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冷靜。
事已經發生了,他能面對。
他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方案是,為這個荒唐的錯誤,和江然蘊道歉,給想要的任何賠償,然后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面前。
易斐一只手撐著額頭,另一只手攥了那枚小貓戒指。
半晌,他意識到,自己下定不了這樣的決心。
易斐起,給廖晟打電話。
“喂,斐……”廖晟的聲音聽起來還沒完全清醒,“是準備去醫院了嗎?我看看幾點了……”
“不用去醫院了。”
“怎麼了嗎?干嘛突然不去了?”
易斐說:“我全都想起來了。”
“什麼?!”廖晟差點一個鯉魚打從床上蹦起來。
……
*易斐十七號一早的飛機落地,再坐車一個多小時到漁村。 妝造老師已經在等他,易斐一到,就可以直接換服化妝。
路過江然蘊的化妝間時,易斐腳步頓了一下。化妝老師笑道:“然蘊在里面呢,要去和打個招呼嗎?”
“不了,”易斐的嗓音有點兒啞,“等會兒就見了。”
江然蘊在化妝間,聽到了外面約傳來的靜。
剛好安安拿了江然蘊的早餐過來,說道:“我看到斐哥進化妝間了。”
江然蘊閉眼,的化妝刷在眉眼間刷過。
想到。
今天第一場,是吻戲。
場景是明珠的家,是有些老舊的小屋,空間不大,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窄床,床邊有一張小木桌,小時候就在這張桌前寫作業,現在上面擺了很多書,有文學,有詩歌。
燈組布好了。
天氣很熱,早上本來好一點,但是強一打,溫度又上來了。
除了燈和鏡頭所對的區域明亮無比外,鏡頭外的小屋空間狹窄氛圍昏暗,滿了工作人員。
江然蘊先到場,復習了一下臺詞。
很快,易斐也到了。
他走到明亮燈下。
江然蘊沒有看他,而是看向鏡頭和鏡頭之外。
工作人員都在看著他們。
從前,就是這樣,這是他們最悉的相模式,不是屬于江然蘊和易斐的,而是角和角的。
聞舒蟬人最后調整了一下鏡頭里的布景細節,聲音從麥克風里傳出來:“準備開拍。”
啪!
場記打板,開拍。
江然蘊抬眼,看向易斐。
朝他走過去,手他,從膛,慢慢往上,他的肩膀,脖頸,臉頰。
明珠在確認幻象的真實。
出指尖,挲他的,知他的呼吸拂在手指上,接著往上,他的鼻梁。
注視著他的眼睛。
在金邊眼鏡的鏡片后面,那雙漆黑的眼瞳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帶著充滿和的笑意。
摘掉他的眼鏡。
踮起腳尖,親吻他。
一開始,是很純的親,然后,緩緩地抱住了他,試探地微微張,瞬間,抖了一下,因為知到了他回抱了,也回吻了。
他是真的。明珠想。還有比這更真實的嗎?
他是活生生的、熾熱的、的……
“咔!”
江然蘊松開易斐。
易斐也松開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是代表出戲的安全距離,他和不再是角,而是自己。
燈眩目。
看不清他的表,但這近乎本能的反應,江然蘊懂了。心里涌上一種塵埃落定的覺,只是這塵埃仿佛有心臟那麼沉甸甸……
然而下一秒。
易斐堅定地朝前走了一步。
他手,幫理了一下剛才吻時,被他的頭發。
江然蘊:“?”
這不是正常的易斐會做的事。
但也不像沒恢復記憶的易斐,因為他沒笑。
聞導的聲音從麥克風里傳出來:“斐,你調整一下,剛才那鏡你的臉太紅了,不符合人狀態。”
江然蘊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他嚴肅冷淡的表下,從脖子到耳朵,紅了。
第22章 生
他本來是想表現得鎮定一些的。
以前又不是沒和拍過吻戲。
只是, 以前沒有在戲外和接過吻。
吻得那麼……深骨髓。
江然蘊的上來時,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的景。
那時他以為,他們是, 他們屬于彼此,這樣的親合合理。
原來不是。
車禍發生之前, 他和所有的關系, 只到工作為止。
沒有以為的熱, 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這段時間是不是給帶來了困擾?
他真的覺得很抱歉。
但是, 此時此刻,抱住,親吻時,哪怕是站在拍攝現場的布景中, 在無數工作人員的目下, 在所有人心知肚明的虛假里,他卻是真心的……不愿意放手。
他混淆了角和演員,分不清是葉鳴臣在吻明珠,還是易斐在吻江然蘊。強烈地告訴他是后者,因為是一樣的, 的舌,溫熱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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