎直到董秀瓊的出現，才讓小武開始一點點改變。

給他補服，關照他的飲食起居。那個可憐的人自已也一傷，卻依舊將心傾注在這個年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個都遍鱗傷的人習慣了依偎著互相取暖。

兩人的關系很難簡單定義。

他們親如姐弟，董秀瓊更對小武懷著母的溫，小武對董秀瓊則有一種野對馴服自已的主人的忠誠。可他們又是一對年紀相差不太大的年輕男。

這種曖昧和羈絆讓兩人綁定在了一起。也讓董秀瓊的話在有些時候，比傅承勖的還管用。

小武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漸漸鎮定了下來。

董秀瓊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三爺安排有他的道理。但相信我，等功了，你會慶幸你聽了他的話。”

小雙正站在傅公館的書房里，好奇地四下張。

雖然年紀小，但和宋綺年一樣早早出道，也走訪過不名邸豪宅了。以的眼，看得出傅承勖這里十分典雅考究，很符合他老錢世家的份。

但不同于袁康，小雙到底是個，對這些亮晶晶的西洋玩意兒多有些喜歡。

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磨砂水晶擺件，掂著玩。

“萊儷的納西斯神像。”傅承勖走進書房，“當心，這是一件孤品。”

小雙急忙將水晶擺件放下，下意識有些窘迫和驚訝。

也不知道是這個男人腳步太輕，還是自已走了神，竟然沒注意到他進來了。

“小雙姑娘，是嗎？”傅承勖笑容親切，彬彬有禮，“有勞你走一趟。請坐吧。想喝點什麼？”

“我不是來喝茶的。”小雙故作老地板著臉，“我還有事，拿了資料就走。”

傅承勖也不勉強，示意阿寬將一份文件夾遞給了小雙。

“你師父向我推薦了你，說你是他手下最適合這個活兒的徒弟。你玉貍師叔對你的評價也很高，說你天資聰慧，很像當年的。”

小雙正翻著資料，聽到最后一句，臉更沉了幾分。

人人都說酷似當年的玉貍師叔，可這也是最討厭的話。因為這樣一來，好像師父對的偏，是因為對師叔求而不得，轉而寄在了上。

傅承勖并不太清楚他們師門部的糾葛，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我和玉貍師叔一點兒都不像！”小雙重重合上了文件夾。

“抱歉。”傅承勖立刻道歉，并轉移了話題，“總之，我才剛從覃家回來，可以確定貨在覃小姐的臥室里。就你的外形，如果假扮仆……”

“我會親自去覃家踩點，確定貨所在，然后制定行計劃。”小雙道，“傅老板既然把這事委托給了我們千影門，接下來的一切就由我們負責。你不用指揮我怎麼做，只管等著收貨就是。”

傅承勖注視著這倔強且不近人的面容，不由得發出頗為慨的一笑。

盡管這孩口口聲聲說自已和師叔不像，可卻下意識地說出了宋綺年和傅承勖第一次合作時說過的話。

傅承勖忽然理解宋綺年為什麼對這個明顯不夠尊重自已的師侄那麼寬容。

人總是對酷似自已的晚輩多一份憐。

“很好。”傅承勖出手，“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小雙敷衍地握了握手，揚長而去。

阿寬這才低聲道：“袁掌門這小徒弟，還真是傲慢。”

“恃才傲，也是人之常。”傅承勖取出一香煙，“但也得先有足夠的才華才行。怕的就是才華不夠，而……”

他手掏打火機，卻掏了個空。

“三爺？”

傅承勖搖頭低笑。

很顯然，小雙趁著和他握手之際，從他這里順走了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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