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寶是在鍋底準備好以后，才發現不對勁兒的。

丫鬟們把各種類都洗好切好了，可蔬菜卻一直沒送來。

不知怎麼的，突然有點不安。

急急離開廚房往前頭走去，正巧遇到里里和小滿從另一個方向過來。

兄妹倆都空著手。

“蔬菜呢？”

暖寶下心中的不安，開口詢問。

小滿一臉疑：“娘親，什麼蔬菜？”

里里則問：“娘親想吃什麼蔬菜？炒的還是做湯的？我去棚子里摘。”

暖寶眉頭鎖：“你太姥爺沒跟你說中午吃鍋子嗎？”

里里微愣：“我們去山里布陷阱了，剛回來，還沒見過太姥爺。”

“糟了！”

暖寶心中的不安越發濃烈。

快步往前跑去，剛跑了幾步，便一個定位傳送，直接去了棚子里。

“外祖父？外祖父您在嗎？”

放眼去，棚子里空無一人。

想象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子在菜地里慢悠悠摘菜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可直覺告訴暖寶，南蜀太上皇就在棚子里！

快步往棚子深尋去，顧不得微微潤的泥土弄臟的擺。

終于，看到了躺在白菜地和蘿卜地中間的南蜀太上皇！

白菜長得又高又壯，蘿卜葉子也高高豎起，將地面擋得嚴嚴實實，若非走近，還真發現不了這里有個人。

“外祖父！”

暖寶的心臟了一拍，趕瞬移到南蜀太上皇邊：“外祖父？外祖父您怎麼了？您別嚇暖寶啊！”

拍了拍南蜀太上皇的臉，又掐了掐南蜀太上皇的人中，見對方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才抖著出手指，去探南蜀太上皇的鼻息。

“不！不會的！”

暖寶慌了！

怎麼會呢？

怎麼會覺不到南蜀太上皇的氣息？

錯覺！

一定是錯覺！

手去探南蜀太上皇的脈搏，趴到南蜀太上皇的前去聽心跳。

“不！不可能！”

沒有脈搏。

沒有心跳。

暖寶的淚水奪眶而出。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方才還好好的，方才還在跟我說話呢，外祖父，外祖父您醒醒，您不是要吃臭臭做的鍋子嗎？”

拼命按南蜀太上皇的口，見沒有任何效果，便想掰開南蜀太上皇的，給南蜀太上皇做人工呼吸。

也是到了這時候，才發現南蜀太上皇的已經有些僵發涼了。

方才太激太慌，竟忽視了這一點。

“外祖父！”

一，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南蜀太上皇。

哪怕南蜀太上皇的角還帶著笑，表明他走得安詳，并沒有痛苦，可暖寶還是不能接他離世的事實。

“不……外祖父，您別……別離開我們啊，嗚嗚嗚……”

暖寶邊哭邊從空間里取出還魂丹和水。

拼命把還魂丹往南蜀太上皇的里塞，又小心翼翼往里頭灌水。

可南蜀太上皇已經走了，又如何能咽得下還魂丹？

暖寶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徒勞。

“外祖父您乖乖，您聽話，快把還魂丹吃了好不好？咱們試一試吧，外祖父，咱們試一試，萬一有用呢？”

淚如雨下。

見南蜀太上皇吞不了還魂丹，又試圖用神力讓南蜀太上皇起死回生。

可生老病死，乃人之常。

神力作用再大，也不能將死的人從閻王爺那里奪回來。

三十余年了。

暖寶來到這個世界三十余年，還是頭一次生出了如此深的無助。

“外祖父，您怎麼能這樣呢，說好的一大家子吃鍋子，我……我都讓昭昭去接人了，您醒醒啊。

爹和娘他們還沒到呢，您最疼娘了，您不想再看一看您的妞妞嗎？

嗚嗚嗚……外祖父，您還沒看里里和小滿親呢，怎麼就走了？

外祖父，外祖父啊，您醒醒好不好，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您的乖暖寶啊！

您醒過來吧，我們一起吃鍋子，我給您再多放一份臭臭，再多放一些辣子。

您……您以前總嫌我管您管得多，讓您喝酒吃辣，現在我不管您了，我都由著您，您醒過來吧。

您想喝多酒都可以，想吃多辣都行，只要您開心就好，只要……只要您別離開我們，外祖父……”

“娘親。”

“娘親？”

小滿和里里終于找到了棚子里。

還未進棚子，兄妹倆就聽到了暖寶的哭聲，臉瞬間慘白一片。

等沖進棚子，看到哭淚人的暖寶和躺在地上的南蜀太上皇時，兄妹倆天都塌了。

“太……太姥爺？”

小滿撲到南蜀太上皇上，剛到人，就發現南蜀太上皇已經發涼僵了。

于是，忍不住放聲大哭：“哇嗚嗚……太姥爺！太姥爺您醒醒啊，太姥爺！

您睜開眼看看小滿好不好？太……太姥爺，您不是想吃鹿嗎？小滿和哥哥今天上山去布陷阱了，明天肯定能抓到鹿！

您醒醒啊，嗚嗚嗚……您不許睡，不許睡，小滿還要吃您種的菜呢，太姥爺，嗚嗚嗚……

娘親？娘親……嗚嗚嗚，您快讓太姥爺醒過來啊娘親，您是神，您快救救太姥爺啊！”

里里站在原地，整個人呆愣愣的。

他沒有像小滿一樣撲上去放聲大哭，但淚水卻不知何時，布滿了整張臉。

“娘親，小滿，讓外祖父安息吧。”

良久，他才踉蹌著上前，輕輕了暖寶和小滿的背。

他是男兒郎。

是長子，是兄長，他必須得堅強。

“小滿，你要照顧好娘親，別讓娘親倒下了，大哥……大哥去通知其他人。”

里里哽咽著叮囑完小滿，便要離開。

暖寶強忍著心痛，拉住了里里：“不……不必去了，我先前吩咐過……吩咐過昭昭，讓他去接你外祖父外祖母還有你舅姥爺他們過來吃午飯。

這個時辰，他們……他們應該也到了。

你……你把你太姥爺抱上吧，我們一起……一起去正殿，總不能讓他一直躺在這。”

“好。”

里里應了聲。

他先扶起暖寶和小滿，才小心翼翼去抱南蜀太上皇。

看著地上散落的蔬菜，痛苦地閉上眼：“小滿，把這些菜帶上，這是……這是太姥爺為咱們摘的菜。”

（沒想到吧，今天這麼早我就來刀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