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綺年道：“袁康告訴我，的父親就是殺害你父母的兇手。”

傅承勖點頭。

“本名魏志芳，是我的九堂妹。當年我回來報仇，的兄姐被各自的母親帶著跑走了。就一個生母早死，被落了下來。我見可憐，年紀又小……”

傅承勖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那一幕——

柜子打開，出藏在里面的小孩。掌大的臉，瘦小的材，眼神驚恐，瑟瑟發抖。

那一瞬，眼前的孩同另外一個孩的面孔重疊在了一起。

小……

“你了惻之心？”宋綺年猜測。

傅承勖點頭。

“但這是讓我最后悔的決定。”

“怎麼？”

“我把一道帶去了國，找了一個圣公會的華裔牧師家庭收養了。我本想著年紀還小，又在那樣正經的家庭里長大，會好好長大。哪里想到……天生格古怪，睚眥必報不說，還記憶超群，記得當年發生的一切事。一直想找我報仇。但養父收養了我后，為了防止仇家找上門，不僅給我改名，還收養了好幾個和我年貌相仿的年，給了他們不同的名字和份，分別養在國各。志芳不知道哪個是我，竟然潛伏到了我義父邊……”

傅承勖還清晰地記得，接到義父死訊時，自已正在華盛頓開會。他從會議中急離席，推掉所有行程，連夜搭乘私人飛機趕回舊金山。

那日，舊金山風雨大作，飛機險些不能降落。

傅承勖冒著雨奔進大宅，跪在床邊，握著老人冰涼的手，聽手下匯報事故緣由——

“……冒充護土，在療養院里工作了一個多月。起初老先生還很喜歡，每天都聽念《石頭記》。三天前，老先生突然吩咐我們去調查。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我們聽到靜立刻沖了進去，但老先生已經跌倒在樓下，人也不見了……”

直到葬禮結束，傅承勖都極度冷靜克制。

義父去世，他便正式為當家人。

一個領袖遇事必須鎮定，才能穩住大局，收服下屬。

但舊金山一直下著大雨，電閃雷鳴，仿佛替他哭泣。

“義父其實已病膏肓，時日不多了。”傅承勖低聲道，“但要不是遇到魏志芳，他至可以安然離世。而要不是我當初心留了一條命……”

“別這麼想。”宋綺年將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上，“最沒有人的人才會殺害無辜的婦孺。你當年沒有做錯。誰能想到魏志芳會長這樣？”

傅承勖還記得當年手下匯報道：“養父母，老師，同學，都對評價很復雜。很聰明，記好，但是格孤僻，報復心極強。誰得罪了，哪怕只是一件極小的事，都要加倍報復回去。沒有孩子肯和做朋友，養父母也不了。但最近幾年，好像開竅了，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了不朋友，拉幫結派欺負同學……”

手下一條條細數魏志芳犯的事，每一條都讓見多識廣的傅承勖心驚。

照片里那個面容清純甜的，卻是一個心機深沉、冷酷殘暴，似乎毫不懂人類的魔鬼。

“當時我家恰好有一批古董要被送回國。假冒義父的書，把古董騙走了。等我追過去時，已帶著那批古董上了去日本的船。在日本，嫁給了一個醫生，整了容，還加了走私集團。憑借才智，步步高升，了新會的新首腦。至于那些古董，也被用來賄賂員、收買幫手，換取了不好。”

“難怪，你借追回這批古董，同時尋找的蹤跡。”宋綺年道。

“倒不如說，是出來。”傅承勖道，“志芳也知道我在找，但不知道我是誰。而藏得極深，又換了臉，我也不知道是誰。”

“所以，”宋綺年覺得不可思議，“之前那幾個月里，你們時常見面，卻都不知道對方是自已最大的仇人？”

“很稽，是吧？”傅承勖笑。

“但后來察覺了，才有了假死遁走的一幕。”

“是。”

“背地里還不知道怎麼譏笑我。”宋綺年心里頭很不是滋味，“我真心拿當朋友，以為枉死，還想盡辦法為張正義。沒想卻利用這事反手給了我一刀……真覺得自已傻！”

“傻子該是才對。”傅承勖道，“眼下世道，大家都自顧不暇。有人真誠坦地對待你，這是多大的福氣，多難得的緣分。可惜志芳這人不通人，不知道去珍惜。這是的損失。”

宋綺年用力握住了傅承勖的手。

“你打算怎麼置？”

傅承勖眼眸不易察覺地了一下，道：“答應把緙出來。這邊的事理完了，我就把押回國審。”

“就這？”

“怎麼？”

“總覺得以的狡詐，不會這麼乖乖就范。”

傅承勖笑了：“你果真了解。確實不甘心，不過我都能應付。”

宋綺年輕嘆：“我醒來后一直在想著的事。在黑道這種自古以來都被男把持的行業里，一個沒有基的年輕人，在短短三年里就創辦了這麼一個強大的幫派。的智慧和能力都相當出類拔萃。”

“這個人也冷無、殺人如麻。”傅承勖提醒。

宋綺年撇：“我欣賞的是的能力，又不是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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