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那一幕，唐雪芝還忍不住一聲發出得意的輕笑。

鄧啟明不顧的哀求，舉槍步步近。

唐雪芝蜷在廚房角落里，一邊崩潰哭喊著，一邊悄悄拔出了捆在大上的槍。

“啟明，求你了……你會后悔的！不！不！不——”

隨著最后一聲撕心裂肺地喊，唐雪芝飛速拔槍，對準鄧啟明連開兩槍。

鄧啟明被子彈的沖擊力掀翻，倒在了地板上。

唐雪芝從容起。臉上還布滿作戲的淚水，卻沒有一驚慌，反而覆蓋著一層無的堅冰。

鄧啟明并未立刻咽氣。他眼中的驚駭、恐懼，和騙后的憤怒，極大地取悅了唐雪芝。

人歪著腦袋打量著這個和假扮了兩年夫妻的男人，不搖著頭，發出充滿慨的嘆息。

那些假戲真做的濃意，那些裝給外人看的鶼鰈深，都隨著這幾聲槍響，碎如齏。

“沒錯。”唐雪芝低聲道，“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有？”

帶著泡沫從鄧啟明的里汩汩涌出。他試圖說話，那模樣像一條缺水的魚，稽至極。

就在唐雪芝考慮是否補一槍，結束這男人的痛苦的時候，鄧啟明停下了掙扎和呼吸。

他的雙目依舊睜著，表固定在了最驚恐絕的一刻。

唐雪芝漠然地轉過，將槍回上的槍套里。然后抓了頭發，換上一副驚恐的表，跌跌撞撞地朝地下室跑去……

“男人，總是輕視人，總認為人無知又無能。”唐雪芝仰著頭著阿寬，“然后，你們都為此付出了代價。”

“不用同辯論這些是非。”傅承勖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和我們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隨著傅承勖一個眼神，手下們紛紛離去。只有阿寬留了下來，持槍站在唐雪芝的后。

傅承勖在唐雪芝對面坐下，給自已倒了一杯養茶。

“你不敢給我解開手銬嗎，三哥？”唐雪芝尖銳地問，“十八年過去了，你還在害怕？”

傅承勖注視唐雪芝，眼神如利刃，似要將皮都切開，看個清楚。

他手里有堂妹十四歲時的一張照片。可時間相隔太久遠，這人后來又在日本整了容。此刻從唐雪芝長眉細目的臉上，極難找到和照片中人相似的地方。

“志芳？”傅承勖淺笑，“你變化可真大，讓我不敢輕易和你相認了。”

“三哥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唐雪芝笑，“你一貫我‘小九’的。”

傅承勖不語。

唐雪芝自顧道：“你大我那麼多，我們兩家又是隔房的，當年咱們倆也不太親。可畢竟經歷過那樁事，你我的羈絆反而最深。”

“你管那羈絆？”傅承勖不以為然。

“不算嗎？”唐雪芝反問，“我祖父和我爹殺害了你的父母，你借助你義父的勢力又殺了我的祖父，殺了我爹，然后將我擄走賣掉……”

“送養。”傅承勖糾正，“我將你送人領養了。不同于你的祖父和父親，我尚有人，不會對婦孺出手。”

“呵！真高尚！”唐雪芝譏笑，“殺了我的家人，將我變孤兒，然后又假裝仁慈，找了一戶人家收養我。好事都給你做盡了。你的自我覺一定很好吧？”

“確實。”傅承勖理直氣壯，“比起令尊對我，我對你已是仁至義盡。你的養父母是一對面、殷實的夫婦，品德正直……”

“不過是一對假正經的天主教瘋子罷了！”唐雪芝高聲咒罵，“他們把我當作惡魔的兒，我只要有一點兒不聽話，就認為我被惡魔附了！他們將我送去了天主教的寄宿學校，希神父能驅走我里的惡魔。那個地方才是一個魔窟，神父修全都是瘋子。當然，我也沒讓他們討去多好！”

說到這里，得意地哂笑起來。

傅承勖一直很平靜，道：“你毒死了鄰居家的狗，將男同學推到馬路中間，在老師的午餐里放了引發過敏的花生醬……后來還在寄宿學校里放火，燒死了神父，就此逃了出去。”

“我不過是在保護自已！”唐雪芝理直氣壯，“那只狗總是沖我。那個紅男孩一直欺負我。老師歧視我是個華人，非但偏袒那個紅小畜生，還反過來罰我。”

“你還將親戚家兩歲的孩子丟進了游泳池里。”傅承勖看向唐雪芝，“告訴我，志芳，一個小嬰兒是怎麼欺負你的？”

“咬我。”唐雪芝笑嘻嘻，沒有一愧疚，“我最討厭會咬人的東西。所有會反咬我一口的，不論是狗還是人，我都會理掉。”

“就像你的日本丈夫？”傅承勖問，“他收留了逃亡的你，給你換了臉。你創立了新會，要展開新生活了，就把他理了。”

“孝夫是個好人。”縱使這麼說著，唐雪芝臉上并無懷念之，“但是他太黏糊了，不肯放我走。當時你已經追到日本了，我不能冒險。只有死人不會黏人，而且最。”

“那我義父呢？”傅承勖問，“他不知道你的份，對你關有加。你卻將他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唐雪芝抿了抿，張狂的神終于有所收斂。

“從舊金山到大阪，再到上海，花了兩年的時間，耗費了巨大的人力和力，就為了把我出來，替你義父報仇。”

“不然呢？”傅承勖反問，“當年，我本以為解決了令尊，魏家這一場自相殘殺就此終結。卻沒想你會為后患，又將這個糟心的傳統延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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