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深冷淡地看了一眼，發車子，心不在焉說：“不是說了嗎，是我妹，也是陸峋侄。我們家里，現在也就一個孩子，老頭子老太太都對寵得很。”

趙月眼里流出羨慕：“許小姐可真幸福呢，有你和陸峋這麼疼，以后怕不是找老公，還得過你們這關吧？”

話剛落，陸庭深就扔過來一個冰冷的眼神。

趙月擰了擰眉，看著陸庭深面無表地踩下油門后，才不聲地恢復平靜。

只是眼底，卻多了幾分復雜。

……

再回到江城，一個月后，許輕明顯覺到，事務所辦的很多案子，多了許多以前沒有的阻礙。

尤其是很多，需要打探消息的關系線，都變得很難通。

許輕親自拜訪了幾條線，幾乎都被對方以時間太忙，敷衍過去。

只有找到萬倩時，對方還顧及著之前幫自己打贏司的誼，語重心長地說：“許律師，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他們，大家都是打工的，沒有上面的意思，都不想和你們事務所斷了合作的。”

萬倩對許輕的業務能力，還是十分認可的，知道無論做什麼，都拼盡全力，而且很為當事人著想。

在江城政界有點小關系，不深，只是偶爾能打探點前沿消息，會和許輕通個氣。

只不過前段時間，再和別人聊天時，對方卻特意問了句：“這些消息，你沒給別人吧。”

萬倩當時心里一驚，自然是連聲否認。

但不免得，多留了點心眼，沒立刻和許輕聯系。

畢竟這些消息，一直以來，都只和許輕一個人聊過，別人一看許輕門路，也能猜出個大概。

萬倩：“許律師，你要不要仔細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這能只手遮天斷了你這麼多后路的，可不一般吶。”

許輕聞言，心里也是一頓狐疑，但一時也想不到是誰會這麼大費周章針對，只能先和萬倩道謝：

“萬小姐，謝謝您。您那邊有為難，也不用勉強，我會另外想辦法。”

“唉，實在不好意思。”萬倩聽這麼客氣，也愧疚的，“你一個生，在律界這行不容易的，我這邊能幫的，還是會盡量幫忙。”

許輕又認真地跟說了謝謝。

掛掉電話后，許輕又琢磨了一會兒，能在江城只手遮天，還跟有隔閡的，目前看來，只能想到陸庭深。

畢竟他以前，一旦有哪里做的沒讓他舒心，隨便撥弄兩下，斷事業，也不是沒發生過的事。

許輕最終，還是決定去趟中心醫院。

……

陸庭深是下午進的手室，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方清和他接班，看見他眼底的疲憊，忍不住說：“你還真把自己當手機，一天三臺，這麼連軸轉，不要命啦？”

陸庭深了眉心，口罩后的聲音有些悶：“我能等，病人等不了。”

“你也別拿病人當借口。”方清跟看穿他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離婚綜合征！”

陸庭深睨了他一眼，取下口罩，沒說話。

方清話癆，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之前看你離婚沒幾天，就跟人家趙醫生傳出緋聞來。全醫院都以為你倆談了，結果你倒好，在醫院看見人家，都跟不認識似的，你怎麼想的？”

“醫院是工作的地方，我不喜歡把工作和私事混為一談。”

“是嗎？”方清不太信，“我還以為，你是還想著你老婆，啊呸，前妻呢。”

前妻這個詞，怎麼聽都很刺耳，陸庭深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他沒再理會方清，下白大褂，洗完手后，便下了班。

最近春，江城的春天一向多雨，細的雨滴在水泥地面，空氣里飄散著泥土的清新味。

陸庭深走出醫院大門的一瞬，便看見許輕撐著一把明雨傘，亭亭立在門口。

視線落在地面，目有些放空，雪白的，和雨一樣。

剔、干凈。

陸庭深心里一，抬走到旁。

“怎麼在這兒？”

許輕回過神時，和陸庭深漆黑的眸對上。

他溫涼的眼底，似有莫名的緒翻涌，像漩渦，能把人吸進去。

許輕了，說：“我在等你。”

“等我？”

陸庭深眼里閃過詫異，語氣里，是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愉快。

許輕點了點頭，“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陸庭深自然地將手里的傘接過，替撐在頭頂，說：“先找個吃飯的地方，坐下慢慢說。”

他沉了多日的心，明顯有所好轉。

許輕沒注意到陸庭深的變化，還在斟酌著該怎麼開口，直到陸庭深突然牽起手時，才下意識想掙。

陸庭深卻用了力，沒放開。

直到他把帶到車上時，許輕終于開了口，說：“我是想來問你，最近我事務所的很多關系線都斷了，是不是你那邊……”

話沒說完，車溫度，猛地降了下來。

陸庭深方才還有些和的表，霎時變得冰冷，看的眼神，像帶了刀片。

他冷聲問道：“你覺得是我做的？”

許輕沒立刻回答。

第一直覺，是陸庭深很生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許輕突然又有點后悔，自己來找他問這種事。

雖他這人冷冰冰的，也無，但真的生氣的時候，卻很，陸庭深對自己的緒向來克制。像現在這樣，怒形于，其實很。

解釋說：“我沒有覺得是你做的。只是，想先來找你確認一下，如果不是，我自然會再去調查別的人。”

“那為什麼，第一個就是我？”

陸庭深臉很冷，心里甚至生出了那麼一，失的覺。

“許輕，是不是在你每次第一個想到我的時候，都是只會是你覺得，我做了這種事的時候。別的其他事，你是不是從來不會想到我？”

他和離婚，算下來也有兩個月時間。

這兩個月，除了上次在溫泉面，像是直接人間蒸發了一樣，一丁點想他的念頭都沒有。

就好像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十幾年，都只有他一個人在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