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抓到你這堂妹，你的初衷總算達到了。”

傅承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忽而將話題岔開了：“你呢？在這里住得習慣嗎？”

“孟先生是位好東道主。”宋綺年道，“可金窩銀窩，不如自已的狗窩。最舒服的地方，還是自已家。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快了。”傅承勖道，“我也希你的生活能早日回到正軌上。說起來，我這次過來找你，還有一件小事，想請你幫個忙。袁掌門說，你同一位‘蟲娘娘’的阿婆關系很好。我們急需從手里買一批貨，希你能幫忙引薦。”

宋綺年饒有興味地問：“你和袁康合作得怎麼樣？”

“我們還在磨合階段。”傅承勖含蓄道。“袁掌門格和行事方法都和你大有不同。但他給我提供了很多寶貴意見。”

“真沒想過你們倆居然會有合作的一天。”宋綺年慨，“可見只要活得夠久，就什麼都能見到。沒準將來，我們還有和郭仲愷合作的時候呢。”

“那‘蟲娘娘’的事……”

宋綺年瞅著傅承勖，忽而瞇起了眼。

“我記得你以前向我炫耀過，你從中學起就是畢業生代表，學生會主干，經常上臺發言。”

“……是。”

“所以，你一定寫得一手很好的演講稿，對吧？”宋綺年道，“從我見你第一面，就發現你很會忽悠人。你很懂得抓住人心弱點，煽聽眾的緒，并且將自已烘托得非常高大。”

“很顯然，我沒有忽悠住你。”傅承勖啼笑皆非，“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宋綺年道：“我邀去務本中做演講，主題是進學和就業。雖然出了這個案子，不知道學校還會再請我去不。但是我還是想做好準備。”

“你要我替你寫演講稿？”

“就傅先生對我個人經歷的了解，以我的口吻寫一篇演講稿，應該不難。”

“但了解你的經歷，不等于了解你的心所想。”

“確實。”宋綺年點頭，“但在鼓勵進學和就業上，我們倆的觀點是一致的。我相信你一定會給出很中肯的建議，幫助到那些學生們。除非，長久以來，你都在假裝支持獨立。”

“當然不……”

“那就這麼說定了！”宋綺年快刀斬麻，“你要答應了，我現在就可以為你聯系‘蟲娘娘’。”

傅承勖被宋綺年那狡黠的模樣逗笑了，目和語氣都充滿了溺。

“！”

傅承勖的速度很快。

次日一早，一張演講稿就被信使送到了宋綺年的手中。

“如何？”傅承勖的電話隨后也到了。

“嗯……”宋綺年皺眉看著稿子，“看得出在模仿我的口吻，但過于做作了點。”

電話線那一頭，傅承勖聞言哂笑。

“我畢竟是一個男人，宋小姐。如果我能把口吻模仿得惟妙惟肖，那才有些問題了。”

宋綺年譏笑：“男人就喜歡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說話，所以你的稿子也是在訓誡聽眾。可我想讓學生們把我當作朋友，我想以平等的姿態和們流。我只是比們多走幾步的一個前輩，而不是過去傳教布道的。”

傅承勖是個虛心教，出稿速度又很快的人。

到了中午，第二張演講稿就被送到了宋綺年手里。

“口吻比較親切了，但是你的側重點全在進學和工作帶來的好上。”

“你不是想鼓勵學生進學和就業嗎？”

“是鼓勵，而不是忽悠。”宋綺年道，“我希孩們對可能遭遇的各種況都有所準備。”

“比如？”

“招收學生的專業十分有限，學了又難找工作。更不用提工作中會遭遇各種歧視。你知道現在同樣的職位，哪怕職員資歷和能力都勝過男職員，職員的薪資卻只有男的一半不到嗎？”

傅承勖當然知道薪資不平這事。但他畢竟是頂層管理人員，平日里不會過問普通員工薪資這種小事。

“所以，人不是有才華、有上進心就夠了。”宋綺年道，“我們還得拿出勝過男人百倍的毅力和努力，才能在社會上同男人分庭抗禮。”

放下電話，傅承勖靠進椅子里，若有所思。

書敲門進來：“傅主席，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

傅承勖向這個為自已工作了好幾年的書，忽而問：“黃書，你的級別比朱書高，是吧？”

“是。”

“那薪資呢？也一樣？”

黃書明白過來，苦笑道：“朱書每個月比我多十塊。”

“可你的資歷也比他老。”

“規定就是這樣。”黃書無奈，“不我們銀行，所有行業都一樣。男人要養家糊口，拿得自然比員工多。”

“但這并不公平。”

“是的。”黃書坦然道，“不過，我們已經比家母那一輩好多了。家母琴棋書畫無一不，卻一輩子都只能做個主婦。凡事不可一蹴而就，社會始終是在進步的。我相信我的兒會過得比我更好。”

傅承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給我安排個時間，我會和人資部的胡經理談一談這個事。”

即便是傅承勖，也不敢保證能立刻改變整個行業的規則，并且無視約定俗的制度，將公司里男員工的薪資提一樣。但為員工爭取一些福利作為補償，作為一名董事長兼職總經理，他還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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