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莊子昂坐在與小蝴蝶放風箏的那片草地，著河水靜靜發呆。

一坐就是一上午。

快到中午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激地拿出手機，來電人卻是莊文昭，好失。

“爸，又有什麼事？”莊子昂語氣冷淡。

“中午回來吃飯吧，你秦阿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莊文昭用上了難得的溫和語氣。

經歷了上次的事，他反省了很久，覺得之前對莊子昂太過冷漠。

于是主放下架子，希修補父子關系。

“你讓我安靜待一陣子，暫時別打擾我好嗎？”莊子昂請求道。

“你總歸是我兒子，過了這麼久氣也該消了，難道真要一輩子不回家？”莊文昭提高嗓門。

“不會的，最多三個月，我一定回家。”莊子昂語氣十分肯定。

以往的時候，莊子昂總是盡力討好父親，希能換來一點父。

這些年來，他在那個家里，干了許多家務活。

拖地、玻璃、洗碗、洗服，甚至還學會了修水管和清理油煙機，卑微得像個保姆。

可讓他失的是，依舊難得換來父親的笑臉。

如今生命垂危，他反倒看開了。

因為當莊文昭得知真相，再來向他表達的關心與呵護，已經不是真正的父。

只是背著道德枷鎖的一場表演罷了。

莊文昭深吸一口氣，耐著子相勸。

“子昂，爸爸承認之前失職，對你關心不夠。”

“對宇航的教育也出了問題，他對你不夠尊敬，我已經讓他改正了。”

“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你搬回來住吧，免得老人家心。”

……

莊子昂一聽到爺爺，眼淚立刻漫了上來。

他定了定心神說：“爸，我跟爺爺說過了，他同意我先住我媽那，你先讓我安靜一陣子。”

莊文昭沉默了許久，只得同意：“那行，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就回來吧！”

掛斷電話，莊子昂著腳下的流水，沉思了許久。

自己與父親之間，并沒有什麼巨大隔閡，只是那種冷漠，并非一朝一夕能夠改善。

后媽和弟弟上不說什麼，心里也一定不舒服。

還是別回去打擾他們了。

莊子昂又撥通徐慧的電話：“媽，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給你做頓飯吃吧？”

徐慧嗓音倉促：“還得忙幾天，你知道我工作就這個樣子，你有這份孝心就好。”

“我……我不太舒服。”莊子昂忍著眼淚說。

“那就去醫院看看，讓醫生開點藥，我一會兒給你轉點錢，就這樣先掛了。”徐慧匆匆結束通話。

不一會兒，轉過來五百塊錢。

莊子昂盯著手機屏幕，手指微微抖。

母親工作這麼忙，還是不要給添了。

嚴格地說，自己是被判給爸爸的，能對自己這麼關心，已經很好了。

希快點找到合適的人，下半輩子有人照顧。

自己不是個好兒子，沒辦法在床前盡孝了。

莊子昂又在河邊坐了一會兒，李黃軒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去家里吃飯，被他隨便找個借口婉拒了。

因為他怕看到李黃軒幸福的家，嫉妒會讓自己心理扭曲。

別的孩子一出生就擁有的東西，他拼盡全力去爭取，到頭來也只是個殘次品。

不過換個角度想，莊子昂覺得還算幸運。

要是自己真有李黃軒那麼幸福的家庭，現在被確診了絕癥，才是更大的悲劇。

……

星期一，鮮艷的紅旗，在場上冉冉升起。

早會上，學校領導總結了上周的月考，不免多啰嗦了幾句。

莊子昂昨晚有些失眠，站在隊伍里直打哈欠。

林慕詩的目，一直停留在他上，片刻不曾離開。

好害怕，莊子昂突然倒地不起，再也無法醒來。

到學生會干部發言時，9班再次錯失流紅旗，一時怨聲四起。

“我就說嘛，謝文勇本不行。”

“在他的英明領導下，咱們班上周的紀律和衛生全都一塌糊涂。”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現在我才明白，莊子昂到底有多優秀。”

……

聽見這些話，謝文勇心如刀割。

他明明拼盡了全力，卻還是只配給莊子昂提鞋。

現在他只能面對現實，自己跟莊子昂相比，的確存在不小的差距。

到了上午第四節的班會課，謝文勇無可避免地遭遇了又一次聲討。

他站在講臺上，努力地解釋和辯駁，卻顯得蒼白無力。

最后他直接急了眼，將黑板刷一扔。

“那我也辭職行不行？這個班長你們誰當誰來當。”

這本來是個以退為進的辦法，他以為大家會挽留。

不料絕大多數人的目，一下子聚集到莊子昂上，充滿期待。

莊子昂無奈起道：“咱們班沒得到流紅旗，每個人都有責任，不能怪謝文勇一個人，大家不要對他太過苛責。”

真實的原因，他其實心知肚明。

那就是謝文勇威不夠，難以服眾，所以不人故意跟他唱反調，使絆子，才讓班級各項數據都下。

莊子昂又看向謝文勇：“你既然當了班長，就別輕易撂挑子，記住我上次說的話，用心為班級做事，讓大家到你的真誠，肯定就會支持你了。”

“莊子昂，那你為什麼撂挑子？”謝文勇當即反問。

“我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莊子昂無奈地嘆口氣。

“你不要總是對我說教，拿出點切實有效的方案來嘛！”謝文勇一時著急，說話語氣有點重。

“夠了，謝文勇。”林慕詩站起怒道：“我不允許你這麼跟莊子昂說話。”

謝文勇當即傻了眼。

《一剪梅》的旋律，又在腦海響起。

我們的大校花，怎麼總是護著莊子昂？

真讓人嫉妒。

“莊子昂為我們做了那麼多事，你能學到他一半就夠用了。”林慕詩恨恨地盯著謝文勇。

漂亮的丹眼里，噙著淚水。

同學們也大不解，竊竊私語。

“林慕詩好像對莊子昂，比以前更好了。”

“他們關系本來就曖昧，之前還傳緋聞，不奇怪呀！”

“那上次來找莊子昂那個生，又是怎麼一回事？三角嗎？”

……

莊子昂連連向林慕詩使眼。

你可千萬別一時沖，把那件事說出來。