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會議后。

林奇民步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迅速掏出手機，撥通了蔣孝泓的私人號碼。

蔣孝泓剛走出林氏集團的大門，聽見口袋里的手機響了，本能地將其掏了出來。

恰在此時，江沛遠緩緩從他后靠近，話語帶著幾分閑適。

“老蔣，現在時間還早，咱們去茶室喝杯茶吧。”

說著，江沛遠的目在不經意間掠過了蔣孝泓手機屏幕上，正不停閃爍著的來電顯示。

他神漸深，眉頭輕輕蹙起。

捕捉到江沛遠那微妙的眼神變化，蔣孝泓心中瞬間警覺起來。

他迅速掃了一眼手機屏幕，隨即默默將電話掛斷，臉上竭力維持著往日的淡定從容。

江沛遠笑了笑，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問道：“這會才開完沒多久，林奇民怎麼突然打電話給你了？”

蔣孝泓將手機揣回口袋，面容波瀾不驚，依舊沉穩如常。

“沒什麼。”他緩緩道來，“林奇民最近一直在想各種辦法聯系我，試圖拉攏我，想讓我站到他那邊。”

江沛遠聽后，半信半疑，只是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他輕輕一笑，說：“小婉是懷舟的兒，而咱們跟懷舟也是同手足，現在他不在了，咱們得幫著照看好他的兒，你說是不是？”

雖然沒有明說，但話里話外都暗含著對蔣孝泓的提醒。

蔣孝泓面如初，從容應答：“自然是。”

“那要一起去喝茶嗎？”江沛遠隨即又問。

蔣孝泓淡淡一笑，婉拒道：“不了，我一會兒還有要事理。”

江沛遠眸深邃地了他一眼，輕輕頷首：“那行，那我先走一步了。”

“嗯。”

目送江沛遠離開后，蔣孝泓緩緩坐進車，再次從口袋里取出手機，回撥了林奇民的手機號碼。

沒等對方說話，他便低聲怒吼：“你是想死嗎？我之前是不是叮囑過你，讓你不要用這個號碼聯系我？”

電話那頭的林奇民，聽見蔣孝泓那低沉而略帶寒意的聲音，心頭猛地一。

“我剛才也是一時急昏了頭……”他帶著幾分懊悔，回應道。

蔣孝泓并不理會他的辯解，繼續低聲呵斥：“那你知不知道，就在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江沛遠就在我邊，還被他給看見了。”

林奇民的心再次懸起，急切地問道：“那他……沒有起疑吧？”

“你說呢？”

一瞬間，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直至蔣孝泓再次開口，才打破了這份抑：“雖然我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但看他那個樣子，顯然沒有完全信服。”

林奇民聽著，心里更是沉甸甸的。

半晌，他才出一句：“那我們要不要……”

“糊涂了？”

蔣孝泓知道林奇民是什麼意思，不等他說完，便出聲打斷了他。

“江沛遠現在要是有半點閃失，十九年前的舊賬，就會像剝繭一樣被一層層揭開。”

末了，他又淡淡補了一句：“你想死可以，但別扯上我，我還想多活幾年。”

林奇民在電話那頭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嗓音里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焦慮。

“可我現在總覺，林向婉已經查到了點什麼，今天在會上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在點我們。”

“是在點你，不是我們。”蔣孝泓輕聲糾正，語氣不容置喙，“一直都在懷疑你，那麼說，只是在試探你。”

聽到這樣的話，林奇民氣不打一來。

他當即提高了嗓音，語調急切地低吼道：“懷疑的不是你，你當然不怕了。”

蔣孝泓聞言，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打趣道：“十九年前，你林奇民干壞事的時候，可沒見你怕過，怎麼現在老了老了，反倒開始怕了？”

林奇民輕哼了一聲，上依舊不肯服：“我不是怕，我只是力求萬無一失，我可不想我的后半生在監獄里度過。”

“只要你不自陣腳，自然什麼事都沒有。”

蔣孝泓還是那般沉穩地回應著他。

隨即，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嚴肅：“另外，以后給我打電話，記得用那部專用手機。就算有急況，都不要直接打電話，先發條信息給我。”

“知道了。”林奇民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